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進門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張婆子和狼狽不堪涕淚橫流的茴香,,當即沖著夏青岑尖聲喝道:“你這是干什么,!要造反不成,?”
夏青岑一臉不屑的說道:“我是來看蓉兒的,,誰知道她既不在自己房里也不在她母親房里,,竟然在一個不知名的妾室屋里,!我來的時候這丫頭哭得厲害,,心下著急手上失了力道而已,?!?p> 夏從興則站起身擋在夏青岑面前,,皺著眉說道:“母親,您說玲兒身子不適讓茴香代為照顧幾日,,這才過來兩天孩子就病了,,茴香連個孩子都照顧不了,難道不該罰嗎,?”
“你現(xiàn)在是在跟你的母親對著干嗎,?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誰你難道忘了嗎,?你怎么能對我如此不敬!”梁氏沒想到一向?qū)λ月犛嫃牡膬鹤泳谷粫斨娙说拿嫦伦约旱哪?,瞬間鐵青著臉聲聲質(zhì)問道,。
“婆母,夫君能有今日的榮光皆是靠他自己的聰明才智得來的,,婆母這般訓斥夫君委實不妥,。”梁詩玲聽到梁氏的話有些氣惱的說道,。
“閉嘴,,小小庶女也敢在這里大放厥詞,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見梁詩玲都敢跟自己嗆聲,,梁氏一腔怒火全都發(fā)泄到了她的身上。
“夠了,!母親您硬將茴香塞到兒子房里來,,兒子出于孝道領(lǐng)受了,可誰知她進了門卻折騰出這許多麻煩,。索性茴香與兒子也不曾行過周公之禮,,不如放了她的身契,讓她出府去吧,。”夏從興煩躁的打斷兩人的對話,,看著地上嚎啕哭泣的茴香,,一臉嫌棄的說道。
“你去了這個女人都幾年了,,連個兒子都生不出,!我給你安排妾室還不是為了你的子嗣著想!”一聽到夏從興要將茴香趕出去,,更加惱怒,,說話也愈發(fā)沒有分寸。
“母親,!我與玲兒才成親三年,,子嗣之事不急在一時,兒子不喜后院太多烏糟事,。更何況蓉姐兒還這么小,,后院里這么多亂糟糟的人,對她也不好,?!毕膹呐d一臉復雜的看了夏青岑一眼,,皺著眉說道。當初就是因為父親的妾室李氏在后院攪弄風云,,鬧得后宅雞犬不寧,,自己的母親也不會連親生女兒都不管不顧,一門心思跟李氏斗來斗去,。導致青兒與這個家隔閡越來越深,,最后更是心灰意冷,與夏府斷絕關(guān)系,。
“什么不急在一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連你的子嗣我都不操心,,我還算什么當家主母,!”梁氏一向跋扈霸道慣了,自己想要如何別人必須遵從,,此時便一臉不悅的訓斥著這個引以為傲的兒子,。
“行了!裝什么慈母??!”夏青岑不耐煩的說道,“你若真心在意這個兒子,,又怎么會插手他后院的事弄得他屋里雞犬不寧,,這種貨色塞進來做妾室,生出的兒子又能好到哪去,!”對于梁氏,,夏青岑是一絲絲耐性都懶得給她,說話也十分不留情面,。
“你胡說什么,!”梁氏被夏青岑如此羞辱,氣的面紅耳赤,。
“好了,,母親,我主意已定,,茴香不準再留,,玲兒身子養(yǎng)好我們還會有子嗣的?!毕膹呐d制止二人的爭執(zhí),,當機立斷的說道。
梁氏氣結(jié),,看著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控的夏從興,,憤恨的看著梁詩玲,。她認為夏從興現(xiàn)在完全不聽她這個母親的話,都是因為這個小庶女,,看起來純善無害,,實際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梁詩玲接收到梁氏的怨懟,,不以為意的低下頭,,反正不關(guān)夏從興做什么,只要這個婆母不滿意都會怪到自己頭上,。梁氏氣惱的甩袖離去,,在出門前被夏青岑幽幽的聲音嚇得停住了腳步。
“梁氏,,我說過,,但凡蓉兒有什么不妥我都會殺你府上一個人,今日正好拿你的茴香來開刀,!”說罷夏青岑突然出手,,緊緊捏住茴香的脖頸。
茴香瞬間雙眼凸起,,臉色漲紫,。眾人被夏青岑這一下嚇得皆后退半步,夏從興見狀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一掌將茴香推出半米遠,。茴香雖然脫離了夏青岑的桎梏,但是脖子上卻留下了四道長長的血痕,,瞬間失去意識暈了過去,。夏從興拽住夏青岑帶血的雙手,半是責怪半是心疼的說道:“她被趕出府去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何必要臟了你的手!”
夏青岑不悅的看著夏從興,,甩開他的手不加理會,。
“母親,茴香您現(xiàn)在帶走,,若是硬要留在這里,,那我不能保證她還有命活著!”夏從興面色陰沉的看著茴香,,皺著眉向梁氏說道,。
“你們……你……”梁氏抖著手指著夏從興和夏青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兒子,,一個激怒了就會殺人的女兒,,她哆嗦著嘴唇,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最后只得惱恨的命人將茴香和張婆子一起帶走,。
見梁氏終于離開,連讓人頭疼的茴香也一并帶走了,,梁詩玲和香玲齊齊松了一口氣,。夏青岑面無表情的看著梁詩玲,梁詩玲對上她的目光心中一跳,,暗叫一聲糟糕,。夏青岑看著梁詩玲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向香玲,,幽幽的說道:“嫂嫂,你這丫鬟能說會道得很,,我很是喜歡,。”
“額,,是……是嗎,?這丫頭5歲便跟在我身邊,一直都是很聰慧的,?!绷涸娏岜M量讓自己語氣平緩下來,但是顫抖的聲音卻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與不安,。
“如此聰慧又能說會道的丫頭,,拔了她的舌頭可好?”夏青岑歪著頭,,一臉天真的說道,。
“妹妹,這……這個玩笑可不好亂開啊……這香玲……”梁詩玲嚇得不知該如何替香玲辯解,,斷斷續(xù)續(xù)的最后連話都說不出,,只能一臉哀求的看向夏從興。
看著自己妻子被自己的妹妹逼得手足無措,,夏從興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青兒,今日之事乃是因我而起,,你嫂嫂的過錯我會親自過問,,看在蓉兒的份上,今日就不要與你嫂嫂計較了,,如何,?”梁詩玲病急亂投醫(yī)將夏青岑請了過來,,處理她內(nèi)宅的烏糟事,原本就是不合情理的,。還故意捎帶上蓉兒,,即便蓉兒被送進茴香房里,她一個正妻還做不得這個主嗎,?母親若要追究,,也還有自己頂著。原本夏青岑就對母親有成見,,若是因為茴香跟母親正面對上,,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僅夏青岑仕途盡毀,,自己同樣會被彈劾,。
夏青岑并不想跟夏從興硬碰硬,而且方才看他對待蓉兒的疼愛乃是出自真心,,并非只是做做樣子,,心下對夏從興的反感也少了幾分。只是這個梁詩玲故意將蓉兒置于險境,,還把自己算計進來給她當槍使,,她是萬萬容不得的?!拔也还苣阍趺醋肪克?,那是你的事,但是這個香玲我一定要處置,!”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香玲,,夏青岑毫無憐憫之意,這個丫頭她見了就打心眼里討厭,。
看著夏青岑一定要追究的架勢,,夏從興也不再阻攔,當即命人將香玲拉倒院中杖責20,,隨后輕聲說道:“如此你可滿意,?”
夏青岑不在意的輕哼一聲,抱起熟睡的蓉兒,,頭也不回的向著梁詩玲的院子走去。
夏從興看著一臉蒼白的梁詩玲,,臉色瞬間從和煦的暖陽變成陰沉的烏云,,“今日之事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當我夏從興的妹妹是你手里的刀嗎,?任你想要刺誰就刺誰,!”
梁詩玲被嚇得身形僵住,,驚恐的跪倒在地,“夫君,,妾身只是想婆母能不再傷害蓉姐兒,,所以才出此下冊,夫君妾身并無此意啊,,夫君您要相信我啊,。”說著便泣不成聲,,梨花帶雨的模樣霎時惹人憐愛,。
“我跟你說過,青兒只是蓉兒的姑姑,,不是她的保護傘,,擺正你的位置!”夏從興對梁詩玲的美態(tài)視而不見,,今日之事著實讓他氣惱,,“你就跪在這里好好的看著香玲受刑,如若再犯,,香玲今日的下場,,便是你來日的下場!”說罷便甩袖離去,。
梁詩玲聽到夏從興的話,,入贅冰窖,沒想到他竟然絲毫不顧念往日舊情,??粗褐新暵晳K叫的香玲,梁詩玲感到無比寒冷,,無助的抱住自己的手臂,,呆愣的跪在原地。
這頭夏青岑將蓉兒放到她的小床上,,仔細的為她改好被子,,夏從興也從門外進來??粗K于展顏一笑的夏青岑,,柔聲說道:“既然來了吃個飯再走吧?!?p> “不了,,大殿下一會該醒了,我得回王府去?!毕那噌^也不抬的冷聲說道,。
“既如此那就不勉強你了,如今天寒地凍,,你記得多穿一些,,別受了風寒?!毕膹呐d也不強留她,,輕聲的囑咐道。
“我在宮中一切都好,,你管好你自己吧,。”夏青岑這才將目光從蓉兒身上移開,,面色冷峻的說道,。
“說起你住在宮中,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可有打算在京城中置辦一處宅子,?我這有幾張房契,地段都是頂好的,,你改日去看看,,若是合心意便住下來?!毕膹呐d覺得夏青岑住在宮中終究不合規(guī)矩,,日久天長的遭人非議對夏青岑沒有好處,一早便挑好了幾處宅子,,打算送給她,。
“不必了,皇后娘娘一早就說不許我搬出來,,而且就算我搬出來也不會沾夏家的東西,!”夏青岑繼續(xù)拒絕道。
夏從興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將房契收起來,,耐心的說道:“你聽我一言,住在宮中實在不合規(guī)矩,,若你想要搬出來,,跟我說一聲,我一切都會給你置辦好,?!?p> 夏青岑看著夏從興一臉誠懇的表情,,到了嘴邊的那句“多管閑事”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只得別扭的轉(zhuǎn)過頭,,悶悶的“嗯”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雖然沒有得到夏青岑明確的回答,,不過見她對自己態(tài)度也有改觀,夏從興還是十分高興地,。他一臉溫和的目送夏青岑離開,,轉(zhuǎn)身撫摸著自己女兒嬌嫩的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