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帝元年元日。
正值佳節(jié)之刻,,福王吳壁在秦唯的幫助下登基稱帝,。
先帝吳明退位為太上皇,不理朝政,。而秦唯又被賜予爵位――安國公,。
各地接到消息后,態(tài)度不一,。
已經(jīng)定居在息縣的吳恪,,在陳蘊的幫助下,又有他那養(yǎng)士之名聲,,很快就聚攏起來上萬的兵馬,。
吳恪緊了緊握在手中的玉佩,,此刻他正坐在窗前看著北邊的天空,曾經(jīng)的某一個片刻,,他也許就坐在北邊看著南邊吧,。
“先生,你說的可是真的,?”
陳蘊立在吳恪的側(cè)后方,,此刻的他多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畢竟亂世將至,,他胸中才略也可以展現(xiàn)于天地間,。
“是的,殿下,。剛才得到金陵傳來的八百里加急消息,。福王殿下已經(jīng)稱帝,而昀帝早就退位了,?!?p> “五弟稱帝了?”吳恪喃喃自語起來,,似乎是在自問,。
隨后,他站起身,,看向陳蘊道:“先生,,父皇他沒事吧,?”
陳蘊無奈的搖了搖頭,,“殿下,這個恐怕我有點不敢保證,,畢竟昀帝已經(jīng)退位,,難免秦太師會做出什么不臣的舉動?!?p> 吳恪又是緊了緊手中玉佩,,沉默不言,低頭在盤算著什么,。
陳蘊見狀,,急忙開口道:“殿下,如今先帝生死不知,,而賊子又占據(jù)皇城,,若是想解救先帝,還得由殿下你挺身而出才行,?!?p> 吳恪微微抬起頭,,眼睛里露著精光看著陳蘊,說著道:“先生可是有著什么辦法不,?”
“當(dāng)然,。”陳蘊點了點頭,,他早就對這一時刻的到來,,進(jìn)行了多番謀算。
“如今陵州息州南北相望,,而鎮(zhèn)北王和大皇子都在駐守邊疆,,一時也難以抽出身來。殿下當(dāng)是舉著誅逆賊的口號,,聯(lián)合天下兵馬士卒,,一同前往陵州誅殺秦唯此盜國賊寇?!?p> “善,。”吳恪大笑了起來,,陳蘊的計謀在他看來可行的機(jī)會還是很大的,。
皇城,國公府中,,李恒虛弱的躺在塌上,,面色十分蒼白無力,不過唯有一雙眼睛尚有幾分精神注視著坐在旁邊的那須發(fā)花白老人,。
老人滿眼憂愁的看著李恒,,“文柔?”
李恒搖了搖頭,,臉上強撐起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知道這恐怕是最后一次看這世間一眼了,。
“岳父,,文柔有愧,謀天下一十二策只是想出了一十一策,,最后一策也只是有著個大概而已,。”
“文柔,,你只要照顧好身體就一定能夠想出最后一策的,,我不能失去你?!?p> 李恒勉強的笑了笑:“岳父,,恐怕今年的雪景是無法看完了,,不過在文柔死后,岳父當(dāng)多聽取永元的意見,,雖然我無法親自實施謀天下一十二計,,可是有著永元代勞,我也多少能夠放心,?!?p> 秦唯點了點,無語凝咽,,看著李恒的臉頰,,曾記得和李恒登城樓之時,自己還跟著他開著玩笑,,說著往后還當(dāng)需他送走自己,,走的時候,拉車的隊伍圍著這座輝煌的城池轉(zhuǎn)上三圈才行,,未曾想?yún)s是有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
“岳父,文柔有一事還想請求一下岳父,?!?p> “何事?文柔你說,?”秦唯激動的看著李恒,。
“文柔想請岳父在文柔死后,喪事從簡,,四人抬棺,,家人送行,,敲鑼打鼓則免,,顯得煩躁,送喪隊伍圍著城池轉(zhuǎn)上三圈,就將文柔葬于不遠(yuǎn)處的落霞山吧,。”
“可以,?!鼻匚c了點頭,李恒的意愿他自當(dāng)會去遵從,。
李恒走了,,這個才華當(dāng)能夠頂尖于世的謀主之人,卻是沒有真正見到亂世的精彩,,只是淪為為亂世開啟的那個扣門者,。
國公府也沒有因為李恒的走,,而變得喧鬧,只是在小堂中簡單做了個喪事,,參與者也就寥寥幾人,。
方府中,方尚和齊銘還有孫禮共坐在府中涼亭,,飲酒觀雪,。
“天下亂了?!睂O禮突兀的說著這一句話,。
“是亂了,可是還沒有到表面亂,,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有人去揭開亂世的面紗了?!狈缴悬c了點頭,,自從接到消息后,他是一日未眠,,整宿都在盤算著今后的走向,。
“伯言你可是有計策了?”齊銘問著道,。
方尚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季先,奉知,,恕伯言無能,,如今看是平靜的天下,伯言仍然無法猜透最后的走向,?!?p> 孫禮笑了笑,沒有怪罪方尚,。
“伯言,,那你覺得吳壁稱帝之后,哪個能夠率先拉起誅賊的大旗,?”
“我還是認(rèn)為是三皇子殿下,,如今他已是脫離皇城危險,退到了息州,,又有著養(yǎng)士三千之美名,,相信他的身邊亦是不缺乏聰明絕頂之人。”
“恐怕如今的燕王殿下,,正在做旗,,就快要發(fā)出集結(jié)令了?!?p> 孫禮點了點頭,,自從有著方尚之前的那一篇言論,他也確實對吳恪的勢力研究了一番,,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手中無一士卒之人,隨時可以拉起上萬大軍來,。
“那伯言你認(rèn)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呢,?”
方尚想了想,才道:“季先,,接下來我們唯有等待下去,,只需有著領(lǐng)頭羊出現(xiàn),到時我們只需跟隨便可,?!?p> “那之后的黎陽怎么辦?”
方尚搖了搖頭,,“其實黎陽位置處于兇與吉之地,,說不上好,亦是說不上差,,正處于三州交界,,看似危險至極,可是一旦勢力強大起來,,可以一舉奪下三州之地,。”
孫禮點了點頭,,“那伯言你又認(rèn)為我們是該駐守黎陽,,還是另尋他地呢?”
“當(dāng)是以黎陽為基,,唯有這樣,,處于在威脅的環(huán)境下,對于勢力的養(yǎng)成更為明顯,?!狈缴械恼f著。
“那伯言你認(rèn)為秦太師該是如何,?”
“以我之拙見來看,恐怕秦太師正在著手控制四州之地,唯有拿下四州之地,,以秦太師手中握著的天下水軍來看,,便可以構(gòu)造出進(jìn)攻退守之局面?!?p> “四州,?”孫禮愣了愣?!安阅阏J(rèn)為秦太師會掌控哪四州之地呢,?”
“陵,望,,漆,,離?!?p> “嗯,?”孫禮看著方尚,離州可是他的老家啊,,如果秦唯真的能夠掌控離州,,那么身為離州的第一大戶,那自然也是會遭到災(zāi)難的,。
“季先,,你身為孫家之人,有些事伯言我不好多言,,不過秦太師必定是要取走離州,,這樣,他才能夠?qū)⑻煜滤畮煱l(fā)揮到最大的用處,?!?p> 孫禮點了點頭,心中若有所思,,隨后笑了笑:“不聊什么天下大勢了,,我們還是把這手中的一畝三分地管好便可了?!?p> 齊銘和方尚同樣點頭稱是,。
“從公任的傳信上來看,伊縣差不多是安定了下來,,而且易云最近也是在不斷學(xué)習(xí)兵書,,才能也是日漸增長?!睂O禮很欣慰的笑著,,呂明是一個可造之才,武藝一流,原本的短板就是沒怎么讀過書,,領(lǐng)兵能力不行,,現(xiàn)在看來,是稍有些改觀了,。
齊銘笑著點了點頭:“易云確實是一位可造之才啊,,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鎮(zhèn)守一方了,?!?p> 方尚也是點了點頭:“易云本就不笨,又跟著子敬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現(xiàn)在身邊又有著公任在執(zhí)導(dǎo),,自然是進(jìn)步飛快?!?p> “對了,,伯言還有奉知,如今亂世將至,,我們是否要開始大型招兵買馬了,?”
方尚點了點頭,而齊銘皺著眉頭卻是搖了搖頭,,顯然,,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孫禮好奇的看了一眼齊銘:“奉知,,為何你要搖頭呢,?”
“唉,季先,,非是我要搖頭,,可是維持著四千大軍的正常飲食,已是有些困難了,,如果還要招兵的話,,恐怕軍中糧草無法堅持到一個月來?!?p> “嗯,。”方尚和孫禮皆是頗顯憂愁的點了點頭,。
雖有心征兵,,可是也是要看實際情況的,就比如此刻的他們,,根本就無需再征兵了,,先不說糧草一事,,就拿領(lǐng)兵將領(lǐng)來說,他們也沒有那么多的將領(lǐng)可以進(jìn)行領(lǐng)兵,。
“不過,,季先,,你雖然無法再進(jìn)行征兵了,,卻是可以慕才?!饼R銘看著這憂愁的二人,,想了想才道。
“慕才,?”孫禮一愣,,不知道齊銘為何要這么說。
不過方尚聽了后,,倒是稍顯恍然,,只不過他也是明白,卻不說透,,畢竟這個是齊銘想出來的,。
“季先,我們?nèi)鄙俚木褪悄切┯胁胖?,如今亂世將至,,恐怕很多隱于平民中的有才之士也開始蠢蠢欲動,而且南燕本就世家林立,,很多目光較為長遠(yuǎn)的世家也開始了下注的準(zhǔn)備,。”
“可是……”孫禮猶豫了一下,?!扒坝袇倾〉酿B(yǎng)士三千,又怎么會有真正的大才之輩投入我之麾下呢,?”
齊銘笑著搖了搖頭:“吳恪雖養(yǎng)士三千,,卻養(yǎng)著的多是文人墨客。腐儒者居多,,很多真正有才華之人根本就不屑一顧,,比如伯言?!?p> 孫禮看了一眼方尚,,笑著點了點頭。
“而且,,吳恪有點不待見那些武夫們,,這正是季先你所需要之人才,。”
“嗯,?!睂O禮鄭重的點了點頭,齊銘這次是真的說到了他的心坎之上了,,如今他太缺少了那些能夠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將領(lǐng),。
“那奉知你打算怎么進(jìn)行慕才呢?”孫禮疑惑的看著齊銘,。
齊銘笑了笑:“季先你就放心吧,,慕才不過小事爾,接下來交給奉知我來就行了,?!?p> 孫禮放心的點了點頭,齊銘跟方尚一樣,,只要是他們親自動身,,還沒有讓自己失望的時候。
“奉知,,慕才可不是小事,,若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提出來就行,?!狈缴凶谝慌裕樕^為凝重的看著齊銘,。
齊銘回頭莞爾一笑,,“既有伯言此言,那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那絕對是會麻煩伯言你的,。”
“是啊,,只要奉知你能慕來大才的話,,我之麾下你可以隨時調(diào)動安排,緊急之時,,也可以不先通知我,,自行解決?!?p> “那就在這里先謝過季先還有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