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烏龜呀游哇游,,游到河邊氣老頭……”第二日,,閑來無事的白清問在書房寫字,百無聊賴下,,還畫了兩只小烏龜,,一會兒,她抬頭看著房頂?shù)牟世L,,總覺得今日過得比往日更安生些,。
哦,原來是少了咋咋呼呼的春景,,真是美哉,美哉??!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又出大事了,?!钡绵希e暇的日子還沒過夠,,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好日子伴隨著春景熟悉的大嗓門,,直接到頭了,。
“我好好在這里坐著呢,你可別咒我,!”白清問放下毛筆,,伸手端過案牘邊上的茶杯,遞給氣喘吁吁,,講話無頭無尾的春景,,示意她先順口氣兒再說話。
春景擺擺手,,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忙說道:“沒時間了小姐,東歸公子在街口跟一群混混打起來了,?!?p> “春景?你確定不是在逗我,?那呆子,,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怎么可能去打架,!”
李家二公子李東歸,,從小就與白清問一同長大,自小飽讀圣賢書,,是個才學兼?zhèn)涞淖x書人,,平日里,白清問都忍不住懷疑他腦子里裝的是唐僧從西天取來的真經(jīng),,滿滿的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道理,可惜文武這東西,,他只占了一樣,,另一樣,則是比弱雞更弱雞,。
“誰知道呢,,哎呀!小姐,你就信奴婢一回吧,,人命關天的事兒,,奴婢哪敢啊,!”
春景和白清問關系極好,,私底下很少自稱奴婢,此時的她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眼淚已經(jīng)掉下來了,。
這下白清問屬實相信春景了,立即像陣風似的沖出房門,,快得春景都來不及反應,,人已經(jīng)三下五除二地從東院的墻邊翻了出去,末了,,還遠遠地朝呆站在那里的春景喊一聲:“春景,,我們走!”
白清問趕到的時候,,果不其然,,現(xiàn)場一片狼藉,慘不忍睹,,怎么個慘不忍睹法呢,?嗯,李東歸被打了個慘不忍睹,!
“靠,,我的人,誰允許你們欺負了,?!?p> 白清問天生護短,更何況,,李東歸不僅僅是她的發(fā)小,,還有另一層高端的身份,那就是——白清問的小跟班,!
抄起家伙就是錘,,畢竟父親是武將,白清問在小的時候是跟白明和學過點拳腳功夫的,,這些年,,沒少拿出來實踐,對付這幾個人簡直綽綽有余,,春景一邊把東歸從人群中拖出來,,一邊在邊上為自家小姐助威吶喊,。
“對對對,,那個穿黑衣服的,,我剛才看見他踹了東歸公子兩腳,小姐快踹回去,!”
“還有,,還有那個穿藍衣服的,弄破了東歸公子的衣衫,,把他外衣給扒咯,!”
李東歸倚在墻角上,腦子昏昏沉沉,,只能無奈地看著主仆二人的行事,,不出片刻,那些混混被白清問收拾得服服帖帖,,個個跪地喊著“姑奶奶饒命,。”
“呆子,,別看了,,快走啦?!卑浊鍐柎蚶哿?,朝著李東歸走過來,跟春景一起把他扶到醫(yī)館,,這一包扎,,就是幾個時辰,可見李東歸這次傷得不輕,,氣得白清問差點又去把那群人抓來打一頓,,好在被李東歸及時制止。
李東歸包扎好的時候,,天色已晚,,白清問摸摸自己空空的肚子,打發(fā)春景去東街的福月樓買些糕點來,,自己和東歸坐在河邊的臺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喜笑歡顏地放著五顏六色的孔明燈,。
“打不過人家為什么還硬要打,,瞧你剛剛嚎得跟殺豬似的?!?p> 從小到大,,李東歸就是一個零武力值的書生,別說打架了,連螞蟻都不會主動去踩,,今早兒要不是春景急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都不敢相信這事竟會發(fā)生在東歸身上。
“那些混混嘴巴不干凈,,他們……他們說你是潑婦,,說你彪悍,說你水性……”李東歸怎么也說不下去了,,那些傷人的話,,自己一個大男子聽過都覺著不堪入耳,何必讓清問受此折辱呢,。
“說我水性楊花是吧,,哈哈哈,沒事,,我不在意,。”多年來,,難聽的話她聽得多了,,什么有娘生沒娘養(yǎng),狗仗人勢啊,,沒有教養(yǎng)啊,,聽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有時也不是不在意吧,,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大多是無能為力罷了,。
“你不在意我在意,!你明明那么好,為人仗義,,心地善良,,他們根本就是胡言亂語,別人可以欺我罵我打我,,但唯獨不能講你半分,!嘶……疼?!崩顤|歸講到激動處,,奮力地站起來,頗有諸葛亮當年舌戰(zhàn)群儒的氣勢,,奈何那一身傷,,確實限制住他諸多行動,,瀟灑不過三秒!
“真是個呆子,?!卑浊鍐栢凉至艘痪洌p眼突然就模糊了,,這些年,,除了自己的老爹,就屬東歸對她最好了,,她抬頭看天,強忍著淚水,,喃喃道:“孔明燈真好看,!”
“嗯,確實挺好看的,,你在這兒等等我,!”李東歸踉蹌起身,一瘸一拐地朝河邊賣孔明燈的老婆婆走過去,,兩個人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又叫來三四個可愛的小孩子,,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堆,,說完,把一包銀子都分給了他們,。
他抱著兩個孔明燈,,再次吃力地走回來,把其中一個遞給白清問,,又從懷里拿出紙筆,,神秘地說:“老婆婆說,孔明燈能許愿,,不如,,我們一人寫一個?!?p> “好,。”
白清問疑惑,,不知道李東歸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還是拿過紙筆,低頭思索著什么,,隨后洋洋灑灑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大字,。
許是夏季天熱,,她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臉頰上有微微的緋紅,,精致的發(fā)辮經(jīng)過午時的激戰(zhàn)稍顯凌亂,,卻平添一抹少女的嬌俏,李東歸淺笑,,在紙上寫下:“東歸,,愿護清問度此生?!?p> “現(xiàn)在我們把紙張卷起來,,系緊,藏在燈里面,,等飛到天上,,老天爺就能滿足我們的心愿了?!?p> 李東歸和白清問一起扶著孔明燈,,待燈紙慢慢鼓起,二人同時放手,,閃爍著燭光的孔明燈在夜空中冉冉升起,,就如散發(fā)著耀眼光芒的星星。
“我想,,現(xiàn)在老天爺應該看到我們的心愿了,,來,我們一起閉上眼睛倒數(shù)三個數(shù),?!?p> 他們同時閉眼,各自雙手抱拳,,抵在胸前,。
“三”。
“二”,。
“一”,。
“砰,砰,,砰,!”瞬間,漫天的煙花在不遠處的天際綻放,,炫目璀璨,,白清問睜開眼睛,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緊接著,,一個個不同顏色的孔明燈緩緩地從對岸升起,,每一個孔明燈下面都垂著一張紙條。
“白清問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白清問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
“白清問是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
這或許是白清問這些年來少有的幸福時刻,,她想說話又說不出話,,眼淚終是掉了下來,東歸伸手,,修長而又冰涼的指尖觸在清問滾燙的臉頰上,,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溫熱的淚水。
春景站在橋上,,呆呆地望著河邊那對相顧無言的才子佳人,,緊緊地抱著懷里的糕餅盒,眼淚奪眶而出,,自家的傻小姐,終于有人寵了,,她一把抓過糕餅盒里的酸梅,,往嘴里胡吃海塞,而后仰天長嘯一聲,,真酸,!
還,酸中帶點甜,。
我遇南風
有些時候,,太過在意外界的眼光,反而會讓自己變得束手束腳,,或許我們天生不完美,,但只要問心無愧,就始終有人來相配,。每個人都值得被愛,,都會有人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