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在合合身上多做計較,,悶悶不樂地轉身走了。香蕊兒立刻關上了房門,,像是有什么重大秘密要發(fā)布似的,。寶香珠看出了點什么,,驚訝道:“你知道碧春在那里……”
“噓,!”香蕊兒咯咯地笑了幾聲,,壓低聲音道,,“不要說那么大聲嘛,!”
“你為什么不告訴辛管事,?回頭要給辛管事知道了,拔了你一層皮呢,!”
“我不能出賣姐妹的,!要說也要再過幾日!”香蕊兒一副正義滿滿的表情說道,。
“再過幾日,?”合合搖了搖頭,吃著香梨道,,“再過幾日的話,,她家里人都報官了?!?p> “對呀,!你趕緊說,碧春去哪里了……天,!”寶香珠忽然臉色全變,,捂住嘴,眸子瞪得直直的,,好像忽然被雷劈了似的,。合合詫異地盯著她問:“你怎么了?”她愣了會兒神,,然后一把拉過香蕊兒,,緊張且小聲地問道:“她該不會真跟那位客人跑了吧?”
香蕊兒瞇眼一笑:“沒錯,!”
“胡鬧?。 睂毾阒轶@得兩個眸子圓了一圈,。
“小聲點,,香珠姐姐!要是被別人聽見去告密的話,,他們倆就跑不遠了,!這事兒碧春只告訴了我,我也只告訴了你們,,你們千萬要答應我不會說出去,,否則我不好向碧春交待呀,!”
“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幫她保守這樣的秘密呢,?”
“為什么不行?碧春想跟他走,,他也愿意帶碧春走,,他們?yōu)槭裁床荒芤粔K兒逃了?留在這里有什么意思,?除了喝酒就是賣酒,,我們過得跟坐牢似的!那個男人愿意照顧碧春一輩子,,碧春離開這里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你傻啊,我們是官妓,,是入了妓籍的,,能跑哪里去?除非能離開這大宋境內,,否則走到哪兒也都是官妓,!再說了,那客人是什么來歷恐怕碧春自己都沒搞清楚,,怎么能就這樣跟他走了呢?這不是胡鬧是什么,?我問你,,他們走了多久了?”
“昨兒晌午走的,?!?p> “什么?昨兒晌午就走了,?不行,,我得立刻告訴辛管事!”
“不行啊,,香姐姐姐,!”香蕊兒忙把寶香珠扯住了,“你一說出去,,辛管事肯定會派人去追他倆,。萬一被抓回來了,那不就是我的罪過了嗎,?求求你了,,香姐姐,,不要去!就讓碧春跑吧,!”
“我擔心這是一個圈套啊,,蕊兒!”
“不會的,!你再等一日好不好,?一日就夠了,明早你再告訴辛管事如何,?”
香蕊兒正央求著寶香珠,,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合合開門走了出去,,再順著樓梯下到了二樓,。聲音是從左邊那條走廊出來的。有人急匆匆地從那邊跑了過來,,她忙攔下那人問道:“怎么了,?”
那人臉色發(fā)白道:“有個女人……”
“女人怎么了?”
“倒在那邊的雅間里,,怎么喊都喊不醒,!”
合合拔腿就往那邊跑去。門口已經圍了好幾個人了,。她扒拉開他們擠了進去,,看見一名酒姬正瑟瑟發(fā)抖地看著屏風后面,臉色一片雪白,。那酒姬轉過頭來對她講:“是碧春……是碧春……”
原本該在幸福路上狂奔的姚碧春卻出現在了雅間的屏風后,,她是被人毒死的。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東京城的每個角落,。
第二天下午,,合合在蔣二娘家后院見到了寶香珠。兩人正聊著碧春的事,。寶香珠眼眶紅紅的,,不時用手絹擦擦眼角,一副傷心憔悴的模樣,。合合坐下問道:“昨晚我走了之后衙門的人說了什么,?”
“衙門的人把我們都問了個遍,似乎沒人可以懷疑,,除了那個客人,。可現如今那客人也不知所蹤了,。聽他的房東說,,他已經幾天沒回來了,,走之前也沒說要去哪里?!睂毾阒榈?。
“是毒死的吧?”合合又問,。
寶香珠點點頭:“衙門的人說這么說的,。”
“什么毒,?”
“不知道,。”
“那個男人叫什么,?”
“聶海榮,。”
“干什么的,?”
“做皮草買賣的,。平日里出手很大方,像那種很有家底的人,?!?p> “他的底細呢?”
“我是一點都不知道,?!?p> 合合抄起手來,兩條細眉毛微微收攏道:“猜猜他現下是死是活呢,?”
寶香珠驚訝道:“你覺得他已經死了,?”
“這可不好說?!?p> “但愿衙門里能盡快把他找出來吧!好了,,我得回去了,!”
蔣二娘把寶香珠從后門送走了?;貋頃r,,對合合說道:“你昨晚沒看出點什么來?”
“沒看出太多,,只知道姚碧春是被毒死的,,衣裳首飾都很整齊,應該是在毫無掙扎的情況下被毒死的,。也許是她自己喝下的毒藥,,也許是被人騙著喝下去的,。對了,您叫我來是不是又有活兒了,?”
“有位夫人,,”蔣二娘略微停頓了一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想讓我們幫她查一查她相公的行蹤,。”
“又是查相公,?”
“這就厭煩了,?我告訴你,”蔣二娘喝了一口茶道,,“我接到的活兒有八成都是妻子查丈夫或者小妾查丈夫,。女人的疑心最重,她們的錢也是最好賺的,。同時,,有她們?yōu)槟阈麄骺诒銕缀醪挥迷儋M心去外面吆喝了,?!?p> “好吧好吧,我懂,。那么,,這次又是那位夫人呢?”
“鄭檢閱的夫人,?!?p> 出了蔣二娘紙馬店的前門,合合就往鄭檢閱家去,。走到一個岔路口時,,蘇郡生忽然出現了,攔了她的去路,。她做了讓開的手勢,,但蘇郡生沒讓。她抬起頭納悶道:“干嘛吶,?”
“你昨晚干什么了,?”蘇郡生抄手問她。
“昨晚,?昨晚在酒庫那邊啊,。對了,你是想問姚碧春的事嗎?那你問我我不著啊,,我又不是酒庫的人……”
“我是說你對我三哥做了什么,?”
“哦……他啊,你不提我還真忘了昨晚見過他,。他怎么了,?傷風還是感冒了?”
“你是故意的,?”蘇郡生偏了偏腦袋,,露出了一絲不解。
“誰故意了,?衣裳是他自己拔的,,也是他自己光著上身跑出去的,丟了臉能怪我嗎,?你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趕緊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