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拿什么攀附?”一直沒出聲的柳媽媽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蹦侨说?,“我只知道,,她拜了許家小公子為師,,那小公子只比她大兩歲,,實際上是江晨在教她,?!?p> “拜師?拜什么師,?”柳夫人不解也很不屑,。
“學武。江家是山匪,,許家是漕運,,雖說沒什么高明的強者,但簡單的內(nèi)功實用的拳腳還是可以的?!?p> “哈,!”柳夫人嗤笑起來,“一個女孩子去學這個,,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的,?”
柳媽媽輕輕拉扯了她一下,不管老太太怎么想的都和他們無關,,還是問點關鍵的吧,。
柳夫人神情一正。
“你來找我到底什么事,?”
那人默然了會,,輕聲道。
“那幾個拐子我沒有找到,,看到你家小姐本打算解決了,,結(jié)果失敗,還暴露了行蹤,,被江家人追殺受傷,,我這次來主要是告訴你這件事的。還有,,我不知道你家老太太知道多少,,也不知道那江晨知道多少,你要小心,?!?p> 后面的話明顯帶著關切,可柳夫人卻沒聽出來,,而是想到了來敲詐自己的那個無賴,,急切地說了一遍。
那人眼里露出驚色,。
“后來怎樣,?”
柳夫人下意識地看看柳媽媽,柳媽媽舔舔發(fā)干的唇道,。
“死了,。”
“你說這會不會是我家老太太做的,?”柳夫人縮了縮雙肩,,顫抖地道。
那人搖頭,。
“是江家,,那個江晨,!”說著眼睛瞇起,“怪不得我找不到那幾個拐子,,原來被他抓了去,,死了兩個,那至少還有一個……剩下的那個沒找你嗎,?”
“沒有,。”
柳夫人聽到是江家倒不怎么害怕了,,不是老太太最好,,不然讓老爺知道了,那就麻煩了,。
至于江家,,一個外人,怎么都有辦法對付,,何況還是個洗白的山匪,她的父親可是官,!
“那江晨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老太太,?”柳媽媽卻想的更多,憂心忡忡地道,。
“為什么要告訴老太太,?”柳夫人有些害怕。
“如果老太太不同意,,小姐也不能跟著那個江晨學武吧,?老太太為什么答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柳媽媽聲音越來越小,。
“老太太知道了?”
柳夫人惶恐起來,,若是老太太知道了,,那老爺豈不是也知道了?老爺知道了,,那她怎么辦,?不由得看向?qū)γ娴娜耍绻媸沁@樣,,也只有這個人能幫她,。
那人看出柳夫人的意思,目光劃過一絲傷痛,,他知道柳夫人在擔心什么,,也正是這種擔心叫他痛苦,,他心愛的女人卻在想著另外一個男人!
“即便是你家老爺知道了也不會怎么樣,,自己的女兒被拐,,這種名聲會影響他的仕途?!彼M量叫自己平靜地說出來,。
柳夫人并沒有安心,而是道,。
“就算不明著怎么樣,,暗著呢?”
那人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
“你和他的情分那么深,,還怕什么?”
柳夫人咬著下唇,,冷冷地瞪著對方,。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落得這個地步,!”
“怎么怪我,,當年……”那人說到這,頓時住口,,索然地揮了下手,,淡淡地道,“你放心,,只要把剩下的那個拐子殺了,,不管你家老爺知道什么你不要承認就沒事?!?p> 柳媽媽緊張地拉了下柳夫人的衣角,,柳夫人將怨憤的情緒壓下去。
“那就有勞你了,?!?p> “我能幫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闭f完那人再沒說話,,而是拿起船槳慢慢劃向岸。
柳夫人也沒再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柳媽媽望著河水,臉上盡是無奈之色,。
他們誰都沒注意到,,河堤上有個人蹲在那整理著果子,,只是眼睛卻時不時看向河面的他們。
小舟靠岸的地方,,距離這個整理果子的人不遠,,舟上的那男人忽然道。
“河堤上那個擺弄果子的人你們認識嗎,?”
柳夫人和柳媽媽愣了下,,轉(zhuǎn)頭看去,柳夫人不認識,,柳媽媽卻感到有點面熟,。
而整理果子的人看到她們看來,有些慌亂地低下頭,,背起簍子就走,,遺留在地上的幾個果子都沒來得及帶走。
“不認識,?!绷鴭寢屜氩黄饋硎钦l,只好搖頭,。
柳夫人也搖頭,。
那人眼睛瞇了瞇,沒說話,,只是劃槳的動作快了,將小舟拴好,,起身就要上岸,,柳夫人忽然道。
“我叫我爹給你弄個身份,,你,,重新開始吧?!?p> 那人身形一頓,,看了她一眼,哼了聲,。
“多謝,,不過,不必了,!”說完跳上河堤,,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柳夫人說剛才的話好像用了很大的勇氣,,說完只覺得全身一軟,。
“他那什么意思,?”她怔怔地問柳媽媽。
柳媽媽攙扶著她上岸,,輕聲道,。
“沒法重新來過了?!?p> 柳夫人怔怔的,,一陣風吹過,亂了她的發(fā)絲,,她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一幕,。
無數(shù)人被砍頭,無數(shù)的家產(chǎn)被抄沒,,偌大的家族一夜之間飛灰湮滅,!
……
“你跟我走嗎?我給不了你富貴,,但也能保你一生安康,!”
黑夜的少年眼睛亮的有些刺目。
“你要去哪,,逃亡嗎,?那怎么保我一生安康?”
少年眼睛黯淡下去,。
“你說過我們要在一起的,。”
“可不是在一起逃亡,,那樣的日子我過不了,!過不了!”女孩哭的不行,。
少年沉默,,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再沒消息,。
后來,,女孩父親獲罪,被判流放,,在那陌生寒苦之地遇上了少年,,而那少年已成了一個馬賊。
……
那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柳夫人柳如煙,,那少年也不是別人,就是剛才那個和她在船上陌生又熟悉的人,,他姓王,,排行十三,,都叫他十三郎。
如果沒有發(fā)生那樣的事,,他們或許已成親生子,。
這不是秘密,黃元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王十三郎還活著,。
柳夫人隨家人流放的那些年,如果不是王十三郎的暗中照顧,,大約也沒有機會見到黃元,。
可那又怎樣?
當年她不愿和他逃亡,,現(xiàn)在也不愿和他做馬賊,,即便是他對她再怎么情意深重!
當然,,這不妨礙找他做事,,畢竟她也付出了感情,也付出了身體,,他為她死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