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大人,,這么早啊,!”
王金勝走過來,沖封佩玉揮了揮手說道,。
然而對方并不理睬,,只是繼續(xù)揮劍。
王金勝有些納悶,,繼續(xù)問道:“怎么了,,有心事?”
封佩玉惱怒地把劍往地上一戳,,兩手掐腰不滿地說道:“你大早上就嘀嘀咕咕個沒完,,很煩誒!去去去別打擾本小姐練劍,!”
說完從地上把劍拔了起來,,繼續(xù)比劃。
王金勝被罵的一愣,,也自覺理虧,。于是訕訕轉(zhuǎn)身離開,不敢吭聲,。
“督軍老爺,,您快過來看看,出事了,!”侯吉火燒火燎地跑過來喊道,。
王金勝一皺眉頭:“別慌,慢慢說,,出什么事了,?”
侯吉急道:“那些少爺兵把大伙兒圍住了,非說要和我們一起訓(xùn)練,,不然不放我們走,,曹隊正已經(jīng)和他們對上了,您快來看看吧,?!?p> 王金勝一聽,臉色轉(zhuǎn)冷,。
他有想過會遇到一些阻力,,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敢直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挑事,未免有些太囂張了。
情況一目了然,,遠(yuǎn)遠(yuǎn)望去便能看到一大幫人聚集在角落里,,于是王金勝徑直帶著侯吉走了過去。
“喲,,我說曹烈,,長本事了哈?以為抱上一條大腿,,你和這些廢物就能同我們相提并論了是吧,?我呸,也不照照自己的德行,,你們也配,?看來還是挨打挨少了,弟兄們,,準(zhǔn)備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說話的是一個氣質(zhì)陰冷的,臉色蒼白的少年軍官,,嘴角還掛著一絲冷笑,。
曹烈面色不變,只是雙手緊握刀柄說道:“安德賢,,別說那么多廢話,,我曹烈?guī)讜r怕過你?盡管劃下道來,,我接著便是,!”
那白面軍官臉色微變,其實他們這幫人一直有點怵這個曹烈,,據(jù)小道消息傳言他曾經(jīng)殺過不少人,,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能不得罪便也盡量不得罪,。
但今天不同,,韓公子特意吩咐了他,要盡量多了解一下對方的訓(xùn)練方式,,能近距離觀摩最好,。
可他哪干過這種活兒,一不留神局面就變成了這樣,,搞得大家都有點騎虎難下,。
安德賢咽了口唾沫,本來就白皙的臉色,,在晨日的映照下更顯蒼白,,但他還是陰惻惻地冷笑道:“是,我承認(rèn)你很能打,但你后面那幫廢物可不見得有和你一樣的勇氣,,所以如果動手的話,,還希望你掂量掂量,到底合不合適,?!?p> 曹烈按下刀柄,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隊友們,,發(fā)現(xiàn)一個個眼神里頗為緊張,,卻并無甚斗志,于是也只能在內(nèi)心深處輕嘆一聲,,果然有些東西不是一天兩天能改變的。
正在情勢一觸即發(fā)之際,,王金勝分開人群進場說道:“都在這擺架勢干什么呢,,動手打啊,?”
僵持中的雙方,,聞言頓時石化。
空氣瞬間變得寂靜,,兩方人馬都不可思議地望向他,,盡皆有些迷茫。
王金勝走到曹烈的身邊,,拍了拍對方僵在刀柄上緊握的雙手說道:“不過不能用這個,,傷到人容易留下證據(jù),換拳頭,,最好包上一層布,,這樣一打全是內(nèi)傷,嘻嘻,?!?p> 曹烈猛然抬頭望向自己的長官,驚為天人,。
王金勝一聳肩,,給了他一個我沒么沒在開玩笑的表情,便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向其他人說道:“看看你們,,和你們隊正學(xué)學(xué),,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我讓他當(dāng)老大了吧,來,,都學(xué)他這個姿勢和眼神,,擺一個給我看看。”
郝家兄弟和吳有財面面相覷,,只有侯吉躲在王金勝背后偷笑,。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覺到屁股上傳來了一陣推力,把他踢到了大家中間,。
“說他們沒說你是不是,?歸隊!也照著來,!”
王金勝不知道什么時候閃到了他的后方,,飛出一腳后嚷嚷道。
至此,,督軍親衛(wèi)隊全體成員,,皆擺出了和曹烈一樣的姿態(tài)。
安德賢等人有些傻眼,,完全看不懂這位督軍大人要搞哪出,,于是他開口問道:“不知督…”
然而王金勝頭也不回地伸手打斷道:“哎,有意思嗨,,這鳴玉營里除了我的參軍,,竟然還能看見其他女人,哈哈,!”
在場所有人不論立場,,都發(fā)出了一陣大笑。
安德賢本就煞白的臉色,,被氣的有些泛紫,。安家本就是金陵城中做綢緞買賣的大戶,他因為長相過于俊美陰柔,,加上父母寵著他,,每次新到的上好布料都會先給他做一身漂亮衣服,以至于總有人把他當(dāng)成女孩兒,。
這一向是安德賢最不能被人揭開的傷疤,,而今卻被王金勝當(dāng)眾點出,簡直快要令他失去理智,。
王金勝也有些奇怪,,對方怎么氣的跟個紫茄子似的?
他可不知道對方那些秘辛,,不過按他的性子,,如果知道的話恐怕并不介意再多嘲諷幾句。
搖了搖頭,,他便不再理會被氣的說不出來話的安德賢,,而是轉(zhuǎn)頭對著剛收斂笑容,,又?jǐn)[回之前架勢的親衛(wèi)們說道:“動手吧,別讓我看見除了你們,,還有其他站著的人,。如果做不到,今天誰也別吃飯,。對了,,記得別打臉?!?p> 說完他就背手哼哼著小調(diào),,大大方方地到一邊歇著去了。
曹烈回頭大喊一聲:“都聽見了吧,,動手,!”于是一馬當(dāng)先沖著還在氣頭上的安德賢撲了過去。
其余親衛(wèi)們心中泛苦,,但也知道自家大人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一想到昨天晚上那頓有生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餐飽飯,一個個便咬著牙,,如餓虎撲食一般,,對著少爺兵們就撲了過去,。
那些毫無準(zhǔn)備,,本打算看戲的公子哥兒們,從未想象過這幫平日被他們肆意欺凌的賤民們,,居然也能爆發(fā)出這樣的力量,,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對方撲到身前的時候,,還愣是沒反應(yīng)過來,。
不過他們卻從這些人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種奇怪的東西,,那是一種,,饑餓困獸看見獵物時,才會擁有的眼神,。
雖然實力懸殊,,但由于一方完全游離于狀態(tài)之外,另一方卻賭上了全部,,所以戰(zhàn)斗居然不似平常一般出現(xiàn)一邊倒的局面,,雙方激烈膠著,打得你來我往,。
而在督軍親衛(wèi)隊的拼命攻勢下,,少爺兵們終于還是膽怯了,,紛紛跑離戰(zhàn)團,逃出了校場,。
曹烈最后狠狠地用被布包好的拳頭,,給了安德賢肚子兩拳,然后一腳將對方踢了出去,,宣告了這場沖突的結(jié)束,。
王金勝嘴里叼著根草,望著場上零星站著的幾個手下,,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走過去挨個幫他們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
除了曹烈和郝大,,其他人都已無法自行站立,,只能相互攙扶著,才能勉強支撐,。
而那些公子哥兒們,,有情急之下被自己人誤傷打昏過去的,也有擁擠踩踏被踢出戰(zhàn)團的,,甚至還有開打之前,,就直接偷溜的。除此之外,,剩下抵抗的,,基本都被幾人給放翻在地了。
而這也是以少打多僅有的優(yōu)勢之一,,自己人本來就少,,你能看見的都是敵人,全力施為便是了,。
然而當(dāng)王金勝掃視著東倒西歪的“尸體”們時,,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家伙,于是慢慢走近過去,,狠狠地踩了幾腳說道:“侯吉你個王八蛋,,我讓你裝死,我讓你偷奸?;?,就你聰明是吧……”
侯吉趕忙一個鯉魚打挺,滑溜的跟個泥鰍似的竄到了隊友們的身旁,,邊跑邊喊道:“哎喲我的督軍大老爺誒,,我再也不敢了,您行行好,,收了神通吧,!”
王金勝冷笑著拍了拍手說道:“大家看好咯,,這小子的舉動,放在戰(zhàn)場上,,與投敵無異,。所以為了給你小子一點小小的懲戒,我決定,,今天你飯沒了,,誰求都不好使!”
侯吉這回是真哭出聲,,眼淚滾著就下來了,。
其他人也沒有了力氣笑話他,紛紛互相攙扶著坐到一邊休息去了,。
王金勝冷眼望向剛勉強站起來的安德賢說道:“帶上你的人,,滾!”
安大公子眼神冷的可怕,,牙關(guān)緊鎖,,但還是捏了捏拳頭,一言不發(fā)地退走了,。
王金勝傲然望回自己的弟兄們,,像只得勝的公雞般昂首說道:“看見沒,以后再有這種事,,就得這么解決,,誰要是再猶猶豫豫,磨磨唧唧的,,出去可別說是我王金勝的手下,,小爺丟不起這個人,。我這輩子打架都沒怕過誰,,你們也得給我記住了!”
眾人頻頻點頭,,雖然身心俱疲,,但是卻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當(dāng)然,,除了侯吉,。
王金勝看著鼻青臉腫的幾人,也有些不是滋味,,有點心疼起來,,于是溫和著說道:“行了,今兒晨練就取消吧,,吃早飯去,,上午再繼續(xù),,都起來吧!”
然而話音剛落,,那幾個小子像忽然回了魂一樣,,騰一下竄了起來,撒腿就沖膳房跑了過去,。
望著跑得最快的那道瘦小身影,,王金勝回頭看著唯一留在原地的曹烈說道:“阿烈,你去把侯吉那小子抓起來,,綁在膳房大廳中間那根最粗的柱子上,,讓他看別人吃一整天,去吧,?!?p> 即使是表情一貫嚴(yán)肅的曹烈,聽到這句話以后,,也險些笑出聲來,,于是趕緊拱手說道:“遵命!”然后便也一陣風(fēng)似地跟了上去,。
王金勝有些無語,,心說看來這幫家伙,相比起強權(quán)與生死來說,,最怕的果然還是餓肚子,。
于是也搖了搖頭,緩緩向著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