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朦朦亮,老城區(qū)小販叫賣早點的聲音飄進窗戶,。易垂安清醒地睜開眼睛,,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期,簡單收拾過后下樓,。
特意繞路去了小吃店,看著鎖上的玻璃門,易垂安狠掐眉心,,心煩得很,果然沒開門,。
“哎喲,,又開始偷偷摸摸的,明明說了不用,?!彼L嘆口氣,掏出手機直接給媽媽撥過去,。
鈴聲過去半分鐘,,電話才被接通,一接通,,易垂安也不管對面是不是本人,,張口就怪罪道:
“不是說過你想去看我爸就光明正大的去嗎,為什么總是偷偷摸摸的?哎喲,,我到底是你閨女還是賊啊,,你這么防著我,嗯,?姜女士,。”
“我就是不想害你記起今天這種日子,?!?p> 姜沅聲音有些顫抖,聽起來又是喜悅又是難過,。易垂安仰頭望天懊惱的翻個白眼,,待低頭看到玻璃門里映出的自己,她隔著領(lǐng)子摸了摸脖子上的疤,,僅一瞬便恢復(fù)如常,。
“你不是經(jīng)常說我沒心沒肺嗎,干嘛怕我在意,。隨便你啦,,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看夠再回來吧,,我去學(xué)校了,。”
她嘖嘖嘖掛斷電話,,抖擻抖擻肩膀走人,。
臨上早自習(xí),安知然的同桌瞧見安知然紅腫的眼睛,,驚得高聲喊叫,,“安知然,你眼睛怎么回事,?哭過嗎,?”
她這一叫,周圍的人紛紛投投目光,。安知然忍住白她的沖動,,擺擺手,“沒事,,上午放學(xué)之前能消腫,。”
“不是,,你該不會又被你媽罵了吧,?”
“沒有,”安知然語氣隱忍。
“上次家長會也是,,你媽真是……”
“砰,!”
重重的把書扣到桌上,余和回頭眼神兇狠盯著那女生,,咬牙冷冷的擠出句:“吵死了”,。
那女生驚訝地瞪圓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余和居然吼她,。她反應(yīng)過來,,想反唇相譏的時候,上課鈴打響,,余和扔給她一道狠厲的目光,,轉(zhuǎn)身繼續(xù)看書。
安知然從書包里掏出草稿本,,飛快的在其中一頁寫寫畫畫,,撕下來揉成團,瞄準(zhǔn)余和后腦勺扔出去,。
猝不及防被紙團砸到腦袋,,余和以為是剛才的女生,,極其不悅地回頭,,但當(dāng)看到安知然舉起草稿本,他一瞬間面部表情反轉(zhuǎn),,從愁眉怒氣“唰”的開眉展眼,,看得后座的人背脊一涼。
他彎腰撿起紙團,,展開看到內(nèi)容之后,,表情逐漸凝固。
早自習(xí)剛下,,等著問余和題的人起身,,見余和腳下生風(fēng)地走出教室,原樣坐了回去,。
易垂安正低頭備課,,翻書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邊不對勁,偏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站了個大活人嚇得往后縮,。
“余和,,你走路怎么沒聲?干嘛不說話,?”
余和好像看不懂她的驚訝,,平靜的吐出幾個字:“在組織語言。”
“那你組織好再來吧,?!?p> “不行?!?p> 易垂安扶額,,“那你說吧?!?p> 余和嘴唇微抿,,猶豫片刻指向墻角的一箱A4紙說:“我想買一盒A4紙,老師賣給我吧,?!?p> 買A4紙?易垂安險些沒被口水噎到,,詫異地問:“你買那么多A4紙干嘛,?打草稿啊,?”
“不,,”余和條件反射地?fù)u頭,低喃道:“打擊報復(fù),?!?p> “什么?”
“對,,打草稿,,換草稿本的頻率太高了總是買很浪費時間,之前看老師辦公室有很多A4紙,,所以想批量買,。”
“哦,?!币状拱舶胄虐胍桑袄蠋煹腁4紙都是學(xué)校發(fā)的,,也沒給錢,,我賣給你這太過分了,你想要多少自己拿吧,,反正我暫時也沒用,。”
“謝謝老師,?!庇嗪退貋戆逯哪樛蝗欢研?,快步走到墻角從紙箱里拿出一盒A4紙。
午飯過后,,安知然回教室做題,,發(fā)現(xiàn)桌箱里有個紙盒。她輕挑眉毛,,好奇地打開盒子,。
“啊,!”一條蛇忽然鉆出來崩到她臉上,,她驚叫著跳起來,盒子摔到地上,,里面的白紙立時四處飄飛,。
她撿起掉在桌上的玩具蛇,蹲下去撿那些紙,,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畫的全是豬頭,,每一張的表情和戴的頭飾還都不一樣。
哭的笑的搞怪的,,戴發(fā)卡的扎辮子的只有幾根頭發(fā)的……
她氣到無語,,邊看邊撿,撿著撿著被各種各樣的豬頭氣笑了,。
“幼稚鬼啊臭余和,。”
周五晚上,,到老城區(qū)散步的人格外的多,。姜沅小吃店的生意很好,,一直忙到十二點,。關(guān)店之前,易垂安和姜沅坐在店外準(zhǔn)備明天要賣的食材,。
易垂安串個魚丸串得漫不經(jīng)心,,時不時看表。姜沅看不下去,,拿個雞腿在她面前晃,,把她思緒晃回來以后,嫌棄道:“要睡覺趕緊去,,做也不好好做,,反倒給我添亂?!?p> 易垂安張張嘴,,想著補習(xí)的事情不能跟她說,,于是厚臉皮的放下魚丸。
“那我去睡啦,,姜女士也早點睡哦,,晚安?!?p> 易垂安剛上坡,,便有幾個男人上坡往小吃店走。
姜沅本來打算說不營業(yè)了,,但認(rèn)出其中兩個老城派出所的民警,,便放下手里的活熱情地迎上去。
“幾位吃點什么,?”
“四碗熱湯面加雞排,。”
“得嘞,,里面坐,,馬上就好?!?p> 她在門外水槽匆匆洗下手,,小跑進店里。
幾個民警落座以后,,余深忍不住多看姜沅幾眼,,嘴里喃呢著:“阿姨?!?p> 旁邊的人聽見,,奇怪的問他:“什么阿姨?”
“沒,、沒事,。”他擺擺手,,慌亂地低頭避開姜沅從取餐窗口投向這邊的目光,。
心滿意足的吃完飯,領(lǐng)頭的民警走出去小吃店,,看眼手表又折回去,,對姜沅說:“以后早點關(guān)店吧,最近這一帶小混混比較多,,晚上不太安寧,,倒垃圾也等白天再倒?!?p> “誒好,?!苯浜吞@的笑笑,眼里有幾分感激,。
她摘下圍裙準(zhǔn)備進店收拾時,,抬頭見一個年輕的警官下坡時總回頭張望,便對他揮揮手,。
余深遲疑頃刻,,側(cè)身對她遠(yuǎn)遠(yuǎn)的鞠一個躬后轉(zhuǎn)身。他棱角分明的臉掩進夜色之中,,單薄的嘴角抿成一線,,陷入沉思。
周六,,即便睡得很晚,,易垂安仍然六點沒到便睜開眼睛。倒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她這些年很難睡到六點以后,,沒有噩夢纏身,只是到那個時間就會覺得快要窒息,,隨后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