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價器飛速的跳動,，蘇萌看著計價器的錶盤覺得自己可能要發(fā)心臟病,，從他住的地方到名片的地址車程一共一個小時,，居然收費肆萬元,。蘇萌摸了摸癟掉的小錢夾歎了口氣,，果然,，東京處處都要錢,。所幸號碼依舊可以撥通,，長長的接線音后,，對面接通了,。蘇萌深呼吸了一口輕聲說道，
“是……宋清持嗎,？”
對面停頓了一會兒,，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中華街的那個小子,？”
蘇萌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笑著回應(yīng)。對面也笑了,，隨後又問道,，
“就是那個給衣服上畫章魚的傢伙是吧？”
“……”
蘇萌想當(dāng)時要不是自己身上沒錢了,，一定要立刻打車回去,。
蘇萌見到宋清持的時候，對方正悠哉的打著檯球,。檯球廳在這棟樓的頂層一間有著落地玻璃窗的大廳裡,，檯球桌邊有侍酒的吧臺，侍應(yīng)生正在擦酒杯,，靠窗的位置還有休閒的咖啡卡座,。廳裡放著悠揚的音樂,。
宋清持背對著他，將球桿遞給了身邊的人,。蘇萌有些拘束,，室內(nèi)的冷氣有些太足了，他對極熱到極冷的迅速切換有些不適應(yīng),，打了個大噴嚏,。宋清持轉(zhuǎn)身看他,，笑著朝他走來,。
“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剛到,?！?p> “你……來找我？”
“對,?！?p> 蘇萌乾脆的應(yīng)了一聲，宋清持點點頭,，“那晚上一起吃飯吧,。帶你好好逛逛東京?！?p> 六本木的夜色和蘇萌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冷淡而又奢華的霓虹映照在各種玻璃的幕牆上，光影交錯間,，空間和時間都在無限延伸,。蘇萌不習(xí)慣這樣的環(huán)境，他拘束的坐在宋清持的身邊,，沉默地偏頭看著車窗外閃過的景色,，一言不發(fā)。宋清持喝了點酒,，臉頰有點微微泛紅,，心情看起來也很不錯。
“剛才你躲什麼,？”
宋清持問道,。蘇萌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剛才在會所裡有一個女人端著酒杯要摟著他時,，他將人輕輕推開了,。女子有些難堪的看了看宋清持皺眉說道，“宋清持,，你帶來的人不太懂事啊,?！?p> “我不習(xí)慣……”蘇萌低聲說道，宋清持沒看他,，過了一會兒說道,，“不習(xí)慣就算了，下次你就不用去了,?！?p> 車進(jìn)入了地下停車場，蘇萌才緩過神來,，下了車他便向宋清持道謝,，準(zhǔn)備離開時卻被宋清持搭著肩膀拽了回去?！澳闳ツ膬?？”
“回…回住的地方?！碧K萌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對方力氣很足。
“電車的通勤時間已經(jīng)過了,，今天先住我這里,。”
“不方便吧……”蘇萌看他視線都有些發(fā)飄了,。
“祇有我自己,，很方便?！?p> 宋清持住的地方位於公寓的頂層,，朝南的方向是通透的落地窗，拉門打開後是寬敞的陽臺,。正對著東京塔的位置,，風(fēng)絲絲縷縷吹走了蘇萌的焦躁和疲憊，他靠在陽臺扶手上享受著晚夏的清涼,。宋清持脫去了西裝外套,，解開了襯衫領(lǐng)口的兩道扣子，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起泡甜酒,?！班！钡囊宦?，軟木塞被拔了出去,，蘇萌轉(zhuǎn)身看他。
“你晚餐時候已經(jīng)喝了酒,，現(xiàn)在還要喝嗎,？”
宋清持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衹是笑著將一杯酒遞給了他?！皫旨t太苦了,，我不喜歡，喝點甜的清口,?！?p> 蘇萌也不喜歡那種口感略微發(fā)澀的酒。接過杯子嘗了一口咂咂舌,，是甜甜的蜜桃味,，酒精味很淡，好喝,。宋清持挨著他身邊,，靠著陽臺扶手問道,，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麻煩你幫我搞一個身份,，可以回國的身份,。”
蘇萌認(rèn)真的說完,，盯著宋清持的側(cè)臉等待著對方的回應(yīng),。可宋清持卻一直搖晃著酒杯,，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你回去以後，可就回不來了哦,，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我……”蘇萌立刻回答,，卻被宋清持打斷。
“噓…別急著回答,。我說的回不來意思就是從此以後,，這邊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沒關(guān)係了，你會變成另一個人的身份活下去,，不介意嗎,？要你拋棄過去的二十年，重新活一遍沒關(guān)係嗎,？而且你從來沒有在中國生活過,，你要面臨的問題可不少哦,。”
宋清持不斷的追問,，蘇萌一聽,，腦海浬突然出現(xiàn)了從小長大的中華街和財叔的笑臉。他從小到大的記憶全都在那條熱鬧的街道裡,，財叔養(yǎng)育他長大的感情之深,，現(xiàn)在他才意識到。宋清持看出他的遲疑,，拍了拍他的肩,，
“你再想想吧，不急,，時間很多,。”
可對於蘇萌來說時間並不多,。蘇萌心算了一下卡裡的餘額,，財叔給他的錢他並不打算用，可自己的錢大概也衹能支撐幾個月,，他需要找一份工作,，況且如果真的要走，必然還要花錢去買那個身份,。天色越來越晚,，天空變得瑰麗無比。宋清持望著天空長嘆了一聲,，
“可以自由的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真好啊,！”
“……明明是你更自由吧,。”
宋清持笑了一聲,，“你這麼認(rèn)為嗎,？你認(rèn)為我自由嗎？”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自由啊,。金錢也好，時間也好,。畢竟……”蘇萌想要說黑幫,，又怕對方生氣還是咽了回去。“畢竟……工作日可以打檯球,，少爺什麼的還是很自由啊,。”
宋清持被他逗笑了,，“你啊……其實想說是幫派吧,？”
蘇萌捧著酒杯沒敢說話，只點了點頭,。
翌日,，宋清持起床時發(fā)現(xiàn)蘇萌已經(jīng)走了，客廳和蘇萌睡過的臥室已經(jīng)打掃的乾淨(jìng)整齊,。餐桌上還擺著保鮮膜包好的早餐,，蘇萌給他留了字條。
「雖然你可能不在家裡用早餐,，但我還是一起做了,，不介意的話就請吃吧?！?p> “……”
宋清持看著字條上的內(nèi)容,，研究了一會兒輕笑了一聲。
“搞的像是我女朋友一樣……還做早飯,？”
他嘗了一口煮好的粥,，味道還可以，又咬了一口蘇萌做的飯糰,，結(jié)果差點被鹹死。這麼鹹的飯糰蘇萌怎麼吃下去的,？他皺著眉吐掉米飯,，又灌了幾大口水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