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蒂,？
印象里,，雅諾什·匈雅提只有拉迪斯勞和馬加什兩個兒子，從來沒聽說過有一個叫“馬蒂”的女兒——如果非要說的話,，這個“馬蒂”,，莫非指的就是那位，未來的馬加什大帝,？,！不，不可能吧,，這就意味著,，自己并不僅僅穿越了，還跳躍了世界線,，而這條世界線上的馬加什大帝,，其實是女性？
胡浩博轉(zhuǎn)頭看向之前還熱熱鬧鬧的民兵們,，幾秒前還在一邊喧鬧一邊用手抓著東西吃,，甚至還把他們這輩子都喝不起的美酒灑的滿地都是；而現(xiàn)在,，只見他們在聽到老人喊出“馬蒂”兩個字的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連最粗俗的山野村夫都在身上和衣袖上擦干凈了手,，向樓梯的方向畢恭畢敬地行著禮,。
“那個，非常抱歉,，不過那位是......,？”
“哦，嗨,，你瞧我這個腦子,，真的是老了，怎么老是忘事,?！?p> 聽到一旁的胡浩博的問題，雅諾什像是很抱歉一樣拍了一下額頭,，然后示意那邊的,，名為“馬蒂”的少女下樓來。
“馬蒂,！這邊是亨里克和伊琳娜,，兩個在今天的戰(zhàn)斗里幫了我們很大忙的孩子，過來和人家打個招呼,?！?p> “爸爸，我想您應(yīng)該清楚,，我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認(rèn)識什么人的,。”
雖然看起來甚至身高還不到一米六,，少女的聲音卻如同雄獅一樣洪亮,，讓胡浩博就像是喝下一大口烈酒一樣，渾身都抖了一下,。
“說好的這次上戰(zhàn)場要帶上我,，您為什么又趁著夜里自己到特蘭西瓦尼亞來，又到了鄉(xiāng)間來征發(fā)民兵呢,？您是不是覺得,，您的小女兒是一個可以被欺騙的孩子，是一個永遠(yuǎn)不用接觸戰(zhàn)事的,，柔弱的女孩子,？”
少女的話擲地有聲，整個大廳里除了幾個人偶爾抬頭瞟一眼她之外,，其他人幾乎連頭也不敢抬,。就連胡浩博也瞠目結(jié)舌，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話語插進(jìn)這父女倆的對話來,。
“我并不關(guān)心你想不想上戰(zhàn)場,，我只想讓在家里好好呆著。上戰(zhàn)場就意味著飛濺的肢體,，意味著流血和受傷,，意味著腐爛和白骨——這些東西，都不是你作為孩子應(yīng)該經(jīng)歷的,，明白嗎,？”
“我不明白！”
馬加什——不,，馬蒂的這句話,，倒沒有讓胡浩博感到意外。畢竟,，雖然這個世界線上的馬加什性別都不一樣了,，但是如果出生日期和自己的世界線一樣的話,，那么馬蒂小姐應(yīng)該才只有13歲；因此,，就算她的發(fā)言里充滿著叛逆和頂撞大人的成分,，也不會引起他太大的驚訝。
“我是哪里讓您不滿意了嗎,？無論是《圣經(jīng)》還是那些偉大的神學(xué)家們的解讀,，我都有認(rèn)真閱讀甚至背下來；古代的詩人們的詩歌,，哪怕是古羅馬的我也背誦過,；就連關(guān)于其它語言的學(xué)習(xí)，我也從來沒有落下過,，也沒有表達(dá)過不滿——但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和您一起上陣，一起和突厥人戰(zhàn)斗,，一起保衛(wèi)這個國家,；而您本來都答應(yīng)我了，卻偷偷違背自己的諾言不讓我一起來,，您不就是認(rèn)為我的想法一點也不重要嗎,？！”
“......夠了,！”
少女的語氣越來越激烈,，而老人的忍耐似乎也到了極限；隨著“夠了”兩個字出口,，他的耐心也宣告了終結(jié),。
“你現(xiàn)在就給我回屋去，我晚上再去收拾你,！”
*
“對不起啊,，孩子，剛才讓我女兒打擾了今天開宴的興致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啊......沒什么沒什么,，您不要在意,！”
胡浩博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反正這時候大概說“沒什么”或者“沒關(guān)系”就好了,。他還能說什么呢,？總不能說“其實您家閨女很有指揮戰(zhàn)爭的天賦”、“她將來會是偉大的統(tǒng)治者”甚至“您做的不對，應(yīng)該讓她上戰(zhàn)場”吧,？就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能被身為“白騎士”的他夸贊并且收留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榮幸了，自己還能要求更多的什么嗎,？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為什么雅諾什會不讓他的女兒，從小就是天才的馬蒂上戰(zhàn)場呢,？
“您之前說‘這不是孩子應(yīng)該經(jīng)歷的’，可如果她以后繼承了您的爵位,，她不是遲早也要帶領(lǐng)軍隊開赴戰(zhàn)場,，遲早要面對這一切嗎？難道是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您才拒絕了她的請求......,？”
“也不是，沒有你想的這么簡單......我遲早會給她這樣的機(jī)會的,?！?p> 老人擺了擺手，似乎不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而隨著他的手的擺動,，他所持的蠟燭的燭光，以及他的手映照在墻上的影子,，也一同擺動了起來,。
“好啦，到啦,，今天你們就睡在這個房間吧,，等過幾天我離開這里，再帶你們?nèi)ボ姞I,?！?p> “哎哎？,！”
伊琳娜只是一副吃驚的表情,，而胡浩博就克制不住自己而喊出來了——什么啊，“你們”睡在這個房間,？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同處一室,？而且還是雙人床？,！
“怎么了,，你們又不是不認(rèn)識，睡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
“呃......不,，那個......”
這句話,，說的倒是沒錯啦......只不過，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往淺了說只是剛認(rèn)識幾個小時,，在雅諾什詢問之前互相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往深了說是一起殺過人，互相救過急,，甚至救過命的關(guān)系,。這樣的關(guān)系，用“認(rèn)識”來形容還有點微妙呢......
“好啦,，別說什么了,，今天就早點睡吧，晚上這點事情也讓你們費心了,?！?p> 還沒等胡浩博反應(yīng)過來，蠟燭已經(jīng)被插在了屋內(nèi)的燭臺上,，而兩人的屋子的屋門,，也隨著“咣當(dāng)”的一聲，在身后閉合上了,。
*
“......你還沒有睡嗎,？”
“......嗯?！?p> 與同齡,，不，看起來比自己小一兩歲的少女同床共枕這件事,，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相反,，這件事比起舒適，帶給胡浩博的更多是尷尬,。
......尤其是在和自己同床的少女不說話的時候,。
現(xiàn)在，兩個人分別躺在雙人床的一側(cè),，中間空出的距離得有一米有余,；而且，就算隔了這么遠(yuǎn),，他們也都各自蜷縮著,，生怕二人的肌膚哪怕碰上一點。
也是,，之前就算給傷口消毒的時候,，他都是直接把烈酒倒在傷口上,，根本不敢說哪怕擦一下——或許，這就是青春懵懂的少年和少女應(yīng)有的樣子吧,。
“你的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謝謝?！?p> 二人之間的對話依舊簡短,，短到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
“......今天的天氣不錯,，星星不少呢,。”
就算是東方人傳統(tǒng)的撩人手段,，好像也沒有什么用,。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因為滿天星斗這種事情,，在沒有工業(yè)污染的中世紀(jì)，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引起不了她的注意吧,。
“那......我吹滅蠟燭了？”
依舊沒有回復(fù),。
長嘆一聲之后,，輕輕的吹息聲在房間里響起，黑暗又籠罩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