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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臺戲

尾聲

翻臺戲 蘇桑落 2342 2019-10-31 19:39:31

  斯?fàn)柧S斯科大壩,,全長87.93公里,高243米,,寬50米,,最初由前莫落多籍科學(xué)家斯?fàn)柧S斯科設(shè)計(jì)建造,用以抵御因無盡海海平面的上升而對弗蘭克納市的侵蝕,。在如今海平面早已下降的今天,,這座高大的建筑更像是一座城墻,墻內(nèi)是空無一人的都市,,墻外是一望無際的大洋,。

  大壩頂上最初是一條設(shè)計(jì)給弗蘭克納市民散步的大道,大道兩側(cè)種滿了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花,,就算是如今已經(jīng)無人保養(yǎng),,每天接受著海風(fēng)的侵蝕,但它們依然開著,,爭奇斗艷,。

  不,不對,,它們沒有在比誰的顏色更鮮艷,,而是在比誰活得跟好。長得更高更直的花總是揚(yáng)起花瓣,自信得對著遠(yuǎn)方的朋友示意,。它們脫離了人類給它們的價值定義,,在為了生存,為了自己而活,。

  我和奧薇爾走在壩上的大道上,,奧薇爾在前,我在后,。就這樣靜靜地走著,,走過了清晨的朝陽萬里,走過了午后的明日當(dāng)空,,走過了傍晚的夕陽西下,,走過夜晚的明星皓月。不知走了幾天,,幾夜,。

  突然,在一個黃昏,,奧薇爾停了下來,。

  “謝謝你,,梵天,。”奧薇爾回頭說道,,并且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謝我什么?”我反問道,。

  “謝謝你給我自由,。”她回答道,。

  我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你是說脫離圖書管理員的職位嗎?那是你應(yīng)得的,?!?p>  “不,不是,,奧薇爾知道的,,梵天想的奧薇爾都知道的?!彼⑿χf,。

  聽到這句話,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是啊,,在這里,,在這片天地,我什么都知道,,而她又何嘗不是呢,,人格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所以人也沒有,。

  “如果你能離開,,獲得自由,那是你的幸運(yùn),,與我無關(guān),。”我略微咬緊牙回答道,。沒錯,,與我無關(guān),一個人對自由的追尋又怎是我一個無名小卒能夠影響的了的呢,?

  “那梵天你呢,?你要永遠(yuǎn)將自己鎖這片虛無里嗎?這不公平,?!眾W薇爾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那種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要在那里自說自話了,,你又懂什么?你又知道我想要些什么,?”我情不自已地嘶吼道,。

  我失態(tài)了,因?yàn)槲也幌雽⒆约旱能浫跽故窘o任何人看,,哪怕他只與我有絲毫如發(fā)微似的差別,,我不會允許,這是我作為一個人的自卑上最后的底線,。

  奧薇爾依舊用那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我,,這讓我很煩躁,不自覺地轉(zhuǎn)過頭去,。

  良久,,天,開始下雨了,,夕陽還在天邊掛著,。太陽雨,很罕見,彩虹在海面上懸著,,很美,;雨點(diǎn)打在道邊的花上,染深了花的顏色,,打響了葉的鼓點(diǎn),,很美;奧薇爾轉(zhuǎn)過身,,俯下身仔細(xì)觀察花盛開的樣子,,也很美,美不勝收,。

  “吶,,梵天?!眾W薇爾跳著站起身,,腳踩著積水的水坑,濺出一片水花,。

  我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奧薇爾轉(zhuǎn)身面向海面說道:“我啊,,以前在布克維蘭圖書館的時候,,我每天沒事的時候都會看圖書館里的書,那時候,,我做夢都想去到書里的地方看看,,看看山,,看看水,,看看城市,看看活蹦亂跳的動物,,看看人來人往的街道?,F(xiàn)在我出來了,我實(shí)現(xiàn)了很多愿望,,但我沒實(shí)現(xiàn)的愿望也有很多,。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所以我想離開,,去見一片更大的星空,那里有船兒點(diǎn)著燈籠在上面游蕩,,去見更寬的海,,里面有更亮的星在其中閃耀。”

  我沒看到奧薇爾的正臉,,但我知道,,此時奧薇爾的眼神中一定是一片明亮吧。

  “自由是束縛住人類枷鎖中最大的那一條,?!蔽曳瘩g道。

  “但那不能成為你放棄追尋自由的理由,?!眾W薇兒馬上回答道。

  我沉默了,,因?yàn)槲疫€沒看清,,我的靈魂還不純粹,那灰霧一般的未來讓我越加眩暈,。

  “吶,,梵天,奧薇爾看到有船來接奧薇兒了,?!眾W薇爾眼睛看著大洋的遠(yuǎn)方說道,我向那邊看去,,卻什么也沒看見,。

  “奧薇爾看到了船上的燈籠,燈籠里的燭火,,燭火旁的地毯,,地毯上的軟椅,軟椅旁的火爐,,火爐里的一片光亮,。”奧薇爾一句接著一句,,越說越快,,她眼神中的亮光也越來越亮,像一個出生的太陽,,亮的刺眼,。

  “吶,梵天,,那個火爐好溫暖啊,。”奧薇爾說完這句話后,,便閉上了眼睛沒有了聲響,。

  “奧薇爾,?”我試探地問到。走到她身邊,,想用手去觸摸她,,但還沒摸到,奧薇爾的全身便化成光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了,。

  我伸出手胡亂地?fù)]舞著,想要挽留那些光電,,但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飄散,消失在這片天地里,。

  “?。。,。,。?!”我歇斯底里地亂喊著,,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里涌出,混著雨水,,從臉龐滑落,。

  我不知因何而瘋狂,而哭泣,,但總有一種悲傷蘊(yùn)藏心底,,無法釋然。

  天漸漸地晴了,,云散了,,彩虹也隨風(fēng)飄走了,啜泣聲最后也漸漸停止了,。

  我癱軟地靠在墻邊,,看著海天交界處的集群的海燕劃過海面,飛向天宇,,心底的憂傷仍在,但總歸是有些釋然了,,但又平添了一份情緒,,那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如果我記得沒錯應(yīng)該就是孤獨(dú),以前我一個人經(jīng)常感覺到孤獨(dú),,但后來就不會了,。當(dāng)別人成雙成對地走時,,我一個人走的;當(dāng)他人身處低谷互相抱團(tuán)取暖時,,我一個人挺過來了,,一直都是一個人,直到最后不會再感覺到孤獨(dú),。

  “結(jié)果現(xiàn)在卻開始孤獨(dú)了嗎,?”我苦笑道,接著從懷里掏出那本書——弗蘭克納百年建城史,。開始翻閱起來,。

  星歷4059年,大災(zāi)變前1041年的時候,,人類已經(jīng)開始預(yù)計(jì)到了這個星球未來將發(fā)生的災(zāi)難,,開始以弗蘭克納市為建造中心,集結(jié)全球的力量,,制定10年建造計(jì)劃,,預(yù)計(jì)造出一艘能夠搭載全人類逃離星球的星際飛船。

  同年年末,,冬季,,博士理查德成功地完成了愛麗絲計(jì)劃,成功地制造了第一個人工智能模塊,,這個人工智能理查德博士將以大女兒的名字‘莉薇爾’命名,,與此同時在次年春季完成了對‘莉薇爾’的升級開發(fā),完善了感情模擬系統(tǒng)的同時,,加深了對欲望的模擬,,使之更像一個真正的人類,并以理查德小女兒的名字命名,,名曰‘奧薇爾’,。

  星歷4060年冬季,聯(lián)邦政府緊急停止了除飛船制造外的一切研究,,抽調(diào)資源為建造所用,。理查德博士因?yàn)樯岵坏眠@兩個和自己女兒同名的‘嬰兒’人工智能被毀壞,私下和機(jī)器人制造公司達(dá)成協(xié)議,,將博士的人工智能加載到服務(wù)型機(jī)器人身上,,編號0452,而這兩個機(jī)器人也是0452這個編號下唯二的機(jī)器人,。

  “博士,,你的愿望應(yīng)該算是完成了吧?!蔽液仙蠒?,抬起頭,,望向天空,長嘆一口氣,。

  這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救贖,。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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