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王氏之死(一)
這一晚上,我輾轉(zhuǎn)難眠,。一時想著不知林風(fēng)和他夫人王氏會談些什么,;一時又擔(dān)心林羽左肩的傷勢。
我雖然對林羽沒有半分的兒女之情,,可他兩次救我,,又毫不猶豫的為我擋劍,我如何不念著他的情分,。
第二天整個上午,,林風(fēng)都沒有露面。我心里更加惴惴不安,,生怕林風(fēng)發(fā)現(xiàn)了林羽,,然后遷怒到我的頭上。
可怕什么來什么,,我的情緒剛剛穩(wěn)定,,寧兒就跑來告訴我說林風(fēng)的夫人王氏又找上門來。
我趕緊收拾好心情,,全力的武裝好自己,,便叫寧兒把她迎了進(jìn)來。
我以為她又會前呼后擁的帶許多丫鬟婆子,,可誰知這次她竟一個人走了進(jìn)來,。素白的臉,盡是憔悴,,和那天的神采飛揚(yáng),,簡直判若兩人。
我起身向她下拜,,擠出一個微笑道:“姐姐,,別來無恙?”
她木木然好像并沒有看到,,徑直坐到椅子上,,沉著臉,半天才凄凄然道:“他果然為了你愿意做任何事情,!我嫁給他十多年,,從未見他如此失常!”
我傾耳聽著,,不知道該怎么接口,。
就聽她又像自言自語道:“我第一次見他時,,也和你這樣大。那天,,他和他父親來我家拜見我的父親,,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衫,挺拔地站在那里,,神色冷峻,,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可我從屏風(fēng)后面卻一眼就喜歡上了他,。我央父親找人去提親,,起初父親并不同意,說林震為人卑鄙,,怕他會向他父親那樣,。可我那時被他迷了心竅,,無論父母怎么勸,,我哭著鬧著堅(jiān)決只要嫁給他。父母自幼疼我,,實(shí)在拗不過我,,便也只得同意。當(dāng)我知道他家同意了這門親事的時候,,我興奮得幾宿都沒有睡好,!就在我的期盼中,我終于嫁給了他,。有了肌膚之親之后,,他對我的態(tài)度有了些許的改觀,情到濃時,,偶爾也會有幾句纏綿的情話,。后來,他雖在母親的堅(jiān)持下納了一房妾,,可是卻也并不十分上心,。我認(rèn)為他也許就是天性冷淡的人,并不是不喜歡我,。我們這種相敬如賓的日子,,雖然好像缺少了些什么,但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可自從你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他變得整日神采奕奕,,一提起你,,連眉毛都會露出微笑,。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林風(fēng),,他對自己的兩個兒子都絕少會展露笑意,,為什么單單對你會有那么大的不同?就因?yàn)槟愕拿烂?,你的狐騷,!”
她的聲音漸漸凄厲,雙眼緊緊盯著我,,滿是恨意,。有時講到激動處,竟連五官都扭在了一起,。顯然她已恨我到了極點(diǎn),。
有那么一剎那,我竟也覺得她其實(shí)也是個可憐人,??墒锹牭剿竺娴脑挘窒肫鹚郧皩ξ业乃魉鶠?,我的同情憐憫之心也漸漸變成了復(fù)仇之心,!天下的可憐人,何其多,!我自己豈不是比她更可憐,!
我盈盈下拜,笑道:“姐姐說笑了,,元夕之所以能得到將軍寵愛,,還不全因姐姐的賢惠大度。再過幾天元夕便要入府,,到時候妹妹定會不辭辛苦全力替姐姐照顧將軍,,姐姐放心就好!”
“你,!”她竟氣得渾身發(fā)抖,,冷笑道:“你以為他求了皇上賜婚,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哼,!我就是拼了一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我心道:你已經(jīng)三番五次找人殺我,,難道還有什么更厲害的伎倆不成,?我倒很想見識見識。
我佯裝害怕道:“姐姐,,你這是何必,?你若因這有個三長兩短,,將軍定會傷心難過!也必將會遷怒于我,!那我可怎么辦,?”我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看去好像真的很傷心,。
“你不用演戲,!我們倆本就是‘既生瑜何生亮’!我很清楚你不會為我難過,,換做是我,,我也不會為你難過!”她滿臉蔑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盯著她的背影,很奇怪她此行的目的,,難道只是為了警告我,?
下午,我正在園中賞菊,,林風(fēng)卻悄然而至,,站在旁邊定定看了我半響。我佯裝不知,,只和寧兒玩笑打鬧,。直到秋風(fēng)驟起,滿園彌漫著菊花的香氣,,我及腰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白色的衣裙在香氣中飄舞,他才走上前,,把我攬?jiān)趹牙?,動情的說道:“夕兒,我定然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
我噙著淚,,偎在他的懷里,只感覺他的臂膀是那么的有力,,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溫暖,!
手里金鸚鵡,胸前繡鳳凰,。偷眼暗形相,,不如從嫁與,作鴛鴦。
一大早,,林風(fēng)就派人把喜服送了過來給我過目,。我看著那打造精致的鳳冠,鈿瓔累累玉墜珊珊,,真是光彩奪目,;那大紅的霞帔繡工精巧,平鋪在床上,,竟流光溢彩熠熠生輝,。這自然是一品夫人的官服,大婚那天我要穿著這身行頭與林風(fēng)成婚,。一想到成婚,我的心竟又咚咚跳得厲害,!
寧兒服侍我穿上,,看大小肥瘦是否合身。幾個丫鬟抱著銅鏡,,在四周照著,。我就看到銅鏡里,一個鳳冠霞帔的美人,,顧盼神飛,,撩人心懷,見之忘俗,。
寧兒滿臉羨慕的贊道:“姐姐,,你簡直就是神仙下凡!”
我自己看著,,也覺不錯,,心里美美的,正喜不自矜,。
忽聽林木在外間說道:“姑娘,,王氏……王氏上吊自殺了!”
我大吃一驚道:“哪個王氏,?”
……
“可是林風(fēng)的夫人,?”我急惶惶,又追問了一句,。
“是,!”林木惜字如金。
“什么時候的事,?”
“好像是昨天,,從這里回府之后?!绷帜净卮鸬梅浅8纱?,定是已經(jīng)反復(fù)印證,。
我頹然坐在床上,心里豁然明白,,她那天來找我原來是早已謀劃好的,,怕是她早已抱了必死的決心!只是她真的寧愿用死,,來阻止我進(jìn)入林府,,倒真的讓我出乎意外。也許她死的目的,,不只是只用來阻止我,,肯定更是想用這個來挽留林風(fēng)對她的愛情。
女人啊,,總是為愛情如此的盲目,。
“將軍呢?他……可好,?”我摘下頭冠,,脫掉喜服,走到外間,。
“將軍已到皇宮去請罪,!據(jù)仆人說,王氏死前已寫好遺書,,派她的貼身侍女帶回了相府,。至于遺書的內(nèi)容,無人所知,。將軍怕……”林木抬眼看了看我,,言語甚是躊躇。
我知道,,王氏畢竟是相國之女,,又死于非命,恐怕整個京城都會議論紛紛,。相府更會因此尋釁滋事,,何況她昨天剛剛從我這兒回去,怕是她會在遺書里大做文章,。
這個王氏,,下手竟如此決絕!可我在嘆息之中,,也多了一絲快感,,復(fù)仇的快感!我原本想著嫁入林府再慢慢籌劃,誰知現(xiàn)在我就嘗到了成功的喜悅,。
林震與宰相府的聯(lián)姻,,就此煙消云散。他不但在朝廷上少了一個助手,,反而多了一個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