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蘭若
有一個傳說,
說是在紅塵世界的某處,,有一間聊齋書屋,,里面放著一本《神鬼妖魔錄》,記載著神,、鬼,、妖、魔的命運(yùn),。
卻獨(dú)獨(dú)缺少了記載人命運(yùn)的這一冊,。
……
日月九州,,異于化外。
說的是紅塵世界中,,日月王朝統(tǒng)領(lǐng)的九州疆域,,物華天寶,人杰地靈,,非是化外蠻夷諸國可以比擬,。
卻說這九州之中的揚(yáng)州,地處東南,,四季氣候分明,,陰陽諧和,是以域中多青山綠水,,肥沃良田,,孕育了許多富貴大姓,書香門第,。
揚(yáng)州民間,,三教廣為流傳,尤其以蘭若最是興盛,。
昔日有詩人感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說的便是揚(yáng)州地界,,蘭若遍地的興盛景象,。
揚(yáng)州有一郭北縣,縣上有一姓寧的書生,,自幼父母雙亡,,跟著買酒漿為生的叔叔過活,一日兩餐,,看著一天比一天長大,。
鄉(xiāng)里鄰居,見著寧書生這樣一個模樣俊俏的后生,,也是喜愛異常,,日常里多給予幫襯周濟(jì)。
這寧書生自小不伺農(nóng)桑,,不愛商賈,,專門一心讀圣賢之書,幾千個日夜下來,,倒也讓他讀成了一個知書達(dá)理,、文采斐然的謙謙君子。
這一年,,又逢州里三年一期的秋闈,,寧書生早早的告別了叔叔和鄉(xiāng)鄰,,進(jìn)州府參加鄉(xiāng)試,以求博個官身出路,。
三場出來,,寧書生自覺自己所做文章,文題切合,,不說中魁,,但桂榜之上,錄個名次應(yīng)該沒有問題,。
他心中高興,,便回落腳處收拾行囊,告別了幾位同場鄉(xiāng)生,,往家鄉(xiāng)郭北縣奔來。
如果這次能高中,,那么和小倩的婚事,,便能如愿以償了。
想著慧美蘭心的小倩,,寧書生的心里便如有一根絨毛在撓一般,,喜不自勝,腳下不自覺的又加快了步伐,。
本來三日的行程,,寧書生并做兩天走,進(jìn)入郭北縣地界時,,天色已經(jīng)入夜,,山風(fēng)兮兮,明月在天,。
寧書生想著早一點(diǎn)見到小倩,,便連夜趕路。
路過清峰山腳時,,寧書生想著離此間的蘭若寺不遠(yuǎn),,見寺禮佛,也為小倩求個平安符,,送給她做禮物,,便饒了一點(diǎn)路,朝蘭若寺走去,。
入寺的臺階被蓬藁沒入,,好似很久沒有人的行蹤了,寧書生心中奇怪,,去年里和叔叔來寺里進(jìn)香時,,這里還是人跡不絕,,香火鼎盛,如今怎么破敗成這樣了,?
心里越奇怪,,就越想弄清楚,寧書生沿著枯草橫生的臺階,,移步朝前走去,,不時要用手撥開蓬藁才能往前行。
好容易來到山門前,,只見山門破舊,,雜草叢生,蘭若石碑歪斜在草叢中,,倒像是一處荒廢已久的野寺,。
寧書生心里震驚不已,透過山門往里面瞧,,月光下,,寺里殿塔壯麗,巍峨森嚴(yán),。
篤信“君子不以怪力亂神”的寧書生,,倒也不覺得如何害怕,越是如此異象,,他越要一探究竟,。
進(jìn)得山門來,只見階前滿地樹葉,,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散發(fā)著陳年腐氣,像是很多年沒有人踏足了,。
他轉(zhuǎn)過大雄寶殿,,那邊有東、西兩廂僧屋,,房門都是虛掩著,。
僧屋的南邊,有一間小舍,,煥然如新,,像似有人居住,此時,,小舍窗門緊閉,,主人還沒有歸來。
寧書生又轉(zhuǎn)身走向大殿的東邊,亭廊依稀是往日模樣,,只是已經(jīng)成殘破敗絮的景象,,階前的池塘中,蓮葉枯萎,,雜草里卻有不知名的花盛開,。
寧書生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暫時忘了趕回去見小倩的心思,,他守在小舍旁,,等待主人歸來。
過不多久,,果然有一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自外歸來,,看到守候在一旁的寧書生,露出驚訝的神色,,瞬間又恢復(fù)平常,。
寧書生上前行禮,說明了來意,。
中年文士打量了一下寧書生,,說道:“此間沒有主人,我也是僑居,。”
寧書生又拱了拱手,,問道:“敢問先生,,在此間住了多久了?這蘭若寺為何破敗至此,?”
“某已僑居此地一年有余,,聽山外人說,這蘭若寺已經(jīng)破敗百年了,?!敝心晡氖空f道。
“破敗百年,?”寧書生不禁驚呼道,。
他又認(rèn)真地打量了一下中年文士,見他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謊,,寧書生心里一時不明就里,,想不到關(guān)鍵所在。
中年文士對于寧書生的反應(yīng),,也感到好奇,,一座寺廟破敗有什么值得驚訝的,就算你篤信佛法,,見到此情景,,也是應(yīng)該感到惋惜才對,。
寧書生盯著眼前奇怪的中年文士,再次問道:“先生,,您確定這蘭若寺已經(jīng)破敗百年了,?”
中年文士也好奇地打量寧書生,說道:“某一年前來到此間時,,這蘭若寺便已經(jīng)是這樣了,,至于是否已經(jīng)破敗百年,某也是聽人說而已,?!?p> 中年文士像是沒有耐心再和寧書生糾結(jié)這個無聊的問題,說了一句:“如果你不嫌此間荒敗,,可以住下,。”
寧書生想了想,,如果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也不安,于是,,便也在這里住下了,。
晚間,寧書生心里有事煩擾,,怎么也不能入睡,,卻聽見隔壁的中年文士鼾聲如雷。
寧書生翻來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索性爬起來披上外衣,來到屋外,。
這時已經(jīng)月過中天,,秋天的山間,清風(fēng)兮兮,,有了一些涼意,。
寧書生正在觀看夜色,耳朵里突然傳來喁喁私語,,他心里好奇,,原來這里還有別人在住。
他尋聲慢慢地走到北邊的院墻邊,,透過石窗偷偷看去,,只見這院墻外又有一院落,只見一位四十許的華貴夫人,身邊站在一位老態(tài)龍鐘的老婦,,旁邊還有幾名模樣俊秀的小婢,。
只聽見華貴夫人說道:“小倩為何這么久還沒來?”
老婦恭敬地回答說:“夫人,,小倩去姥姥那兒了,。”
華貴夫人笑著說道:“這小妖婢子懂得孝順,,姥姥她老人家會喜歡的,。”
正說著,,一位二八芳齡的艷絕女子從走了,,體態(tài)修長,走路婀娜多姿,,她走到華貴夫人跟前萬福后,,說道:“婢子錯過了時辰,還請夫人勿怪,?!?p> 老婦搶先說道:“小娘子端的如畫中人一般,不要說男子,,就是老身此刻見了,,也覺得要被你攝了魂去?!?p> 一時間,,眾人都笑起來,鶯鶯燕燕好不悅耳,。
在遠(yuǎn)處偷看的寧書生,睜大了雙眼,,看那個絕美少女的身姿,,很像是小倩,但是距離太遠(yuǎn),,看不真切,。
剛才那些人分明也叫她做小倩。
想著夜半三更,,也不好現(xiàn)身唐突,,寧書生只好走回屋里躺下,準(zhǔn)備白天再上門拜訪,。
正睡得朦朧間,,覺得有人在床前,寧書生急忙爬起來看,只見一名艷麗女子坐在床沿,,看身姿依稀是北院中的那名絕美少女,。
寧書生驚呼道:“姑娘,你怎么跑到我屋里來了,?”
少女纖蔥玉手掩著半邊臉,,媚笑道:“如此良夜,相公不覺得寂寞嗎,?”
寧書生見少女說話輕佻,,心中頓時不喜,然而看少女的容貌,,越發(fā)的像小倩,。
寧書生往里面挪了挪,說道:“姑娘,,深更半夜,,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不妥,?!?p> 少女媚笑著說道:“只有你我二人,不會有人知道的,?!?p> 寧書生心里想,小倩是絕不會這樣的,,于是凌然道:“姑娘請自重,,你走吧,要不然我要喊隔壁的先生了,?!?p> 少女聞言臉色變了變,生出了懼意,,遲疑了一下,,站起身悻悻然走了。
少女走后,,寧書生久久不能入睡,,腦海里盡是小倩的音容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