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角落站著數(shù)名禁衛(wèi),,一處屏風(fēng)后看似是通向庭院的出入口,。
只見屏風(fēng)后緩緩出現(xiàn)一個能讓沐羽言一眼就判斷出身份的人,皆因其著裝上與自己和沐羽才一模一樣,。
唯一與在場其他人都不一樣的是,,他坐在一輛四輪車上進行移動,,就像是一把現(xiàn)代輪椅。
“三哥,,你還沒見過二哥吧,。”沐羽才又是一頓拉,,帶著沐羽言走到沐羽安跟前,。
“二哥,三哥順利回來了,?!便逵鸩鸥吲d道。
“我知道,,早前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沐羽安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沐羽言還是從青夕口中得知幾兄弟的年齡大小,,大哥沐羽德二十九,將近而立,,沐羽安二十六,,自己二十四,四弟則是十九歲,。
想想就覺得荒誕,,又過一次本命年。
只是眼前的沐羽安,,不知是不是也得了什么病,,看著不太精神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眼中雖有神,,但時不時會透出一股淡漠塵世,,對身邊事物感到厭倦的落寞和滄桑之感,,就像是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三四十歲的人,勞累了一天后沖上一杯枸杞茶,,歇息片刻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思索著人生中十字路口面臨的抉擇困境。
“二哥……”沐羽言不得不開口先打聲招呼,。
“羽言,,你可平安回來了?!便逵鸢驳匚⑿χf道,。
“是,總算是有驚無險,?!?p> “這說起來也怪我處理的不夠細致,才會出現(xiàn)紕漏,?!?p> “二哥為何要這樣說?”沐羽言疑惑著,,難道營救自己的計劃沐羽安也有參與,?這樣的話他也許會知道不少關(guān)于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這些天有空再好好細聊,,不要讓父王等著咱們,。”沐羽安看向小石桌,,食物已經(jīng)陸續(xù)被端上桌面,。
四人落座后,沐羽言打量著這滿滿的一桌大餐,,而且相當(dāng)一部分是海鮮,。
看來現(xiàn)在不用愁吃喝了,這龍蝦真夠大只,!
沐羽言對這里的伙食很是滿意,,一頓飯下來,心里默默地給了滿分的好評,。
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這一國之君跟自己的兒子們圍坐著一張不大的桌子吃著家常飯,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只是想到古人喜歡說的食不言寢不語,,期間幾乎沒有什么對話,還好沐羽才表現(xiàn)得比較活潑,,吃飯的動作也很大,,對自己也客氣,,調(diào)節(jié)了飯局的過于安靜和沐羽言心里的一絲局促。
“羽才,,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明天還要早起,。”沐羽淵發(fā)話道,。
“父王,,難得三哥回來,今晚就讓我陪三哥聊會天吧,,明天讓我休息一天,。”沐羽才有那么點哀求的意思,。
“不行,,該做的事必須做,你不要想著偷懶,,明晚一樣可以來這見你三哥,。”
“父王,,我也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先行離開了?!便逵鸢脖灰幻l(wèi)推著過來,。
“好,記得按照醫(yī)師的吩咐,,注意休息好,,不著急的事緩一點也沒關(guān)系?!便逵饻Y交代道,。
“明白了?!闭f完禁衛(wèi)推著四輪車往外離去,。
“那我也先走了,明天再好好聊,?!便逵鸩鸥逵鹧源蜻^招呼后,也坐著自己的專屬車駕離開了,。
看來是要跟自己單獨聊了,,沐羽言心里想著,。
跟著沐羽淵來到庭院里的小亭子,沐羽淵抬頭看著繁星點綴的夜空,。
沐羽淵沒有坐下,,沐羽言也只能跟在身后一同站著。
這邊的晚上看著讓人心里覺得更踏實,,不像東道那樣經(jīng)常都是夜黑風(fēng)高,。
天空有著一道仿佛在流淌的銀河,閃閃星光令人神往,。
巨大的明月卻顯得有些不合群,,遠遠地躲在星河的一側(cè)。
“羽言,,說說你對俱靈的看法,,這一路的景象,都城里的,,都城外的,,百姓過的生活,你有什么感受,?”沐羽淵突然問道,。
沐羽言完全沒有預(yù)料到沐羽淵一開口問的是這種問題,自己一路被追殺回來,,根本就沒有在外面游蕩過,,回來眼下母親又臥病在床,怎么一上來就問百姓過得怎么樣,?
“孩兒實話實說,,這幾天趕路的過程沒有辦法接觸到太多外面的光景,不過一路上給我的感覺,,俱靈的百姓生活在一個比較穩(wěn)定的環(huán)境里,,應(yīng)該算得上是國泰民安?!便逵鹧员M量組織了一番相對中肯的話,。
“比起東道如何?”
沐羽言看著沐羽淵的背影,,無法通過表情來判斷這樣回答是否適合,。
“東道商業(yè)繁榮,匯集各方之長,,但也有其秩序混亂的一面,,而且無論人數(shù)還是領(lǐng)地,規(guī)模上不大適合將之與俱靈相比較,更何況兩者間的管理模式差異較大,?!便逵鹧灾荒芡ㄟ^自己的真正感受臨場反應(yīng)道。
“你恨父王嗎,?”沐羽淵隨后問道,,沒有對沐羽言的回答作出點評。
這問得一跳一跳的,,沐羽言自感跟不上沐羽淵的思緒,,愕然沉默著。
“當(dāng)年形勢所迫,,你大哥身為長子,,自然是無法任由他身赴敵國,而你二哥自幼體弱多病,,能不能撐下去都是個問題,最后,,只能讓你作為質(zhì)子,,即使你當(dāng)時只有四歲?!便逵饻Y自責(zé)愧疚道,。
“這二十年間,蒼國日益強大,,俱靈也懂得厚積薄發(fā)的道理,,一直隱忍積累才有了今天的實力,兩國之間一直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事沖突,,你的存在便是其中一個原因,。”
沐羽言知道這下是要進入正題了,,只好默不作聲地認真聽著,。
“好在你的兩位兄長從小就很懂事,時至今日都沒有讓我失望過,,漸漸地,,你大哥成為了軍中驍將統(tǒng)御在外,而你二哥則輔助父王將都城內(nèi)各項事務(wù)打理得井井有條,,這一切,,不僅是盼著有朝一日俱靈能真正崛起,把你完好無損地接回來,,同時也是為了百姓的安康,。”沐羽淵語氣間的激昂也重新提升起了幾分。
“父王能為臣民著想羽言十分理解贊同,,羽言對父王并無半分的怨恨,,父王無需為此事過分介懷?!?p> 這可是心里實話,,自己是半路介入進來的,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事,,連半點記憶都沒有,,又能從哪恨起?
“你現(xiàn)在暫時記不得事,,等哪天想起來了就算你真的恨父王,,父王也能理解,也許欠你的,,一輩子也無法彌補,,還有你母后,這些年她唯一的掛念,,就是不能見到你,,現(xiàn)在你回來了,她卻……”沐羽淵沒再說下去,。
一陣沉默過后,,沐羽淵轉(zhuǎn)身雙手搭在了正想要接話的沐羽言肩上。
“現(xiàn)在父王只想問你一句話,,父王是否能信任你,?”沐羽淵的目光看似帶著堅定,又看似帶著不忍,。
就像此刻掛在天邊的塵星,,耀眼與暗淡并存著。
看著一路沉默的少主,,青曉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青夕,,一臉平靜的青夕只是向她微微一笑,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
雖然剛才并沒有明說,,但沐羽言猜測沐羽淵應(yīng)該是要給自己一些任務(wù)了,畢竟一國少主,,不可能天天白吃飯不干事,。
只是由于病倒的母后,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這么快就讓自己忙起來,,只是這個心理準備還是要提前做好,。
聞著車里的飯菜香味,沐羽言沒能思索過多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眼前。
“你們不是只負責(zé)我的衣著嗎,?怎么也跟了過來,?而且為什么現(xiàn)在又跟著我走?”沐羽言突然問道,。
“要吃飯的嘛,,而且里面還有點心,以防少主晚上又餓了,?!鼻鄷蕴崞鹨慌跃碌闹窕@子調(diào)皮地說道。
“所以你好像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便逵鹧曰貞?yīng)道。
“回少主,,這段時間你暫時還是住在鳳音軒,,我們得負責(zé)你的日常起居,因為平時并沒有在那安排人手,,所以這都是臨時安排的,。”青夕邊說邊用手把竹籃子摁回了原地,,青曉也就變回原來矜持的模樣坐好。
“那邊的屋子都沒人住的嗎,?”
“那里是清心靜修的地方,,只有少主才能使用,君上偶爾可能會去走走,,平時都是空著的,。”青夕溫婉地說著,。
這么好啊,,這兩個形象顧問還得配給自己當(dāng)保姆,沐羽言翹起了二郎腿想著,,不過也難怪,,那地方白天看著是挺好的,晚上要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那,,不覺得嚇人也會被無聊死,。
“少主,你的腿……”青夕提醒著沐羽言這個動作不太好,。
“你們把這當(dāng)作秘密不就得了,,放心吧,我不會在其他人面前這樣?!便逵鹧载Q起食指作噓聲狀道,。
青夕也只好默許了,看著沐羽言一臉放松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不能通過對話讓少主改變這個姿勢,。
回到了鳳音軒,青曉坐在門口迫不及待地拿出飯菜放在地上,,一臉快要餓暈的樣子,,青夕則坐在一旁,接過青曉手中的筷子,。
“說實話我真不太懂你們這里的規(guī)矩,,你說要講基本的禮儀吧也沒錯,但是呢這會又把飯拿到主人的房間當(dāng)著主人的面吃,,你說怪不怪,?”沐羽言蹲在青曉身后道。
“剛才夕姐不是說了嘛,,這是臨時安排的,,平時這里根本就沒有人,更別說做飯了,?!鼻鄷曰仡^解釋道。
“哦,?是嗎,?”只見沐羽言忍笑答道,青夕也跟著低頭露出了靜音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