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喆離開的第一個星期六早上并沒有如他所說視頻通話監(jiān)督童彤鍛煉,原因前一天晚上他通宵開會討論方案,會議結(jié)束后他趴在桌子上一不小心睡過了時間,。
不過童彤還是聽話的早起到公園里晨練,幾個星期在“路教練”的嚴(yán)格管控下,,星期六早起已成為習(xí)慣的她不再唉聲嘆氣,反而多了幾分興致勃勃,,盡管這次鍛煉是在等待路一喆的視頻電話中度過的,。
把手機(jī)第五次掏出來放進(jìn)口袋的時候,童彤突然放慢腳步停止在原地,,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為什么會對路一喆那么翹首以盼?這么多年她不曾對誰有過任何期許,,不曾因為誰有過情愫的波動,,但是,她竟然會為了路一喆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在等待,,她會為了路一喆一個隨意的動作而心花怒放,,她會為了路一喆一個明亮的眼神心慌意亂。
她用了4年的時間讓自己練就成一顆聽由自己擺布的心,,此刻卻不被她察覺的因為一個人亂了陣仗,,這種感覺讓她心亂如麻。
那天,,路一喆發(fā)來解釋他為什么失言的信息,,她沒有回。而路一喆不知道是太忙還是沒在意,,也沒有再給她發(fā)任何一條信息,。她故意忽略他的存在,將自己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她認(rèn)為,,就算她已經(jīng)對路一喆有超出朋友的心思,好在這份情愫暫且在萌芽的階段,,如果這段時間他們不再聯(lián)系,,或許她能斷了這份念想。這最好不過,,因為路一喆,她不認(rèn)為他是她的良配,。
從夕米做完員工錄音采訪出來的時候,,童彤接到了張荏苒的電話,,她一邊幫同事把器材拿上車子,一邊對電話那頭的張荏苒說:“怎么了,?我在忙呢,。”
“你在哪,?”張荏苒的聲音出奇的平淡,。
“剛從夕米出來,現(xiàn)在準(zhǔn)備收拾東西回臺里,?!?p> “我現(xiàn)在跟你說件事,你,,要不要走到?jīng)]有人的地方聽,。”張荏苒的語氣讓童彤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她向同事示意晚一點上車,,然后走到身后的空地上,問:“怎么了,?”
“我剛剛知道了夕米分公司的負(fù)責(zé)人是誰了,。”
“誰,?”
“賀軍焉,。”
童彤望著前方愣了一瞬,,腦子里突然空白了一陣,。這個名字的主人已經(jīng)離她非常遙遠(yuǎn),突然間只花了三個字的時間又出現(xiàn)在她生活中,。好像時間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童彤?你,,聽到了嗎,?”張荏苒略微擔(dān)心的語氣。
“我聽到了,。荏苒,,先這樣,我掛了,?!蓖畳焐想娫挘驹谠鼗猩窳藥酌腌姡D(zhuǎn)過身走到車子旁讓同事先自己回臺里,,然后大步流星朝夕米公司走去,。
她走到接待前臺,對那位小姑娘說:“你好,,請問你們賀總辦公室在哪,?”
前臺略微詫異望著她,狐疑道:“我們賀總,,不在公司呀,?”
“怎么會,他剛才讓我到他辦公室一趟落實上節(jié)目的細(xì)節(jié),?!蓖蠓叫Φ馈?p> “這樣呀,,那你稍等一會,。”前臺小姑娘邁著小碎步走上樓,。過了10分鐘之后,,她重新回到前臺,展露職業(yè)性的微笑對童彤說,,“童小姐,,請跟我來?!?p> 跟著前臺小姑娘一步步走上樓,,童彤的心里沒有忐忑,只有努力壓制尚未平復(fù)的憤怒,,這憤怒源于賀軍焉不打一聲招呼在暗地里闖入她的生活,,看著明處里的她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牽著走。她憤怒是因為自己太過大意,,她早應(yīng)該察覺這件事情的蹊蹺,,有所聯(lián)想,但是她沒有,,她永遠(yuǎn)學(xué)不會保護(hù)自己,。
一直以來她對賀軍焉的印象都是非常好的,直到分手前夕,,直到這次他沒有禮貌地闖入她的生活,。
走到上二樓的最后一層臺階……
第一次見賀軍焉是在大一她去應(yīng)聘學(xué)院協(xié)會理事的時候,賀軍焉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一直面帶溫和的微笑望著她,。他是創(chuàng)辦這個協(xié)會的人,,也是協(xié)會已經(jīng)退役的會長,現(xiàn)任會長特地請他來做面試官,。提問的時候他第一個先開口,,他說她的名字特別的親切,所以他一直很親切的叫她的名字,。
走在寬敞的二樓辦公區(qū)域里……
賀軍焉跟她表白的時候一改往日相處時的含蓄,他非常大膽直白地說,,第一次看見她站在講臺上介紹自己的時候,,他就喜歡上她了。然后他走過來牽住她的手,,不容她拒絕拉著她慢慢走在校園里,,陸續(xù)看到很多熟悉的人,他依舊緊緊握住她的手,,像是宣誓主權(quán),。
拐入一個童彤之前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的走道……
分手那天,他向她坦白了一切,,毫不含糊,,果斷堅決,就像他表白的時候,。她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其實他說什么她已經(jīng)聽不清了,只是認(rèn)真觀察他那張薄唇,,原來薄唇的人真的有些薄情,。她打斷他,說了一句,,好,,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轉(zhuǎn)身離開的一剎那,,她的心痛得如同刀絞,,但是她沒有哭,直到跟張荏苒見面傾述之前她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辦公室的玻璃門緩緩打開,,那個小姑娘側(cè)身對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她微笑著點點頭,,走進(jìn)辦公室,。
眼前的人與四年前相比,成熟了一些,,但是也清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那身剪裁合身的西裝讓他看上去神采奕奕,她覺得他更英俊了。他不是現(xiàn)在電視上流行的花美男,,是一個硬朗帥氣超出同齡人成熟的男人,。她第一眼見他其實也被他與眾不同的帥氣所吸引,只是她那時候沒心沒肺,,對誰都笑得天真爛漫,。
賀軍焉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對她微笑道:“童彤,,好久不見?!?p> 童彤冷笑一聲:“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跟你說才對,。你是什么時候見到我的?”他一定見到了她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特地打聽了她的消息,。
“有一次在昱豪酒店的宴會廳里,我看見你匆匆忙忙走進(jìn)來,,好像是走錯了地方,,馬上就走了出去。我追出去找你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見你了,?!?p> 上次童彤跟主編去應(yīng)酬,在酒店里找不到路誤闖入一個宴會廳里,,那個坐著上百號人的宴會廳,,原來賀軍焉就在其一。真是諷刺,,原來是她自己主動跑到他的眼前去的,。
賀軍焉看著站在面前的童彤,不再像以前如太陽一般溫暖照耀著他,,她帶著諷刺的笑意在他們之前桁架了一座冰山,,他突然沒有勇氣靠近她一步。他尷尬地杵在原地,,指了指旁邊的沙發(fā),,“過去坐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