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郁既不想講出自己的身份,又不想欺瞞自己的姐姐,,支支吾吾了好一會也沒有正面作答,。
“文菁,不必難為他了,?!鄙蚋徽f完后站了起來,走到了離他最近的鐵牛身邊,。
“各位既然不愿意多說,,沈某只好自己動手了,得罪之處還望見諒,?!?p> 沈富先行致歉以后,就開始去搜鐵牛的身,,不過片刻就搜到了鐵牛身上的箕火壇令牌,。
盯著令牌上的“箕火”二字,,沈富苦笑道:“看來你們當真是明教的人了,而且看樣子也不是普通的明教弟子吧,?”
“莫非沈莊主是想將我們送去縣衙,?”文瑄的臉上依舊掛笑,毫不驚慌,。
沈富的面色逐漸凝重起來,,這名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年輕人給了他莫大的壓力,這樣平靜的笑容也讓他嗅到了一絲危機感,。
“沈某并不是朝廷的鷹犬,,今日出此下策也不過是想獨善其身,避免卷入到你們的爭斗中去而已,。”
“那恐怕沈莊主無法如愿了,,您的這位妻弟可是明教中頗負盛名的長老,,若說你與明教沒有關(guān)系,那些元廷的官差恐怕不會相信吧,?”文瑄直接亮出了盛文郁的身份,。
沈富聽后心中一驚,若說自己的這位妻弟便已經(jīng)是明教的長老,,眼前這位深不見底的年輕人又該是什么樣的人物,?
一旁的盛文菁大驚失色,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自己的弟弟,,不知該為他高興還是擔心,。
面沉似水的沈富快步走到了妻子面前,從袖口拿出解藥喂給她一粒,,當機立斷道:“文菁,,立刻收拾些重要的細軟,我們連夜就走,?!?p> “走?這可是你的祖宅……”盛文菁覺得沈富未免有些太過小心了,,盛文郁就算是明教的長老,,可又怎么會害自己的親人呢?
“無需多言,,我們連夜就走,,祖宅再重要也沒有性命重要!”
“沈莊主莫急,,這上等佳肴我還沒品嘗夠呢,!”文瑄不疾不徐地說道,,然后緩緩站起了身。
“怎么可能,?你……你沒喝酒,?”沈富變得驚慌起來,為了騙眾人飲下毒酒,,自己連妻子都一同瞞到了最后,,沒想到這名年輕人的城府竟如此之深。
文瑄沒有急著去控制手無縛雞之力的沈富,,而是徑直去將解藥一一喂到幾人口中,,然后才將逼人的目光對準了他:“沈莊主,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税???p> “閣下當真是好手段,,沈某從商多年,倒是第一次輸?shù)倪@般干凈利落,?!鄙蚋豢婚L嘆,然后頹然地靠坐到椅子上,。
盛文郁服了解藥后逐漸恢復(fù)了身體上的知覺,,用手撐著宴桌將身體微微前傾,沖沈富道:“我的好姐夫,,您是不是擔心得太多了些,?就算教里出了些吃里扒外的惡人,也不至于將我們一棒子打死吧,?我們明教的人可是向來以鋤強扶弱為己任的,。”
“沈某自從商以來便如履薄冰,,有時寧肯吐出吃到嘴的肉也不愿惹到吃人的餓狼,,這才攢下如今的一點家業(yè),叫我如何能不謹慎行事,?”
“沈莊主既然能夠在經(jīng)商一道左右逢源,,如魚得水,消息一定就靈通得很,,想必是聽說了前些天徽州路覆船山的事,,認定了元兵會極力對付明教,所以才會有今日這番安排吧,?”文瑄瞄了眼下了軟骨散的酒壺,,意有所指地道。
文瑄平穩(wěn)的話語讓沈富不寒而栗,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文瑄沒有回答沈富,而是對盛文郁道:“盛兄,,先送令姐回房歇息吧,。”
盛文郁立即明白了文瑄的好意,,知道他是想跟沈富單獨談?wù)?,不想讓自己和姐姐參與進去,于是立刻站起身扶著盛文菁退了出去,。
“我去審那些剩下的箕火壇弟子,。”沐沖也找準時機去做自己的事,。
“慢慢談,,我去替你守著?!辫F牛也退了出去拉上了帶客廳的房門,,擔當起了護衛(wèi)之責,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門外候著的老管家看幾人匆匆退了出來,感覺有些奇怪,,扒著門縫喊道:“莊主,,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我與文公子有要事商議,,你且候著吧,。”沈富當著文瑄的面回復(fù)道,。
老管家雖然感覺有些異樣,,但也不敢擅自違背沈富的話,只好與鐵牛一左一右站在了門口候著,。
沈富既已落了下風(fēng),,也就不再客套,開門見山地問道:“眼下已無旁人,,文公子可以有話直說了吧,?”
文瑄拽了把椅子坐在了沈富的身邊,拿過碗筷興致勃勃地吃起桌上的菜,,邊吃邊道:“還好你沒往菜中也下藥,,否則我倒是要提前露出身份了。”
“有什么區(qū)別么,?”沈富皺著眉頭問道,。
“果然是原汁原味的佳肴才可稱得上是珍饈美味!”文瑄大聲贊道,,說罷又起身給自己盛了碗鱸魚羹,,小口品嘗起來。
待喝完了魚羹,,打了個心滿意足的飽嗝之后,,文瑄才重新打量起沈富。
可以說文瑄之所以能夠如此提防這位沈莊主,,完全是因為他在后世的名聲太過于響亮,。
從自己的腰包中掏錢幫朱元璋蓋了三分之一個南京城的沈萬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文瑄可不相信這江浙一帶會有兩個從商的沈富,。
所以早在沈富自報了姓名之后,文瑄便已經(jīng)開始算計他了,,否則即使城府深如文瑄,,恐怕也著了沈富的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文瑄愈發(fā)欣賞這位笑里藏刀的商人,,能夠做到富可敵國,除了好運和機遇之外,,其人也一定是個人中之龍,。
“當然有區(qū)別,我就是想看一看沈莊主到底是否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畢竟與放棄祖宅和家產(chǎn)相比,,一刀殺了我們四人更為干凈利落,也沒了后顧之憂,?!?p> “沈某是個生意人,經(jīng)商也向來講究取之有道,,傷財害命的買賣是決計也不會做的,。”
沈富嘴上雖如此說,,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沒有動了殺心,否則自己此刻恐怕已經(jīng)性命難保,。
而且看樣子這個文公子對自己也的確沒有什么歹意,,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