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戈榮從小便在圈禁中跟隨其祖父習字學武,,至他十四歲時,我祖父掌政推行的文治革新以歷十年,,政局漸穩(wěn),,國家有了中興之象,此時,,戈清雄突然提出要求,,要戈榮投身北方軍伍,去到其叔父戈復宗賬下聽用,,看著戈清雄一臉堅定的神色,,我祖父知道,若他不答應,,這十年間一直枕戈待旦,、暗中發(fā)展勢力的戈復宗立即便會撕破臉起兵南下,雖然十年來以我韓氏為首的武力亦有所發(fā)展,,但國家才剛有起色,,改革大業(yè)尚未完成,若此時開戰(zhàn),,則我國又會陷入戈,、韓兩大勢力的混戰(zhàn)之中,改革成果也將毀于一旦,,故而,,在以繼續(xù)圈禁戈清雄為質(zhì)、再度削減戈氏兩成私兵的前提下,,祖父準允了戈榮北上依從其舅父戈復宗的要求,,但也定下期限,限定戈榮在北方軍中四年后,,必要轉(zhuǎn)任它地,,不可一直在戈復宗軍中任職?!表n元徽緩緩道,。
“準允戈榮投身軍伍,不再受圈禁之苦,,是為了安撫戈清雄,、戈復宗父子,但同時又提出繼續(xù)削減戈氏私兵,,定下戈榮四年后便轉(zhuǎn)任它地,,不可久留北方軍伍,,則是為了防止戈氏傳承不斷,避免養(yǎng)虎為患啊,?!闭昨q插言道。
這海平國熊骨大族間的斗爭還真是激烈呢,,莫粦聽著韓元徽和兆騫的講述,,心中想到。
“你來我往,,精彩啊,,韓老兄,繼續(xù)說,,繼續(xù)說,,然后呢?!焙山鸫叽俚?。
胡律這家伙,!韓元徽能以韓,、戈兩家的舊事坦誠相告,,以屬不易,,這小子竟還一副嫌事情不夠大,、真擺出一副聽故事的模樣!莫粦皺眉瞥了胡律金一眼,。
“藏鋒,,胡律性格就是如此,他天性愛玩鬧,,卻是絕無冒犯你們家族的意思,。我剛才不過是隨口一問,接下來,,關(guān)于戈榮的事,,你若有不便,就無需再說了,?!蹦懻J真的撫胸致歉道。
“莫粦兄多慮了,,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我韓氏心懷坦蕩,我祖父,、父親兩代皆一心為國,,所作所為或許激烈,,或許霸道,或許權(quán)謀百出,,但卻皆是為了中興國家,,為了海平國百姓生計,況且你們一行來到這海京,,理當對那戈氏,、穆氏有所了解,也好不為人言所騙,?!表n元徽搖了搖頭,真誠道,。
“就這樣,,戈榮十四歲便到了北京鎮(zhèn)玄府,投入了其叔父戈復宗的賬下,,戈復宗多年無子,,看到大哥戈復原的獨子來投,自是大喜,,便將之帶在身邊悉心培養(yǎng),,讓他盡快熟悉軍伍之事。戈榮十六歲時,,北京路有賊寇作亂,,聚眾數(shù)萬,他親領(lǐng)一百精騎趁夜奇襲了賊寇大營,,直搗中軍,,在賊寇酋首尚在睡夢中時,砍下了他的頭顱,,并率精騎縱橫營中,,大肆放火,數(shù)萬賊寇于是崩潰,,被隨后趕來的戈復宗大軍屠滅殆盡,。他十七歲時,有人密告黑水玄鬼部中的新進強大起來的哥舒部將反,,戈榮領(lǐng)精悍猛士十五人,,北渡黑水,深入北方森林,,蟄伏觀察十數(shù)日后,,終趁哥舒部大首領(lǐng)外出狩獵之機,將其伏殺于密林之中,,并將他的頭顱帶回,,掛在了鎮(zhèn)玄府府城的城門之上,,隨后,哥舒部諸氏族酋帥因爭奪大首領(lǐng)之位而爆發(fā)了內(nèi)亂,,很快哥舒部便被戈復宗的大軍徹底屠滅了,。”韓元徽平靜的開口道,。
好謀略,,好手段,出手迅猛,,狠辣異常,,而又令人猝不及防啊。莫粦微微挑眉,,想不到那個看起來頗為平和的青年男子,,卻也有著這樣的一面。
“這么狠,?也太刺激了吧,。”胡律金聽到又是打,,又是砍下頭顱,,他縮了縮脖頸,搖頭道,。
“狠,?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戈榮十八歲時,,恰逢四年之期已至,戈榮便告別叔父,,重回海京述職,,彼時他的祖父戈清雄病重,他便未再立即投身其余邊軍,,而是留在了祖父戈清雄的身邊照料,,親奉湯藥,這一陪便是四年,,足足四年時間,,他都未曾再踏出海京城半步?!?p> “四年后,,他二十二歲,戈清雄病死,,應戈復宗所請,,我父答應戈氏,,令戈榮轉(zhuǎn)任由朝廷控制,駐扎在西京神陽府的禁軍中,,西京神陽府位在遼東,,其禁軍主要意在防備昆朝在遼東的強大武力,戈榮入遼東禁軍,,任營指揮使,。二十三歲時,他手下有一名叫佟安的親兵,,此人乃遼東本地人士,,其妻懷有一月身孕,一日她隨公婆去往昆朝在遼東的遼中城內(nèi)開設(shè)的榷場售賣山貨,,順便采買些來自中土的土產(chǎn),,哪知,在榷場之內(nèi),,有一醉酒的昆朝邊軍參將,,他看佟安之妻貌美,便有了欺辱霸占之心,,佟安的父母當然拼死相護,,卻被那參將活活打死于榷場,而其妻亦不堪受辱,,拼死抵抗間,,也被參將怒而殺于榷場之內(nèi)了?!?p> “因榷場是昆朝所開,,那參將又在城中頗有些勢力,故而榷場之內(nèi),,無人敢于上前阻攔,,后來,有隨后去往榷場的佟安鄉(xiāng)黨將其妻和父母被殺的消息帶回,,佟安大為悲痛,,撕心裂肺,決意復仇,,因戈榮待他不薄,,故而佟安不想不告而別,隨即他懷必死之心,,向戈榮稟告,,懇求辭軍。戈榮看出了佟安的異常,,逼問之下,,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他拒絕了佟安辭軍的請求,安撫佟安,,告訴他,,殺戈氏的親兵家屬,等同殺戈氏宗族,,自己將會親自出手,,為他報仇,在經(jīng)過了一番精密的謀劃和踩點后,,戈榮帶著佟安并集十幾個精悍禁軍扮做行腳商,,趁傍晚進入遼中城,在城中潛伏到夜半,,月黑風高之時,,他帶人偷偷的翻入了那參將的家中,一夜之間盡殺那參將一家十五口,,并將那參將的頭顱砍下懸于參將府正堂之上,,在其額頭上釘上一張白紙,上書:殺戈氏宗族者必死幾個大字,,其后他又悄悄帶人潛出了參將府,,因恨榷場之人當日無動于衷,束手旁觀,,眼睜睜看著佟安之父母妻子被殺,,于是戈榮來到了遼中城的那處榷場,他命人在榷場水井之內(nèi)投毒,,所投之毒雖不致命,,卻可使人幾日內(nèi)無法下地行走,做完一切后,,第二日清晨,,他帶著眾人面不改色,正大光明的出城揚長而去,。天明之后,,那參將之死令遼中城震動,,而因榷場諸商人,、交易的百姓皆是喝了那水井之水,人人生病,,無法下地,,致使遼中城榷場數(shù)日不開,遼中城稅入損失十數(shù)萬之巨,?!表n元徽感嘆道,。
“心性狠辣,膽魄過人卻又善于籠絡(luò)軍將士卒,,能收人心為己用,,士卒由是樂為其效死,戈榮心機城府何其深吶”兆騫顯然也知道戈榮的這些“光輝事跡”,,他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淡淡道。
這么聽來,,戈榮確是一個狠人啊,,他的外表看著平和,沒想到心中卻藏著猛獸呢,,莫粦心道,。
“二十五歲時,他再度轉(zhuǎn)任東南,,到了我國防御高余國的禁軍之中,,兩年后的今日,他終是又回到這海京城了,?!表n元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