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者
“砰,!”的一聲,,沖過來的烏鴉撞在云佚放出來的靈識上,無形的靈識瞬間向它籠罩過去,,這只烏鴉卻靈活得很,,立即便朝著云佚的頭頂飛去,,隱在云里,不見了蹤影,。
云佚等了半天不見烏鴉再來,,只好重新又朝上爬去,,不過靈識卻一直保持著外放狀態(tài),時刻警惕著不知何時會出現(xiàn)的烏鴉,。
果然,,不多時,云佚的靈識便又感知到了那只烏鴉的身影:“這是,!”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只見那只重新飛回來的烏鴉身后跟著黑壓壓一大片的鳥群,小到麻雀,,大到雄鷹,,種類繁雜,數(shù)不勝數(shù),,不過最多的還是烏鴉,。
這些鳥身上都沒什么靈氣,只是普通的動物,,即便如此,這樣一大群沖著云佚而來,,也不禁讓她頭皮發(fā)麻,。
她將一只手的五指深深插進山壁里,騰出另一只手來連連掐訣,,一大片火焰憑空而起,,朝著鳥群燒去,倒是能看見一些掉下去的,,可惜它們數(shù)量太多,,僅憑云佚的這些法術根本是杯水車薪。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敢有大動作,,不然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才真的是無力回天。
連放了幾個法術后,,云佚看了看根本不見縮小多少的鳥群,,咬了咬牙放出全部的靈力在自己身周形成了一個護罩,接著就不管不顧的朝上爬去,。
鳥群朝著云佚飛來,,靠前的直接撞在罩子上,將靈力護罩撞得一陣搖晃,,自己也往下掉去,,也有沒有掉下去的,就使出渾身的力氣拼命折騰護罩,,嘴,、翅膀,,能用的都用上了。
再靠后一點的,,根本擠不到云佚身邊,,只能一層又一層的覆蓋上去。
從遠處望去,,以云佚為中心,,密密麻麻的鳥兒們形成了一個半圓掛在山壁上,隨著云佚的移動緩緩向上蠕動,,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感受著靈力護罩被一點點消磨,云佚頭上的冷汗止不住一顆顆的往下掉,,爬山的速度也越發(fā)的快,。
只是這山實在是高,她離山頂還遠的很,,一時半刻根本到不了不說,,僅憑云佚開光期的靈力護罩也撐不了多久。
“篤篤篤”,,鳥嘴啄在護罩上的聲音越來越近,,云佚的眉頭也越皺越緊,她從懷里掏出兩張符來,,這是山上之前戴在身上以防萬一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做好了自己掉下去的準備,,云佚正等待著護罩破裂的時候,,卻突然感覺眼前一亮,身上一輕,。
怎么回事,?她詫異的回頭看去,只見自己身后不遠處正立著一位發(fā)須皆白又身著白衣的老者,,幾縷潔白云彩從他身旁緩緩飄過,,更襯得這位站在空中的老者仙風道骨,一副老神仙的模樣,。
只是他手里拿著酒葫蘆往嘴里灌酒的動作卻打破了這副景象,,濃郁的酒香飄在空中,連云佚都能聞到,,可見是壺好酒,。
再四處一看,她發(fā)現(xiàn)那些鳥兒正在往山下掉,,已經(jīng)基本只剩個影兒了,。
長長的松了口氣,,云佚剛準備感謝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老者,識海里原本冰封著的小溪卻突然破裂,,《山海經(jīng)》破冰而出,,封面上幾個大字散發(fā)出道道金光。
剛剛打算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云佚沉默的盯著眼前這位老人,。
老者終于喝夠了酒,豪爽的一抹嘴巴:“小丫頭,,我等你好久啦,,不在這一會兒,等你爬到山頂再說吧,!”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云佚眼前。
顧不得多想,,云佚只能向上爬去,,等她終于爬到山頂,只感覺手腳發(fā)軟,,再提不起一絲力氣,,整個人躺倒在地,只顧大口大口的喘氣,。
“嗯,不錯,,天還沒黑,,這道試煉你通過了?!币粡垵M是褶子的臉出現(xiàn)在云佚眼前,,正是剛剛救了她的老者。
他一邊俯身和云佚說話,,還一邊喝酒,,從葫蘆里流出來的酒灑了云佚一臉,有幾滴正好流進她嘴里,。
疲倦至極的云佚后知后覺的察覺到自己喝了酒時,,腦子里已經(jīng)天旋地轉,整個人醉暈過去了,。
等她再醒來,,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點點繁星好像一粒粒寶石,,鑲嵌在天空這塊黑色的玉石上,,神秘悠遠,,卻又閃爍著指引人方向的光芒。
“你這酒量也太差了,,以后可得好好練練,。”
云佚循聲望去,,只見那個老者依然捧著酒葫蘆在往自己嘴里灌酒,,也不知這葫蘆是被人施了法術,還是內(nèi)里自有空間,,里面的酒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怎么也喝不完。
“您……是想回去,,還是……不想回去,?”她遲疑著,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了口,,從這位老者身上,,云佚感覺不到針對自己的惡意。
“回去,?”老者喝酒的動作一頓:“當初逼不得已從家里逃出來的時候,,老朽根本沒想過能回去?!?p>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兩百年?。砂倌?,老朽在這世間像個游魂一樣飄蕩了兩百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去,,我根本不屬于這里,,它也討厭我?!?p> 他,?她?云佚疑惑地看著這個滿臉眼淚的老人:“可您當初在南昭國時對皇后說過——”
“那是因為那時你的到來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老者打斷了她的話:“知道過去,,卻不能預測未來?!彼难蹨I不停的從眼眶里涌出來,,甚至打濕了胸前的衣服。
“可悲啊可悲,!老朽這輩子就只剩下可悲這兩個字,!”他似乎醉了,,流著淚臥倒在草地上,只不停地重復著“可悲”兩個字,,聲音漸漸微不可聞,,直到一片安靜。
云佚靜靜的注視了他一會兒,,又將頭扭回來,,出神的望著頭頂上的星空。
可悲嗎,?也許是吧,,可比起丟掉性命來,回不了家根本不算什么,,想必他當初從家里逃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的吧。
躺在地上發(fā)了會兒呆后,,云佚又翻身坐了起來:“別睡了,,既然想回去,那還不趕緊起來,,再不起來我就走了?。 ?p> “嘿,!你這小丫頭,!”原本好像睡著一樣躺在地上的老者一骨碌爬了起來:“老朽我哭的這么傷心,你不僅不安慰我,,還要走,?”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既然這樣,老朽還就不回去了,,氣死你!”
“行行行,,隨您的便吧,,您想什么時候回去就來找我好了?!痹曝叩嚼先松砬埃骸盁o論如何,,您救了我一次,只要我在臨山宗一天,,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您就盡管開口?!?p> 留下這句話,,云佚轉身朝山下走去,。
只剩司空星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感嘆:“真是個聰明的女娃,可惜了,?!?p> 言罷,他一揮袖子,,也消失了,。
原本還有些人氣的山頂又重新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