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當日的確是被推入池中的”,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注視下,顧辰悠緩緩張口說道,,眉頭緊緊皺起,,回憶的神情似有些恐懼又有些心痛。
她這番做派,,落到不同的人眼中卻是有了不同的含義,。
“這個阿言,實在是太調(diào)皮了,,幸好大姑娘這次沒事,,不然我可怎么跟老爺交代呀?!?p> 黎瑛聞言,,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臉上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她用手帕按在胸口上,,一臉心痛的說道,語氣里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就知道這小子平日里看著蔫蔫的,,其實一點都不老實,果然人不可貌相”,,顧辰念也在一旁附和道,,只是那神情怎么看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老夫人的臉則瞬間沉了下去,。
“問翠,,去把二少爺叫過來?!?p> “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問翠應(yīng)了一聲就轉(zhuǎn)身出了松壽堂。
顧辰悠看著她離開,,并沒有出聲阻止,,相反默默退到了一旁。
房間里老夫人猶自滿面怒容,,黎瑛不知在想些什么,,眉毛略微揚起,王氏默然不語,,唯有顧辰念一臉興奮,,眉眼間盡是看好戲的神色。
沒有人在意顧辰悠的小動作,。
不,,還有一個人,,王氏身邊的顧辰意從顧辰悠開口說第一個字起,目光便落到了她的身上,,此刻正在看著她若有所思,。
那廂顧辰悠向錦秋打了個手勢,看著錦秋會意離開,,便也安安靜靜的沉寂下來,,一時間,松壽堂里的氣氛有些凝固,。
……
“老夫人,,二少爺?shù)搅恕?p> 顧辰言的到來,打破了這沉默之下暗流涌動的氛圍,。
顧辰悠聞聲向門口望去,,只見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子面色不安的跟在問翠身后走了進來,蒼白的小臉雖然竭力保持鎮(zhèn)定,,但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抖,。
不知道是不是顧辰悠的錯覺,她似乎看到顧辰言在踏進房間的那一刻,,目光飛快的掃視了一遍在場的諸人,,最終落在了她的身上,當她凝神望去時,,卻見顧辰言已經(jīng)一言不發(fā)的跪了下來,。
“阿言,姨娘知你素日調(diào)皮愛闖禍,,可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做下這等糊涂事啊,,幸好你大姐姐這次沒事,不然你祖母這次定要重重罰你,,還不快向老夫人和你大姐姐道歉,。”
還不待老夫人開口,,黎瑛就搶先一步開口道,,字里行間流露的都是身為母親的焦急。
但顧辰悠心里了然,,黎瑛這是在用言語逼迫老夫人重重懲罰顧辰言,,否則因為顧辰悠沒事就將此事輕輕揭過,豈不是說明顧辰悠在老夫人的心里不過如此,。
偏偏老夫人和顧辰悠剛剛才上演了一出祖孫情深,,若是此時打臉,老夫人的面子怎么掛的住,。
也不知顧辰言聽沒聽到黎瑛的話,,他從跪下起就將頭深深的垂了下去,,此時也依舊沒有開口的跡象。
“怎么啞巴了,,說,,為什么要推你姐姐,說不清楚就給我請家法來,!”看著顧辰言低頭不語的窩囊樣,老夫人越發(fā)覺得心頭火起,,“啪”的一聲將手邊的茶盞扔到了顧辰言面前,。
聽到“家法”二字,眾人微微變了臉色,。
顧家的家法乃是一根帶著倒刺的藤鞭,,若是落在人身上,輕易便可留下血痕,,甚至連肉都會被刮下來,,幾鞭子下去,犯錯之人命都得丟掉半條,。
因此顧家人對其都是談虎色變,,事實上,它更多的作用只是用來威懾不懂事的小輩,,很多人終其一生連家法的樣子都沒有見過,,但這并不妨礙“家法”在顧家人心中的威懾力。
“我…不是故意的”,,似是這兩個字起了作用,,顧辰言身子微微一抖,終于開口說道,,只是聲音意外的十分沙啞,。
“哼,這不跟沒說一樣嗎,?這種事誰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呀”顧辰念嗤笑道,,但隨即就被黎瑛瞪了一眼。
“本來就是嘛,?!逼骋娔赣H警告的眼神顧辰念憤憤的嘟囔了一句,但終究是沒敢再吭聲,。
“老夫人,,這小孩子家鬧脾氣左右也就是那些芝麻谷子的小事,阿言既是知道錯了以后注意些也就罷了,,您老犯不著生這么大氣,,小心別氣壞了身子,。”
眼看著事情要陷入僵局,,黎瑛開口勸道。
一旁好容易安靜下來的顧辰念聞言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是怎么回事,,這么好的機會,,母親怎么會幫那個臭小子說話,?
原本注意力都在弟弟身上的顧辰悠則眼眸微微一凝。
這個黎瑛是捏準了老夫人的心思,,她看似在為顧辰言求情,,但眼下這種情況,她越是把事情說的輕描淡寫,,老夫人就會越發(fā)的生氣,,只會覺得顧辰言因為一點小事就推自己的親姐姐入水,,實在頑劣成性,,從而重重處罰,,甚至真的動用家法懲戒。
果然,,老夫人的臉色聞言更加的陰沉,張口便欲說什么,。
“祖母您先息怒,,既然孫女是這件事的苦主,不如讓孫女來問二弟幾句話如何,?”
還不待老夫人發(fā)作,,顧辰悠上前插話道,。
老夫人看了一眼她,,縱是氣性再大也不好繼續(xù)發(fā)作,于是便點頭應(yīng)了,。
得了老夫人的應(yīng)允,顧辰悠卻不急著詢問顧辰言,,反倒是不急不緩的走到了黎瑛面前,。
“黎姨娘,,我聽說你前些日子送了二弟一個精巧有趣的風(fēng)箏,,二弟頗為喜歡,,幾乎日日都要帶著它出門放飛是嗎,?”
“…是”,,黎瑛聽顧辰悠提起此事,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的就想要否認,,但這種事情隨便找個下人來問問就一清二楚,因此也只得照實應(yīng)道,。
聽到黎瑛承認,,顧辰悠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看著她繼續(xù)說道,。
“自我落水之后,,二弟就一直被禁足,,想來也許久不曾放過風(fēng)箏了,,卻不知那風(fēng)箏如今在何處,,能否拿過來讓我們也欣賞一番,?”
“你要問話就好好問,沒事找我娘扯什么風(fēng)箏,,你倒是有閑情逸致,。”
黎瑛還沒說話,,一旁的顧辰念先沉不住氣質(zhì)問道,。
一旁的老夫人雖然沒有開口,,但也皺著眉頭看著她,顯然也不理解她這么做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