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落不停,,竟整整飄了七日,,眼看整個蘭陵城都被風雪覆蓋,,放眼望去全是銀妝素裹,冰雕玉砌,,倒也賞心悅目,令人心情大好,。
謝清寧正坐在謝大管事命人新砌的熱炕上看書,,忽聽挽箏在院中同誰講話,清脆的聲音斷續(xù)飄來,,似乎是說什么宴會的事情,。
片刻后,挽箏回到內室稟道,,“小姐,,方才秦夫人房里的大丫環(huán)銀妝過來了,說是三日后謝府會舉辦一場賞梅宴,,屆時府中賓客如云,,若是有人不小心闖到咱們竹院,咱們必須小心應付,,萬萬不可沖撞了貴客,。”
“是嗎,?”謝清寧挑了挑眉,,頭也不抬道,“咱們竹院如此偏僻,哪位貴客會闖到這里來,,倒是秦夫人多慮了,。”
“我覺得也是,,還特意跑來說一聲,,也沒說邀請您也出席的意思,這是故意的吧,?”挽箏的咕噥令謝清寧失笑的問她,,“你很想?yún)⒓幽菢拥难鐣幔俊?p> “???我……我不是……,”挽箏急忙搖手否認,,看著她忐忑的模樣,,謝清寧眉心微動,忍不住放下手中的醫(yī)書問她,,“你今年有十六歲了吧,?家中可給你議了親?”
“是,,沒有,,沒有議親,”提起這些閨閣之事,,挽箏立刻臉紅如霞,,急忙否認。
“哦,,那你心中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選嗎,?”謝清寧循循善誘,只是不想她跟了自己一場,,卻要落個被謝華蒼糟蹋的結局,,這才想要提點她一二。
挽箏再次擺手否認,,臉紅的仿佛熟透的櫻桃,,就連耳垂都艷紅如霞,瞧著倒是嬌俏可人,,我見猶憐,。
“沒有就好,你若有意中人的話,,告訴我也無妨,,我總能幫你參詳參詳,,看看是否良配?!敝x清寧不再逼迫,,笑了笑繼續(xù)看書。
見她不再追問,,挽箏悄悄松了口氣,,轉身欲走時又似想起什么說,“小姐,,你有沒有覺得,,最近一到夜間,總有人鬼鬼祟祟,,探頭探腦,,似在窺伺咱們竹院啊,?”
謝清寧眉梢未動,,卻只道,“未曾,?!?p> “哦,難道是我想多了,?!蓖旃~嘀咕了一句,這才轉身走出內室,。
等她的身影離開,,謝清寧才蹙眉抬頭,望著緊閉的窗戶想起從三日前開始,,竹院就被人監(jiān)視的事情,,她曾以靈識探過,,只是個不具靈力的普通人罷了,,可這樣探頭探腦總讓人惴惴不安,也不知是哪一方勢力派來的,。
她懷疑過謝中樞,,可又覺得自己如今依附于謝氏,一言一行都在謝府人的眼中,,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也懷疑過謝華顏,但聽說她大病初愈后一直在院中調養(yǎng),,很少出門,。
最后一個念頭卻是葉重,自己上次夜闖雖沒有在他面前露臉,可她同謝華顏并沒有中毒而死,,以他的狡詐與陰險,,懷疑是自己做了手腳派人監(jiān)視實屬正常。
如此想來,,她倒沒什么可懼怕的,,小小一個葉重,她并不放在眼里,。
謝清寧眼下卻在考慮另一件事,,再過一個多月就是臘月了,她那一世時就是在小年夜的晚上收到的修煉心經,,到時候免不了得溜出謝府一趟,,她只是擔心今生的遭遇完全逆轉,那個送給她修煉心經的老仆真的會出現(xiàn)嗎,?
“你在想什么這般出神,?”黑貓的聲音突如其來,驚得她差點將醫(yī)術扔掉,。
聞言,,她翻了翻眼皮才轉頭看著正從床上站起來,伸著懶腰的黑貓問,,“你這些時日一直嗜睡,,可是不舒服嗎?”
“除了睡覺,,我還能做什么呢,?”黑貓的動作有些僵硬,眼神也有些落寞,。
謝清寧想了想,,忍不住問,“你……是遇到什么危險,,所以才被迫將元神附到貓身的嗎,?”
不料,黑貓忽然炸毛的吼,,“關你什么事,,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有人想要除掉你,?!?p> “你也知道了?”謝清寧一愣,,詫異的問,,“何以見得他們是要殺我,?”
“哼,我……我的靈識延展范圍可比你廣多了,,那些人想要除掉你,,是因為你母親曾擁有一件法寶,而她去世后,,那法寶就不翼而飛,,可你這些時日卻表現(xiàn)的如此扎眼,他們難免懷疑你得了母親的法寶才如此狂妄,,想要趁你年幼奪寶又有什么奇怪的,。”
法寶,?謝清寧第一次聽說母親謝蘭櫻還擁有什么法寶,,可她前世都未曾見過何談今生?聞言不由低眉思忖,,就聽掙箏忽在院中高喊,,“什么人在門外鬼鬼祟祟?小心我去告了謝大管事,,剝了你的皮,,看你還敢不敢造次?”
然后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最后聽到煙雨大喊,,“有種就不要再回來,下次再遇見你,,姑奶奶非要你好看,!”
謝清寧聽得十分疑惑,只好放下書,,披上斗篷走出屋去,。
穿過廳堂正好碰見跑得氣喘吁吁的煙雨和挽箏,兩人的臉色都艷如紅霞,,顯然是剛剛做過劇烈運動,。
“這是怎么了?”謝清寧問,。
“小姐,,我們方才發(fā)現(xiàn)一個小廝在門口探頭探腦,,便想著捉了他給小姐審問,,看是哪個派來的敢如此無禮,可惜他跑得飛快,,竟是追了半天就不見蹤影了,?!睙熡甑慕忉屪屩x清寧蹙了蹙眉,她雖不在意是誰在竹院門口窺伺,,卻不能容忍他們連大白天都不顧忌了,,還真當她是軟柿子嗎?
想了想,,她招手叫挽箏她們過來,,然后附在她們耳邊教了幾句,兩人頓時喜出望外,,煙雨更是雙眼大睜道,,“真的嗎?那太好了,,管叫那些人吃些苦頭,,看他們還敢不敢再來!”
夜半之后,,果然聽到院外傳來凄厲的叫聲,,圍坐在火爐旁靜靜等待的三人會心而笑,挽箏和煙雨立刻跑了出去,,果然將一個被捕鼠器挾住右腳,,正流淌著鮮血的布衣小廝拖進廳堂。
早已候在堂中的謝清寧手中抱著暖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神情不如動山的問,“你是何人,?為何在我竹院門口鬼鬼祟祟,?”
那小廝被捕鼠器挾得痛不欲生,聞言連連求饒,,卻只字不提受誰指使,。
“既然這么不識相,就不用理他,,等他的血流干凈了丟出去喂狗便是,。”謝清寧臉色微寒,,起身就朝內室走去,。
小廝嚇得心驚肉跳,連忙告饒,,“小姐饒命啊,,小的……小的是奉了四老爺之命,只是……只是看看小姐每日做些什么,,如實稟報而已,,的確沒有傷害小姐的意思,,請小姐明查!”
四老爺,?謝中懷嗎,?他叫人盯著自己意欲可為?
謝清寧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見她神情沉寂,小小年紀卻透著股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沉穩(wěn)與睿智,,就連那小廝都屏聲靜氣不敢多說,,何況是跟了她一段時間的挽箏和煙雨。
片刻之后,,謝清寧才揮揮手,,淡然道,“既然如此,,放他走吧,,想必四老爺遲早會找我的,何必急在一時,?!?p> 聽她這樣說,挽箏和煙雨對視一眼,,也只能放開那小廝的雙臂,,等他一瘸一拐的離開后,又忙著打水清洗地面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