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如期而至,考試之前桌子距離被拉大,,雙人位被安排成單人位,監(jiān)考的是別的班的老師,,在冬日獨有的困倦中,,余生完成了這一次的考試,。
下周的這個時候是回校拿家庭報告書的日子,這之后就是漫長的寒假,,回來他們就正式迎接小學(xué)生涯的最后一個學(xué)期了,。
因為考試,反而不用背沉重的書包,,林清堯從隔壁教室跑過來,,筆袋一甩甩在正在收拾文具的陳家譯桌上?!暗纫幌乱灰^來我家一起看火影,?”
“好,但是你看的時候能不能別那么激動,?”陳家譯一想起他看電視時的動作就不禁頭疼,。
余生的位置在教室的斜后方,考到一半的時候她望著陳家譯的方向呆了幾分鐘,,她覺得陳家譯認(rèn)真做試卷的樣子是真的好看,。陳家譯收好東西的時候,余生也剛好收好東西,,林清堯朝著余生大手一揮:“走了,,小姑娘”
從學(xué)校走回去大概十五分鐘路程,每次上下學(xué)這條路都很熱鬧,,家住得遠(yuǎn)的小朋友習(xí)慣結(jié)伴而行,,走路也好,騎車也好,,一是不至于無聊,,二是冬日清早昏暗,彼此壯膽,。
路中段兩邊是開闊的農(nóng)田,,這個時候稻苗早就收割了,農(nóng)田上堆著一叢叢的禾桿,,這些禾桿曬得足夠干了之后,,將回到農(nóng)戶的家里,變成燃料,。
冬日的陽光從下午開始就沒了力量,,四點來鐘的時候更是軟綿綿的。天氣干燥,余生臉上紅撲撲的,,整一個粉雕玉琢的樣子,。此刻她腦子里不知道想著些什么,早就出神了,,林清堯走得快,一會兒蹦兩蹦,,一會兒嘴里蹦出幾句臺詞,。
這個點路上的機(jī)動車不多,偶爾有幾部載著學(xué)生的摩托車經(jīng)過,。自行車倒常常穿梭而過,,余生越走越出去,陳家譯一把拉住她,,把她護(hù)在道路里側(cè),。
“走路認(rèn)真一點”
“噢”
余生覺得臉上發(fā)燙,她覺得應(yīng)該是天氣的原因,,但那小鹿亂撞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陳家譯看著她的臉變紅,很想伸手掐一下她的臉蛋,,最后還是忍住了,。
暖黃的陽光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似乎要把童年的小小身軀拉扯長大,,他們沒有時間那么急切,,卻終究敵不過時間的力量。
和余生道別后,,倆男的匆匆就跑了,,火影快要開始了。
余生回到家扒拉了幾口粥,,把碗放到了水槽上,。余媽媽五點半才下班,回來洗菜煮飯,,總要七點過后才有飯吃,,余生習(xí)慣了放學(xué)回來先填一下肚子。
簡單的小平房,,雖然上了年紀(jì)了,,但是簡潔干凈,客廳有一面墻專門用來貼余生的獎狀,,語數(shù)英一二三名的都有,,小學(xué)幾年時間,貼的也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陳家譯家里也有這樣一面墻,但上面耀眼的不僅是學(xué)科成績,,還有奧數(shù),、游泳、鋼琴等等比賽獎項,。
余生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哇地一聲叫了出來,,對陳家譯的小小的崇拜的種子悄悄種下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是心向往之,。
余生父母是普通的工人,余媽媽從小就沒有放松過小余生的學(xué)業(yè),,他們可能沒辦法像陳家譯父母一樣給余生報興趣班,,帶她參加各種競賽,但已經(jīng)給了她能力范圍之內(nèi)最好的照拂,。
“余生,,過來幫下忙”是媽媽的聲音。
“來了”放下遙控器,,余生咚咚咚就跑了出來,。
余媽媽上下審視了余生一眼,不禁眉頭一皺,,“這么冷的天怎么又脫了鞋子滿地跑”邊說邊從車頭解下買菜的袋子,,
“快去把鞋子穿上,媽媽給你買了蝦呢”
每次考試結(jié)束,,余媽媽都特別買點好吃的回來,。
余生又咚咚咚跑回去把鞋子穿上。
接過媽媽手中的袋子打開一看,,里面的蝦都還活蹦亂跳的,。她熟練地把蝦拿到廚房,放了盆水,,把蝦盡數(shù)倒了進(jìn)去,。
“這次考得怎么樣?”余媽媽頓了頓量米的動作問道,。
“應(yīng)該還行吧,,沒有什么覺得特別難的”
“做完了一定要認(rèn)真檢查一遍,不要覺得不難就全是對的,,有時候粗心大意,,很容易就忽略了”
“媽,都考完了說這些干嘛”余媽媽的慣例,,考前一次,,考后一次,,余生總覺得考前說了就算了,都考完了再說就沒什么意義了,。
“什么說這些干嘛,,現(xiàn)在你才小學(xué),以后初中,、高中甚至大學(xué),,要面對的考試還多著呢”
蒼天啊,人生怎么這么艱難??!
吃完飯后一家人坐著看電視,余生的腳丫伸進(jìn)了余爸爸的大衣里,,暖呼呼的,。余媽媽剝著桔子,,桔皮特有的氣味蔓延開來格外溫馨,。
黃金檔依舊播著抗日戰(zhàn)爭片,余生略微覺得有點搞笑,,因為劇組太不嚴(yán)謹(jǐn)了,,日軍口中明明只是說著變了味的普通話,竟然還安排了一個翻譯把變了味的普通話翻譯成普通話,。
看這些片子余生常常生氣,,里面的漢奸實在是太可惡了,憤憤之余有時還會罵兩句禽獸,。
電話突然響起來,,余生和余爸爸互相忘了一眼,齊刷刷地望向余媽媽,?!澳闳ィ隙ㄊ钦夷愕摹?p> “喂,,你好”
“誒,,清堯啊,吃了吃了,,你呢,,噢噢,在在在,,你稍等一下哈”余媽媽捂住聽筒,,朝余生使眼色。
余生不情不愿地從爸爸身上抽出自己的腳丫,,穿上毛茸茸的拖鞋,,接過余媽媽手中的話筒。
“說”
電話那頭的林清堯聽到這樣的語氣一點都不奇怪?!懊魈煳覀?nèi)メ烎~吧,,我爸的朋友承包了一個魚塘,說那里可好玩了”
“啥,?去魚塘釣魚,?”有時候余生覺得林清堯的腦回路真的有點奇怪,承包的魚塘自然養(yǎng)著一大群魚,,這樣釣魚不是分分鐘就上鉤,?
“你放心了,魚塘大得很,,不是喂食時間魚都到處游呢,,我剛剛已經(jīng)跟家譯說好啦”
“那好吧”
余生沒有注意到,余媽沖余爸偷偷地笑了一下,,余爸比了個噓的手勢讓她別聲張,。
早幾年他們在城里打工,家里又沒人帶孩子,,只能把孩子帶在身邊,,余生也因此上了兩年幼兒園,順帶在城里上了三年小學(xué),。余爸和余媽最擔(dān)心的就是回來上學(xué)的余生會被排擠,,但是還好,她好像已經(jīng)有自己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