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瞅了瞅身邊的兩位姑娘,，心頭生出不少別扭,，他連忙看向了高繼和,，向他眨了眨眼睛。
高繼和淡淡一笑,，明白了趙德芳的心境，他站起身來,，說道：“四皇……不,，四公子，一盞酒下肚,，你立刻就會好上許多,！這叫酒前膽小如鼠，酒后氣壯如牛！”
說著,，他看向了趙德芳身邊的兩名姑娘,，說道：“快，快給我們四公子斟滿酒盞,，我與他飲上一盞,！”
兩名姑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個(gè)端起酒盞,，一個(gè)提起銀壺,，為趙德芳斟起酒來。
“四公子,，這是奴家為你斟的第一盞酒,！”左首的姑娘淺淺一笑，她向前傾了傾身子,，在趙德芳耳邊輕吐香氣,。
“呃……”
一股濃郁的胭脂氣味襲面而來，趙德芳眉頭一皺,，這種紅塵女子的味道,，他似乎打心底就有排斥。他連忙向后移動身體,，說道：“姑娘,，本公子喝酒有個(gè)習(xí)慣，喜歡自斟自酌,，你們兩就服侍高五公子吧,！”
聽得趙德芳此言，左側(cè)那位姑娘微微一愣,，心中頓時(shí)生出不少鄙視,。來這地方喝酒，哪家公子不是為了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覺,，尤其能左摟右抱,，伺機(jī)還能占個(gè)便宜。而姑娘們也不在意這些,，因?yàn)榘堰@些公子哥伺候好了,，一定少不了她們的賞銀。
但是這位公子哥倒好,，來了這樣的地方,，卻要自斟自酌，讓她們感到實(shí)在是無趣,。
再說高繼和身邊已經(jīng)有兩個(gè)姑娘,，服侍他飲酒了,，若是再去兩位，恐是不妥,。這兩位姑娘面色頓起寒霜,，不屑的瞅了一眼趙德芳，一搖一扭著離開了這間包房,。
高繼和一看這情況,，連忙驅(qū)走了他身邊兩位姑娘，他端起酒盞,，說道：“四公子,，這些庸脂俗粉難入你的法眼，一會煙翠姑娘要有節(jié)目,，保管你留戀忘舍,。只可惜......”
趙德芳也端起酒盞，說道：“五哥,，這煙翠姑娘是何方神圣,，竟能讓你如此推崇？”
高繼和向前伸長脖子,，悄聲說道：“煙翠姑娘乃是樊樓的頭牌,，人長得美不說，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她在這樊樓,，賣藝不賣身，但能買起她的藝的人,，絕非等閑之輩,，像我這種公子哥是沒這等財(cái)力！”
“那當(dāng)今大宋朝,，誰能買得起她的藝呢,？”趙德芳忽然問道。
高繼和微微沉思,，說道：“能買起煙翠姑娘的藝,，最起碼也得是個(gè)節(jié)度使吧！”
“哦,！”趙德芳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端起酒盞，與高繼和對飲起來,。
一盞飲罷，二人各自斟滿,，又繼續(xù)暢飲起來,。不一會,，趙德芳便有些醉意襲頭，身體半傾在椅子上,。高繼和倒是好了不少,，他畢竟經(jīng)常飲酒，這些酒對他根本不算什么,。
一個(gè)時(shí)辰后,，樊樓頓時(shí)熱鬧盈天，人聲鼎沸,。趙德芳與高繼和走出包房,，站到了二層走廊圍欄處，向下一眼望去,，整個(gè)一樓大廳,，密密麻麻圍滿了人群。個(gè)個(gè)翹首以盼,，伸著腦袋,，向大廳的正中舞臺瞭望著。
只是舞臺四周被青紗遮擋,，朦朦朧朧,，讓人看得不是很清。但隱約看到,，里面應(yīng)該沒有人,，煙翠姑娘應(yīng)該還沒到來。
看著大廳的情形,，趙德芳的好奇心不由加重了幾分,。這煙翠姑娘究竟何許人也，難不成比花蕊夫人長得還要絕色,，竟惹得這么多人圍在這里,。而這些人身份都是不凡，應(yīng)該見慣了不少美色女子,，有此異像,，實(shí)在讓他難以置信。
忽然,，舞臺騰起淡淡青煙,，大廳之中頓時(shí)安靜下來。隨即,，弦音輕動,，一曲婉轉(zhuǎn)悠揚(yáng)的古箏曲調(diào)緩緩飄出，虛空飄渺,，似從天際而來,。緊接著,，五色花瓣飄落，一動一蕩,，一飄一落,，散向了舞臺四周。
“煙翠姑娘......”不知誰低聲嘀咕了一句,，眾人不由自主抬頭向上仰去,。
只見一個(gè)花簇纏繞的竹閣，緩緩而降,。一把金絲楠木古箏,，陳于竹閣正中，高雅而又神秘,。一個(gè)粉衣女子,，頭帶白紗帷帽，坐于古箏之旁,，她的十指搭在琴弦之上,，不斷的跳躍著。古箏曲緊隨而起,，時(shí)而潺潺之音,，緩如流水叮咚；時(shí)而奔瀉不止,，急如珠落玉盤,。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聽得,，讓人如初如醉,；看得，讓人如癡如魅,。
花簇竹閣緩緩降落,，在與二樓處停了下來，位置正與趙德芳,、高繼和在一個(gè)面上,。
高繼和眼神炙熱，雙目一直停留在粉衣女子身上,，若不是趙德芳不時(shí)的拽一把,，他可能都要躍過欄桿，騰空撲向大廳正中的花簇竹閣,。
“美,，太美了！妙，太妙了,！”高繼和不住的贊嘆道,。
一曲春江花月夜奏罷，大廳之中頓起雷鳴般的掌聲,，有人大聲呼喊起來，甚至有人打起了口哨,。高繼和也站在圍欄之內(nèi),，隨聲附和，不停的喊著‘煙翠姑娘’,。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趙德芳也不由嘆息道。
張若虛的這首春江花月夜,，不愧是十大名曲之一,。詩有意境，以月為主,，輔江為景,，描繪了一幅春江月夜圖，寫出了游子,、思婦的離情別緒,，也道出了百富哲理的人生感慨。
這時(shí)候,，花閣中的女子忽然站起身來,，向著趙德芳的方向轉(zhuǎn)了過來，說道：“這位公子,，你可是喜歡這句,，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呃……”高繼和頓時(shí)呆住了,，聽著這嬌中帶妖，柔中帶魅的聲音,，他全身都快顫抖起來,。他連聲說道：“煙翠姑娘，我……我可沒說什么江什么見,，什么人什么月,！”
那女子聞言，又看著高繼和窘迫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隨即說道：“奴家問的不是公子,，是公子旁邊的那位小公子！”
“哦,，我還以為是問我呢,！”高繼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趙德芳看著高繼和的樣子,，也不由笑了,，他又看向了花閣中的女子，說道：“姑娘所言不錯(cuò),！面對一輪江月,，竟?jié)M懷感慨、迷惘,。從三皇五帝,，到我大宋立國，世代更替,，蒼生更迭,，變了江山，變了習(xí)俗,，一切都在變,，也只有那輪明月，一直不曾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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