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黃粱讓許滸把孩子父親帶走,,然后拿著桌上的點心糕子什么的去逗孩子,,道:“我第一眼見你們也知你們不是普通人?!?p> “這又有什么嘛,!六界之中皆兄弟嘛,!”妁川挑挑眉,。
“誒,?不錯哦,,妁川姑娘著實對我胃口?!?p> 見孟黃粱與妁川就這般相熟起來,,逾嶙笑著搖搖頭心中只道真是臭味相投。
待許滸折回坐下后,,逾嶙又道:“但我看許公子卻是實打?qū)嵉娜?,你們這不怕壞了規(guī)矩什么的?”
“規(guī)矩都是死的,,實際哪有那么多講究,?再說我一開始便同他講了我是粟妖成精,他都不懼,,我怕什么,?”孟黃粱瞟了一眼許滸得意笑道。
妁川點點頭覺得孟黃粱所言甚是,,又詢問著正事:“舒春生雖是收魂者,,但所屬卻依舊是人,現(xiàn)下他了無蹤跡憑空消失了,,著實有些奇怪,。”
“其實一開始祭天的目的就不是那些孩子,?!泵宵S粱慢慢道。
“那是誰,?”
“大皇子宋洝,。”
“宋洝君,?”
孟黃粱抬眸,,心中更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無奈道:“我也不清楚你們冥界是怎么個情況,,畢竟從六界分離開來后各界便沒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了,。不過這個大皇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之人輪回輾轉(zhuǎn),他身上的靈力根本掩不住,,那舒春生定是想要收他魂魄取靈才借口祭天一舉兩得的,。”
聽孟黃粱這么說,,逾嶙突然想到宋洝墓室內(nèi)的一片狼藉,,詢問:“那孟掌柜是否知道宋洝陵墓被盜尸首不翼而飛之事,?”
“不見了?”
見眼前二“人”皆是一驚,,逾嶙嘆道:“不錯,,有人曾在皇陵中見過他,我與妁川本是想著尋去看看,,卻不料什么都沒有反而像是打斗過般雜亂不堪,。”
孟黃粱皺眉,,語氣嚴(yán)肅:“八成就是舒春生想要收大皇子的魂魄好取靈來供自己修行,而死人的魂魄會停留在肉身一段時間,,舒春生定是預(yù)料到祭天之事事后的發(fā)展,。”
逾嶙點點頭,,又覺得好奇其他,,笑道:“孟掌柜身為妖,卻到人界為商,,看舒春生的本事,,連宋洝君投胎后的真身都掩不住靈力,閣下又是如何做到能毫不避諱還在京云皇城混得風(fēng)生水起,?”
“舒春生本就是在妖界學(xué)的這些詭道秘術(shù),,他雖瘋了些但也不會對我們妖做什么,不然反噬自身,,再者就我這點靈力他也看不上,。”
“舒春生……在妖界,?”
妁川明顯是滿臉問號,,只見孟黃粱把又開始哇哇叫的孩子遞給許滸,隨后說起,。
舒春生本是人,,從小便受盡屈辱打罵,在父母慘死后同樣是奄奄一息的他不知怎么的在火海中撿回一命,。妖界有位大佬見他全身上下傷殘無一處好肉卻又驚奇其靈力頑強不散使得魂魄執(zhí)念強大,。大佬在其強烈要求下帶回舒春生,讓他脫爛皮去腐肉,,本也沒指望說他能撐過這關(guān),,卻不料還真意外地破繭重生了,只是半張臉無知何時中了毒黑褐色疤痕好不了,。再后面大佬更是教他習(xí)收魂取靈之術(shù),,而這術(shù)法與普通仙人所教不同用法更是被舒春生自己參悟得透徹,。
“這收魂取靈之術(shù)本是仙人神君什么的才懂的秘術(shù),為何你們妖界也有人會,,還參破變得這般不合常理,?”逾嶙問道。
孟黃粱拿起一塊米糕往嘴里塞,,回應(yīng)著:“數(shù)萬年前,,六界還歸天界管轄,天帝派遣了一位神君來坐鎮(zhèn)妖界,?!?p> 這位神君名叫長渂,傳言中說是仙籍神官本事大得讓天帝忌憚,。于是乎天帝表面是說著給他找個事兒做,,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貶他。不過這位神君比較佛性,,想著在妖界就在妖界吧,,來了之后也是什么都不管,妖王一看這感情好??!省事兒不傷腦,到最后竟還成了好兄弟,。這位長渂神君與妖王交好搞得勢力更是強大,,在妖界更是把許多妖法本事兒都學(xué)了個遍,讓天帝無奈這跨界修行反噬都弄不死他也是少有,,覺得反正也弄不死壓不住他不搞事兒便干脆就隨他去了,。
“那他教舒春生的初心是什么?殺人收魂取靈為自己,?”妁川越發(fā)覺得迷惑,。
“他哪兒需要?本來長渂神君無意教舒春生的,,只是見他那樣子太慘修習(xí)點什么也能保護(hù)自己,,他自己又能吃苦熬痛,對長渂神君更是掏心掏肺,,有什么理由不教,?”
確實也是這么個道理。收魂者存在的本意是收取沒有身份游離在六界的孤魂野鬼的魂魄來取靈修行,,并沒有違反什么六界法規(guī)法紀(jì),,畢竟沒有身份籍貫之魂魄多半也是惡鬼兇靈,冥界也不愿意耗財耗力去管,。這本是從各界還未脫離天界管轄之時對各界不服管教的“惡鬼兇靈”的法子,,自也是只有天界中少數(shù)神君有這本事教人修這秘術(shù),,除了收魂者,打鬼收妖除魔者更是不在少數(shù),,而所修此術(shù)之人需嚴(yán)守不可自己害命收魂取靈的規(guī)矩,,否則靈力相克自噬毀身魂飛魄散。
“但舒春生明顯是已經(jīng)修過頭了,,借他人之手害人性命,,你覺得這些是你們所謂的那位妖界大佬長渂神君所未料到的,還是他安排的,?”
聽這般逾嶙開口詢問,,孟黃粱搖搖頭道:“這舒春生修完秘術(shù)后便不知什么原因與長渂神君決裂被廢了修為?!?p> “可按你這般說,,他已是廢人一個,怎么現(xiàn)在的他反而這般殘暴不堪,,明顯是比普通的收魂者還要敏銳厲凈?”
“這妖法秘術(shù),,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從一開始活下來便證明了他的能力本就不同凡人?!?p> 孟黃粱聽逾嶙這般道明顯是贊同,,又道:“這長渂神君雖總是聽妖界眾生提起,不過來妖界數(shù)萬年我確是一次未見過,,可能也就妖王與他有些交流把他當(dāng)兄弟對待,。而這舒春生一事便是他在妖界廣為流傳的一件事兒,一般來說,,他通常是不愿意找些事兒給自己做的,,所以舒春生后來怎么樣了他也不愿意去管。畢竟到目前為止,,也沒什么人愿意管,,你看看天界,再看看你們冥界,,只要鬧不到各界的糾紛,,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p> 妁川心里明顯是還在懵逼這位是誰竟從未聽說過,,又聽孟黃粱繼續(xù)道:“當(dāng)年你們冥界率先脫離天界,我們妖界緊隨其后,,長渂神君便似乎也消失了般,,眾妖開玩笑只道說他是怕還呆在妖界得被妖王忽悠著上妖籍所以趕緊跑路了,。”
聽到這兒妁川心里越發(fā)是覺得這情節(jié)熟悉,,用胳膊肘碰了碰逾嶙,,道:“你覺得孟掌柜說的,像不像不明,?”
“你是心里還放不下,,聽見啥看見啥都像不明兄吧?”逾嶙回應(yīng)著,。
妁川像是被說中了心思般趕緊反駁道:“你瞎說什么呢,?我是在想不明會不會是……”還未說完卻轉(zhuǎn)頭想到覺得也確實不切實際,畢竟這位可是神君,,不明不過只是當(dāng)年同她那一屆升上去的小仙官罷了,。
妁川嘆了一口氣,想著聽孟黃粱這般道來,,看來是找尋不到舒春生了,,定得尋另外的法子。
妁川心中打量著,,覺得這事源頭上算是天界那位長渂神君的鍋,,找到他才能弄清楚,只道:“你們說這祭天一事兒已經(jīng)算是有違天理之事了,,明顯就犯了六界準(zhǔn)則,,天界不應(yīng)該派人來管管?”
畢竟在人界活人之事皆該天界管,。
孟黃粱思量著點點頭,,卻道:“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只是之前一次是被大皇子阻止了的還未影響到天界,,而這次人們多是自愿將孩子送去,,我猜天界那邊也不好插手來做?!?p> 妁川雖同意孟黃粱的話,,卻還想爭取一下,問道:“冥老六,,你覺得這事兒要不要同冥王說說,,再往天界那邊報一下?”
“……”
還未等逾嶙答話,,妁川便一巴掌拍到桌上,,哀嘆一聲后一臉我懂你無奈真是可惜了的表情,搖搖頭自顧自刺激他道:“哎,,我忘了,,你已經(jīng)被冥事府炒了,。”
逾嶙咬牙閉眼安慰自己不和妁川一般見識,。
“那這事兒總得通知一下天界那邊……和那位長渂神君說說吧,,畢竟這么多的人命呢,舒春生又是他教出來的,?!?p> 聽妁川這般說,逾嶙心中其實也了然大半,,雖自己也未聽說過天界有這么個了不得的神君著實好奇,,但她想見見這位長渂神君,卻只是為了證實他不是不明,。
“其實長渂神君倒是其次,,主要是舒春生那個瘋子,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我就不信還是有人逼他的不成,,就算是,,現(xiàn)下是如何把他引出來才是關(guān)鍵?!?p> “孟掌柜確實明白事理,。”逾嶙夸贊著,。
“我?這事兒這么久了我也無可奈何,,既然你們就是為這事兒而來,,想來也不會弱到哪里去,收了舒春生,,還京云皇城一方寧靜,。”
見逾嶙點點頭,,孟黃粱心中像是大石落地般,,一把勾過許滸的脖子,只道:“之前這小子出了個法子倒能引舒春生出洞,?!?p> “什么法子?”
“我有打聽過,,現(xiàn)下祭天的嬰兒還差一名,,若是籌齊后便會掐著時間祭天,到時舒春生定會現(xiàn)身,,你們便可收了他,?!?p> 許是覺得被孟黃粱勾肩搭背的這個姿勢很是掩蓋他的氣質(zhì),許滸無奈扶額間將她的胳膊使勁推開,,道:“只是這嬰兒去哪里找,?祭天之時什么都是不可預(yù)料的,又去何處找孩子讓其赴險,?”
“確實……”妁川點點頭,。
逾嶙見三人皆有些傷腦,拍拍手張開雙臂想要去抱許滸懷中的孩子,。
妁川明白逾嶙的意思,,一巴掌打回他的手,道:“不行,!”
孩子笑哇哇也伸出手想往逾嶙那邊撲,。待接過孩子后,逾嶙慢慢道:“誰說我要讓這孩子去祭天了,,我另有法子,。”
夜間,。
云子泱現(xiàn)身至妁川的廂房內(nèi),,直接坐到桌前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茶壺為自己斟滿一杯欲喝,還不忘道:“妁川官兒姐居然會主動約我,,可真是稀罕,,還好留了通靈鏡,不然可是見不著了,?!?p> 妁川是一臉我忍你的表情,隔著老遠(yuǎn)直奔主題問道:“天界有位長渂神君不是,?”
一聽這名號云子泱心里一怔,,喝茶的動作都遲緩了些。他放下茶杯,,表面只是哼哼兩聲后便恢復(fù)那副閑散的樣子,,搖頭晃腦道:“有啊?!?p> “他現(xiàn)在在哪兒,?”
“他?”云子泱思緒飄遠(yuǎn)去想,,拉回來后卻道:“不知,。”
“不知?”
妁川心想著這騙誰呢,?便只是一臉嚴(yán)肅盯著他,。
被盯得全身不自然的云子泱只好松口道:“我真不知道,他自從被天帝派遣到妖界去后便沒有什么消息了,?!?p> “他早就未在妖界了?!卞o奈坐到桌前,,心想云子泱這怎么也算天界神君大佬自己同行竟這般不關(guān)心還不如她知道的多。
“是嗎……”
“自從各界脫離天界管轄,,他便也像脫離了六界一般一點蹤跡都沒有,。”妁川道,。
其實也不是在各界獨立之時這位長渂神君便沒有什么消息,,而是從來這位神君便沒有什么消息。
當(dāng)年妁川因著入仙籍考試,,銘背了無數(shù)天界仙官神君的職權(quán)事務(wù),,所以大概天界中有些品級本事的她都知道,而偏偏這位長渂神君什么都沒有,,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長渂神君是怎么個事兒?我從未聽說過他,,你們天界論神君的不是都該出本書什么的將他的生平事跡豐功偉業(yè),,怎么個厲害怎么個本事詳述一二的嗎?”妁川明顯嫌棄道,。
“你這是聽誰說的,?”
“這不是你們天界的規(guī)矩嗎?能到神君品級,,誰還沒修煉個百萬把年的,,有個一技之長什么的,?”妁川腦子里全是她曾經(jīng)在準(zhǔn)備考仙籍前挑燈夜讀時做過看過研究過的各種試題書籍,,講述天界神君之事兒,如神君云子泱便是煉化靈元種,,再如神女君蘂姜便是掌管儲靈閣,。
聽妁川這么說,云子泱也想起似乎是這么個事兒,。不過只是為了多賺些想入仙籍眾生的天錢什么的而已,,而自己到底編了多少這種書自己都不記得。
云子泱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長渂是天帝的同門師弟,?!?p> 嗯?,?,?
“靠關(guān)系?,?,?天界都已經(jīng)水到可以靠關(guān)系做神君的地步了?,?,?”妁川搖搖頭明顯是不可置信,心中更是破滅了對天界天府“公平公正公開”的完美印象,。
云子泱抬眸看她,,明顯看出她的震驚,嘆氣道:“那也不至于,,人家畢竟是天帝同門師弟,,本事少不了,只是在天界沒有任職做事兒罷了,,不是說在妖界還把那些個妖法靈術(shù)什么的學(xué)了個遍嗎,?也就他那么瘋,說不定早已經(jīng)自噬魂飛魄散了去,?!?p> “沒有呢……”
“嗯?”
“他不僅沒有魂飛魄散還全部都學(xué)精了,,而且他還收了個徒弟然后在云國搞祭天……”
云子泱明顯是懵?。骸笆裁醇捞欤俊?p> 妁川無奈扶額:“你們天界為何像脫軌了一般,,什么都不知,,你別搶了其他視管人界的仙官的位置卻不做事兒啊,!”
“瞎說什么呢,!”云子泱矢口否認(rèn),道:“這事兒還未報到天界,,就證明還不算逾矩,,但你既這般說了,我會派人來一探究竟的,,至于舒春生嘛……”
“誒,!舒春生可是我們要的,別同我搶,我還指望著用他換錢呢,!”妁川說著滿腦子都是珩杏的那些家當(dāng),。
云子泱點點頭,想了想,,道:“近來天界太平,,舒春生八成也不是長渂故意放在人界的,總之,,我們天界不會妨礙你們捉拿舒春生,。”
“那長渂神君呢,?”妁川問,。
“他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本就是個瘋子,,說不定又修些什么詭術(shù)靈法的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了……”
妁川心想肯定是再問不出什么了,,心中又郁悶了起來,拿著通靈鏡,,又似有似無打聽道:“子泱神君可知道不明,?”
“不明?”
“之前同我一道升入仙籍的一個……”妁川正想說,,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不明是個什么東西,,又道:“就是同我一屆的小仙官,后來給貶到妖界去了,?!?p> 云子泱似是冥想了一陣,搖搖頭:“不知,,這種小仙小官的,,我哪能一個一個的都記得住,?”
“好吧……”妁川一臉失望,,心中正空落著,突然像又想起什么一般,,趕忙問道:“那神女君蘂姜呢,?”
云子泱一臉狐疑,皺眉道:“怎么,?”
“你知道吧,?認(rèn)識吧,?”
“……她怎么也算天界一號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明說蘂姜女君是他老相好呢……”
“荒唐!”
云子泱被激得站起來一巴掌拍到桌上,感覺到明顯吃痛后攥著拳頭,,又道:“蘂姜人美心善誰都妄想做她相好,,果然這些小官都是一個個讓我不省心的……”
見云子泱這般激動,妁川也顧不得尋思不明騙她這事兒,,只滿心顧著想打趣他:“子泱神君,?”
“干啥?”
“你喜歡她吧,?”
“誰,?……誰……誰誰……”云子泱明顯磕磕巴巴起來:“誰喜歡她!別瞎說話,!”
妁川一臉看戲的表情,,輕輕搖頭:“唉,你喲,,都寫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