第二章 失明的妹妹
津末一屁股坐下,看著腳步迅速的妻子,,卻有些不滿:“我說……怎么不提前準(zhǔn)備好,!這人都來了,才開始忙活,,真是太懶散了?。 ?p> “抱歉,,我這就準(zhǔn)備,。”
如雀夫人的腳步快了許多,,似乎對津末的責(zé)備有些恐懼,。
很快,茶水就端了上來,,氣味雖然并不高貴,,但看泡茶的手藝還是不錯,在較短時間里能做到這一點,,想來是已經(jīng)熟練,。
“抱歉啊……這茶水不是什么好物件,還請賞臉,?!?p> 津末雖然說著,,但只是坐在那里,讓看不見的如雀小姐忙活著,。
她慌忙把茶杯放在兩人面前,,倒茶水的時候,不小心撒了一些,,流到廣仁的身上,。
雖然有些失禮,但畢竟眼睛失明,,這樣的事情也在所難免,。
然而。
“哎,!”
津末突然生起氣來,,一巴掌打在她后背,力度有些驚人,。
女人驚叫了一聲,,顯然是痛極了。
緊接著連忙收聲,,忙說著對不起,,一邊摸索著拭擦廣仁的衣服。
“不用了夫人,,還是我來吧,。”
廣仁連忙接住手帕,,自己擦了一下,。
抬頭看向一臉怒氣的津末,不由得產(chǎn)生許多厭惡,。
這樣的男人,,在外面算是懂得禮數(shù),但在家里,,實在是惡劣到極致,。
津末繼續(xù)責(zé)備了幾句,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廣仁,,怒氣轉(zhuǎn)眼即逝,。
“抱歉啊,偵探先生,,這夫人實在太笨……”
“不用了,,我想還是趕緊讓我了解一下情況吧。”
廣仁受不了這虛偽的樣子,,更不用提身邊的幸子,,此時已是不再說話,有些憤怒的看著津末,。
這眼神讓津末不敢扭頭,,只是盯著廣仁。
“那個……我去找一下照片吧,,雖然是很早的,,但應(yīng)該也有用?!?p> 說著,,津末站起身來,用腳蹬了一下妻子,。
“你把事情跟偵探先生說一下,。”
語氣轉(zhuǎn)眼變成嚴(yán)厲的感覺,,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恩……好,?!?p> 如雀夫人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態(tài)度,趕緊扭過頭來,,用被蒙住的眼睛,,朝向著廣仁的方向。
“那個……我姐姐名叫美代千嵐,,是北海道旭川人,。”
“旭川嗎,?”
廣仁記錄在冊子上,,忽然想起旭川拉面,那是旭川極為有名的食物,,在東京也有幾家店掛著這樣的牌子,。
至于味道是否正宗,就不知道了,。
“是的,,我小時候和姐姐住在旭川的白山村里,那里附近都是山,,最出名的是白山,,每當(dāng)下雪,都會變成雪白一片的高山,樹木在上面,,就如同撒在拉面的海苔一樣,,極為美麗?!?p> 說到這里,,如雀夫人的語氣緩慢許多,一瞬間露出追憶的感覺,,似乎剛才的痛苦都被消融了,。
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慚愧的笑了笑,。
“抱歉,,突然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就說個不停,,那時候我還看得見,,所以什么都記得很清楚?!?p> “這樣啊,,不過夫人,你的眼睛是……”
如雀夫人撫摸了一下粗布,,愣了一下,,才開口。
“小時候頑皮,,貪圖雪景,,一個人跑到山上,結(jié)果不小心滑倒,,從山上滾落下來,,被樹枝劃傷,然后就看不見了,?!?p> “說起來的話,大概是六七歲的時候吧,?!?p> 盡管話語輕柔,看不出痛苦,,但廣仁依舊察覺出隱藏著的悲傷,,在歲月的洗禮之下,淺淺地含在言語中,。
“后來,,為什么來了東京呢,?”
廣仁換了個話題,不想談?wù)搶Ψ降耐闯?p> “這就說來話長了,,是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我姐姐突然失蹤了,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說起來應(yīng)該還在打仗吧,,鎮(zhèn)上的人總是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p> “戰(zhàn)爭時期,?”
廣仁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戰(zhàn)爭時期失蹤的人,,原因通常只有幾個,,但都是極為糟糕的事情。
“是的,,我父母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去世,,我和姐姐一直是相依為命,姐姐失蹤了,,我因為眼睛的問題,,沒有辦法出去尋找,只能待在家里,,終日在焦慮里度日,。”
“有一天,,津末先生對我說,,姐姐有可能去了東京,,于是我便隨著他來到這里,,但一直沒有找到姐姐?!?p> “后來呢,?”
“大概是七八天的時間吧,我和津末先生身上的錢都花完了,,沒辦法回去,,只能在這里留了下來,他去找工作,,為兩個人的生計奔波,。”
“沒多長時間,,我們就順理成章地結(jié)了婚,,在這里住了許多年,。”
廣仁越聽越覺得奇怪,,眼前女人的話語中,,包含著許多疑點,不由點燃了香煙,,好奇地問:“那么你是怎么跟你姐姐聯(lián)系上的,?”
“那是后來了,大概是七八年前,,姐姐的信突然來了,,從旭川那邊發(fā)過來的,說是自己當(dāng)年走丟,,好不容易回到村子,,我已經(jīng)離開了?!?p> “她沒有我的消息,,只能在旭川等待著,后來才知道我們的消息,,于是寄過信來,。”
說到這里,,如雀小姐笑了起來,,似乎那時候的欣喜一直留到現(xiàn)在。
“但由于工作問題,,沒辦法過來看我們,,所以只能是寄信過來,而且還帶著三千日元,,作為對我的補(bǔ)償,。”
說到這里,,如雀夫人嘆了口氣,,似乎對她的姐姐很是無奈。
“她始終都是這樣,,總覺得虧欠了我,,當(dāng)年我眼睛失明,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她總看做是自己沒看好我……真是很愚蠢的姐姐啊,。”
話語如此溫柔,,明明是怨言,,卻感覺是心疼對方,。
“這樣啊……”
廣仁將所有的信息記錄下來,心說這三千日元的金額,,在這個時代里,,一個女人想要一個月賺到這么一筆錢,是很不容易的,。
美代千嵐居然可以保持七八年的時間,,每個月都能寄來這些錢,實在是讓人感到奇怪,。
“不過,,這些年里,你們沒有回去過嗎,?”
如雀小姐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說:“津末先生工作很忙,而且姐姐時常在信里說過,,不要回來,,她的工作很辛苦,沒有時間照料我們,,所以就一直耽擱著,。”
“本來打算明年春天,,趁著天氣暖和,,回去一次的,但突然沒了消息,,所以才感到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