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暖暖的風
那金色的頭發(fā)纏在陶淵的兩指間,,使勁的蜿蜒扭動著,,就好像一條金色的怪蛇,。
“你認識我,?”
陶淵盯著手上的一綹金發(fā)沉聲問道,。
“我當然...”
動聽的女聲說了三個字,,突然頓住,。
這一綹金色的長發(fā)也不再掙命扭動,,而是像耍蛇人笛子前的眼鏡蛇,,緩緩左右搖擺著上半截,仿佛在盯著陶淵看,。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為什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聲音未落,,陶淵指間夾著的金色長發(fā)猛地向著四周一散,,片刻間化為一蓬灰燼。
陶淵能感覺到危險遠離,,但是卻判斷不出危險離開的方向,,根本無從追尋。
對著金色發(fā)絲化灰,,一聲震徹深坑的嚎叫聲在眾人耳畔響起,。
那是湯尼的悲號。
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手變成這樣,,都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陶淵一抖手,在湯尼的脖子側(cè)面輕輕一拂,,待那手離開時,,可以看到一根纖細的針便扎在那里,,尾部還在微微打顫。
隨著銀針刺入,,湯尼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徹底昏死過去。
阿道夫吉瑞等人急忙過來扶住湯尼,,讓已經(jīng)嚇得篩糠的亞岱爾得以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沒有藥物,什么都沒有,,我只能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但是他必須馬上接受治療,否則整只手都可能需要截肢,?!?p> 阿道夫說著,已經(jīng)開始叫人幫忙拾柴生火,,用潭水燒沸煮湯尼T恤撕成的棉布,,他需要消毒后進行包扎。
人們忙碌著,,同時采摘那些果子充饑,。
正如美所說,這些果子的味道很不好吃,,很是澀口不說,,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腥味。
不過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的人們哪里還在乎什么口感,,能填飽肚子已經(jīng)是極為幸福,。
深坑內(nèi)的溫度很舒服,不冷不熱,,圍在篝火邊吃飽的人們很快便沉沉睡去,。
陶淵一邊給篝火喂柴,一邊對著美說道:
“你也休息吧,,醒來我們要抓緊離開這里,。”
美看著陶淵,,小聲道:
“現(xiàn)在還不行,,我們要慢慢等待?!?p> 一邊說著,,遞過來一個樣子很丑陋的果子:
“這個味道很好,但是數(shù)量非常稀少,,你吃,?!?p> 陶淵接過那奇形怪狀的果子,用指甲悄悄刺破一點皮,,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果然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香甜,。
確定沒有刺激性的氣味,,也沒有毒果子那種特有的腥味,陶淵這才放下心,,咬了一口下來,,頓時滿嘴飄香。
很難形容的感覺,,就好像這些果肉到了嘴里立即化成了果汁,,順著喉嚨咽下去,整個胸腔都跟著一陣通透清涼,。
“好吃,!”
陶淵忍不住贊了一句,然后問道:
“為什么需要等待,?還有人會來這里與你匯合嗎,?”
美搖了搖頭,所問非所答的說道:
“它們都說你不是他,,但我卻知道你就是他,,可你為何與我一樣,忘記了所有的事情,?”
陶淵眼角微微跳動了幾下,。
這一路上,他聽了太多次的“你不是他”,,之前他克制自己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是因為擔心那會讓自己陷入思維的陷阱,但是現(xiàn)在不同,,他的眼前就坐著一個似乎了解他以前的人,。
“它們嘴里的他到底是誰?”
美輕聲道:
“陶淵,?!?p> 陶淵沉默片刻,道:
“我就是陶淵,?!?p> 美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一點:
“你累了,,休息一會吧,,醒來我們就可以走了,。”
陶淵撥弄了一下柴火,,沉聲道:
“我不需要睡...”
話音到此一頓,,他抬頭看向美,身體有些疲軟的晃動:
“果子有毒,!”
美搖了搖頭,,把全身無力的陶淵抱在懷里,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沒有毒,,有毒你品得出,,就是讓你休息一會,一切便都結(jié)束了,?!?p> 這果子的催眠效果很強,陶淵咬牙強撐著不閉上眼睛,,因為哪怕是身體徹底無力,,他也感受到危險自四面八方涌動而來。
他再次看到那那從金色的發(fā)絲,,這次不是一綹,,而是狂魔亂舞的一大團。
那金色的發(fā)絲糊在湯尼的腦袋上,,讓正在沉睡的湯尼立馬醒來,,臉上又帶著那種嫵媚的笑容。
他拿起一塊石頭,,使勁的砸向自己的右手,,一下,兩下,,三下,。
片刻后,便只剩下一團血肉模糊,。
然而,,他沒有停下來,繼續(xù)砸著,,順著胳膊一直砸下去,。
睡在不遠處的凡娜莎似乎身上很癢,她輾轉(zhuǎn)反側(cè),,雙手不斷地在身上瘙動著,,甚至于她癢到不得不把自己的衣服撕扯粉碎。
陶淵已經(jīng)快要閉嚴的眼睛看到凡娜莎那潔白的皮膚上,,肉眼可見的開始生長出一朵朵顏色艷麗的蘑菇,,五顏六色,,上面帶著奇怪斑點的蘑菇。
那些蘑菇越長越大,,凡娜莎便也越來越癢,,她用手把那一叢叢的蘑菇撓下去,留下一大片血跡,,然而她依舊睡著,,絲毫不覺。
沒多久后,,凡娜莎的身體便不再動彈,,變成了一大片美麗漂亮的菌類。
阿道夫正睡著,,突然覺得腹痛,一把不大的剪刀就那樣悠閑的剪切著他那發(fā)福的肚皮,,他慘叫著,,掙扎著,卻無法阻止已經(jīng)鉆入體內(nèi)肆虐的剪刀,。
安德莉亞的衣服下面似乎有著什么在涌動,,“噗”的一聲響,那貼身的T恤被撐開,,一朵妖艷的花便在她體內(nèi)生長而出,,盛開在空氣之下,緊接著,,兩朵,,三朵,繁花似錦,,那是罌粟花,。
她眼睛睜得很圓,里面映襯著美麗的花朵,,直到一朵同樣美麗的罌粟花在她的眼珠內(nèi)鉆出來,,盛開。
亞岱爾橫塘仔水潭邊,,強壯的身體好像狗熊,。
然而,他露在外面的皮膚卻迅速變得枯槁粗糙,,就好像一塊塊老樹皮,。
他的身體上也伸出了無數(shù)的根須,扎進土里,,一簇簇青葉在他身體上生長而出,,就好像一截躺倒的樹樁,。
亞岱爾掙扎著想要擺脫這一切,然而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但是那撕裂的疼痛和生不如死的麻癢卻清晰感受著,,他知道,這種感覺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幾十年,,甚至幾百年。
最慘的要數(shù)瓊斯,。
這個身材矮小的年輕人,,身上衣服盡去,緊緊包裹著一層漁網(wǎng)般的東西,,勒得身上的肌膚一塊塊的鼓起,。
一個蒼老的背影,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正在細心的修平那些凸起的皮膚,。
他切割的很小心,并且止血很及時,,想來是害怕割不滿三千六百刀吧,。
瓊斯的慘叫聲震徹深坑,讓陶淵愈加昏沉,,在徹底閉上眼睛之前,,陶淵看到吉瑞驚醒,恐懼的看著周圍,,他似乎想要沖過來拿陶淵身側(cè)的步槍,。
然而美卻先他一步把步槍拿在手中,隨著一聲槍響,,吉瑞倒在血泊之中,。
至此,陶淵徹底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燃燒的篝火送著暖暖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