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秦鈞開始學習“三十二證法”,。
這個世界的形學——也就是幾何學所用的術語,、規(guī)范,,與秦鈞學過的那一套迥然不同,,剛開始他就像用外語做題一樣很不適應,,在中年人的面前不斷出錯,其中不少是但凡學過一點都不會犯的低級錯誤,。
中年人被他氣得幾次扔下粉筆,,仰頭望天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朽木也!朽木也,!”
不過兩天之后,,秦鈞就漸漸掌握了這套規(guī)范。
而數(shù)學內(nèi)在的規(guī)律是不會變的,,突破入門那一點小小的障礙之后,,秦鈞的學習進度頓時大大加快。
中年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從失望,、憤怒、沮喪轉(zhuǎn)為驚喜,、狂喜,。
當秦鈞用了短短五天的時間,就將“三十二證法”全部學習掌握,,中年人忍不住發(fā)出滿足的嘆息:“河圖,,真良材也,!”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目光閃閃發(fā)亮道:“你且休憩一夜,,明日隨我前往道院,!”
“諾?!鼻剽x點頭應道,。
晚上吃了一點小米粥,師徒二人就在屋內(nèi)的干草堆里睡覺,。
中年人很快就陷入睡眠,,并傳出了陣陣輕微的鼾聲。
而秦鈞卻是躺在那里,,看著窗外的星光想道:“學習‘三十二證法’應該就是這輪游戲的入門任務,,接下來我就該登上這個時代的舞臺了。不知道那個‘洛京道院’,,會是什么樣的地方,?”
這幾天除了學習三十二證法,秦鈞還通過各種旁敲側擊的手法,,了解到當今這個時代的大體情況,。
這個世界的歷史發(fā)展,仍是以地球古代為模板推演,。
武王東去二百多年,,周幽王在西都玩了一把“烽火戲諸侯”,結果西都被犬戎攻破自己被擒身死,,之后周平王在東都被擁立為天子,。
后來西都雖然被夏族奪回,但卻落在了秦國的手里,,改名咸陽,。
周天子的地盤,只剩下洛京附近這片“王畿(jī)”,,對天下諸侯已經(jīng)失去控制力,。
而且從楚武王僭越稱“王”之后,當今天下諸侯紛紛仿效自稱“秦王”,、“齊王”,、“吳王”、“越王”等等,,并且擅自祭祀天帝,、金鋤犁地、六鼎烹食,絲毫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
如今諸國征戰(zhàn)不休,,正值春秋之末、戰(zhàn)國之始,。
不過這個春秋戰(zhàn)國,,畫風卻與地球完全不同。
首先是武王東去之后,,自天帝以來的“公田制度”就快速崩壞,。
鐵制農(nóng)具、耕牛,、曲轅犁的使用,,使天下大量的荒地被開發(fā)成為農(nóng)田。
當時,,民多事私田而公田荒廢,,面對危機魯國率先采納了稅畝制,也就是承認私田的合法性,,并對其收成征收十分之一的稅,。
短短不到幾十年,稅畝制就通行于天下,。
就連周朝的王畿之內(nèi),,也在武王東去百年之后采用了稅畝制。
正因為周朝的“天子包袱”太大,,在這場至關重要的改革中反應遲鈍,,導致實力遠遠落后于諸侯,哪怕占有洛京這樣的寶地仍不可避免地衰落,。
私田和稅畝制的通行,,標志著這個世界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經(jīng)進入了封建社會,!
如今,它雖然還有一個春秋戰(zhàn)國的“外殼”,,但社會生產(chǎn)力卻達到了地球秦漢時期的水準,。
舊的制度早已崩壞,而新的制度卻尚未完善,。
各種社會問題層出不窮,,人們的思想空前混亂,逼迫著無數(shù)仁人志士不斷思考,,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結束亂世,,這就是“百家爭鳴”的社會根源。
而這個百家爭鳴的形式,也異于地球的春秋戰(zhàn)國,。
諸子百家,,道門為尊!
由于秦鈞的影響,,特別是“燧皇創(chuàng)世”,、“靈魂進化論”那一套,使得這個世界的人對天地自然極為感興趣,。鉆研數(shù)理,、探究自然,除了解決現(xiàn)實問題之外,,還有一個“成神”的大獎,,人們怎么可能不去投入?
天地之行謂之“道”,,故而探究自然數(shù)理之人便是尋道者,。
這群人形成的圈子,就是所謂的“道門”,。
這個世界的百家爭鳴,,基本上就是道門內(nèi)部各宗在爭。
比如秦鈞的老師,,也就是干瘦中年人“卞元魁”所在的青微宗,,是周朝的官方道門,其開創(chuàng)祖師青微子乃武王十一代孫,,周朝的天文歷法事務均被青微宗把持,,這個宗門甚至還有一個琉璃作坊,每年都能獲得大量的收入,。
青微宗講究“形數(shù)為本,,兼容旁術”,上層的三位“宗師”全是形學和數(shù)學牛人,。
又如“西方琉璃宗”,,其成員認為世間萬物皆為數(shù),除數(shù)之外一切皆空,。
另外還有以陰陽五行解釋世界的“陰陽五行宗”,、試圖恢復古代禮制的“尊古宗”、主張以嚴苛律法統(tǒng)御天下的“明法宗”,、主張人人平等兼愛的“天一宗”,、專門研究農(nóng)業(yè)和草藥種植的“百草宗”、專門研究畜牧業(yè)的“萬獸宗”等等,。
這么多道門宗派,,簡直就像一個修真界,!
當然要說是“修真”也沒錯,因為人們相信讀書一年勝過拜神十年,,發(fā)明創(chuàng)造改變世界就可成神,,研究道法(科學)是真的可以永生不滅的。
秦鈞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世界,。
他兩手空空什么都沒有,唯有腦子里一大堆的數(shù)理知識,。
……
第二天一早,,秦鈞就跟著卞元魁出門,來到了洛京西郊的曲泉山,。
道門青微宗的總部,,“洛京道院”就建在那里。
秦鈞對曲泉山并不陌生,,上輩子當武王的時候就經(jīng)常來這里散心,,另外周朝的天文臺也建在這里的山頂上。
兩人走過一條寬大而曲折的山路,,遠方出現(xiàn)了一個漢白玉建成的高大門坊,。門坊兩側的石柱有蟠龍雕刻,上方飛檐勾角顯得氣勢非凡,,門坊上從左到右刻著四個金色大字:洛京道院,。
“此為道院山門,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北逶龑η剽x說。
“嗯,?!鼻剽x點了點頭。
剛才過來的路上,,卞元魁已經(jīng)向他講了許多道院的情況,,以及他進去之后如何應對他人的方式。
這個洛京道院,,給人感覺就像后世的大學,。
不過由于道院在周朝地位尊崇,更掌握著天文臺,、琉璃工坊等重要設施,加強戒備以防外人滲透破壞也是應有之意,。
秦鈞和卞元魁走到山門口,,那里有兩個兵士正在守衛(wèi)。
卞元魁從口袋里,拿出一件信物遞了過去,。
那是一塊鐵質(zhì)的方形牌子,,正面有著“洛京道院”的篆文標記,背面則是“學子”二字,,都是以水力鍛壓方式所印,。
兩個兵士接過鐵牌,卻是滿臉遲疑地對視一眼,。
牌子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卞元魁和秦鈞兩個人問題就很大。
他們早上出門時修整了一遍,,頭發(fā)重新捆扎又洗了臉,,看上去干凈精神了許多,但身上破爛的衣服就沒辦法了,。
看到他們這幅裝扮,,兵士忍不住產(chǎn)生懷疑。
道院向來富庶,,其教授學子皆貴人,,此二“窮鄙”之人亦道院學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