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都統(tǒng)大人都統(tǒng)大人!”
劉大人眼看著屋子里頓時涌進來的人群,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攔住那都統(tǒng),并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然而此刻我的身邊太吵聽不大清,只得忍不住吼道,“噓,!閉嘴!”
官兵們被我嚴肅的面孔嚇了一跳,,都乖乖把嘴閉上了,。
“……此時若是拿人,,太后那邊你我怕是不好交代啊……”
都統(tǒng)聞言動作一頓,“不拿,?”
劉大人臉色發(fā)苦道,,“只怕是更不好交代……”
都統(tǒng)斜眼看著那劉大人,“那倒底是拿還是不拿,?”
劉大人的小眼睛轉了轉,,突然笑了起來,將滿臉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既然那殺人兇手張圩都已經(jīng)抓到了,,我們不如……結案?”
張圩,?不好,!
我突然走到那劉大人面前,滿臉急色,,“大人,,您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劉大人聞言抬眼,,被突然站在他跟前的我給嚇了一跳,,“什么?”
“您剛才說殺人兇手是張圩,?可是真的,?他殺了人?他殺了誰,?”我伸手扯了那劉大人的袖子上下左右來回晃著,,連珠炮似地詢問道。
“哎哎哎格格格格您別扯本官的袖子啊……”劉大人被我晃得眼暈,,只得老老實實回道,,“是張圩,真的,,他殺了人,,殺的正是那佐騎尉,格格麻煩您松手行么,,這可是本官今兒剛做好的新朝服……”
我聞言松開那劉大人,,嘴里喃喃道,“真的……怎么會……不可能啊,,他才十五歲,,他沒可能殺人的……”
“格格,您這是在懷疑本官的斷案能力,?”
劉大人手上整理著被我拽得皺巴巴的袖子,,翹著小胡子,,一臉的傲嬌道,“張圩那小子人雖小,,長得卻結實,,有把子力氣,再加上有工具在手,,只要趁其不備,,說不定還真能將佐騎尉給殺死。案發(fā)當天有人親眼看到他從那驛館出來,,手上拿著一把帶血的刀,,第二天就畏罪潛逃了,不過幸好本官及時控制住了京城各大出口,,不到三日就將其緝拿歸案,,并在他的住處搜出了那把刀?!?p> 說著,,劉大人將兩只手向我攤開,“這可是您說的,,人證,物證俱在,,這案子多半是錯不了的,。”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沖那劉大人伸出了三根手指,。
劉大人疑惑道,“格格您這是什么意思,?”
“三個疑點,。”
我比出其中一根手指,,“第一,,大人您剛才說有人看見他只帶了一把刀出來?”
劉大人捋了捋胡子,,“正是,。”
“那么珍珠呢,?既然您認為殺人是為了偷走珍珠,,人殺了,為何珍珠沒有拿走,?”
劉大人略一思索,,回道,,“許是還有同伙,先其一步將珍珠拿走,?!?p> 我搖搖頭,比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既然您說張圩殺了人偷走珍珠,那他為何不帶著珍珠遠走高飛,,將那刀留在現(xiàn)場,,而是將那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弄到的珍珠流落到了我桂公府,卻帶著一把刀逃跑了,?”
劉大人眼睛一亮,,“所以本官才說,這案子與桂公府脫不了關系,!”
我無語地看那人一眼,,接著比出第三根手指,“第三,,您去他臨時住處抓人時,,他是一個人住,還是跟著他的家人一起,?”
劉大人聞言一頓,,“跟他的家人?”
“那就奇怪了,,只不過是一樁簡單的偷盜殺人案,,又不是謀逆這種株連九族的大罪,應該不會讓家人跟著連坐吧,?一個人在殺完人之后,,明知道自己已經(jīng)犯了死罪,哪有這種不自己逃跑,,反而還上趕著連累家人的,?”我看了眼劉大人,一板一眼道,,“要知道如果當初是他自己逃跑的話,,一日之內(nèi)就可以出城,根本等不到您下令封鎖這京城,?!?p> 聽了我的話,劉大人開始思考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這案子只要稍微有點刑偵常識的人都能看出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這劉大人一無推理能力二無辦案手段,也不知道當初是如何當?shù)蒙线@么大的官的,,他的上級能把這么大的案子交給他,,也確實是心大。
劉大人思考了一會兒,,一臉嚴肅地看向我,,“所以,格格您的意思是,?”
我聞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我靠勞資剛才白推理了那么多合著您老人家是一句都沒聽懂啊,??。。,?!
“那個什么張圩,再加上我們桂公府,,多半是遭人陷害了,。”
我聞言轉過頭來,,發(fā)現(xiàn)靜榮扶著靜芳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我旁邊,。
我突然想起來那東家,轉頭提醒那劉大人道,,“反正您回去再好好查查吧,,最好是能從張圩或者是他家人得罪的人那里入手,。畢竟,,他老爹前幾天可是剛剛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p> “……”劉大人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得看向一旁看我們說話看半天的年輕都統(tǒng)。
都統(tǒng)將目光對準了我,,“那就照做,。”
“喜哥謝過都統(tǒng)大人,!”我沖他咧嘴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身后那些烏泱烏泱的官兵和旗兵道,“都統(tǒng)大人,,那這些人,?”
只見那都統(tǒng)臉又紅了紅,,不自在地撇開注視著我的目光,吩咐道,,“下去吧,。”
“是,!”
人馬上又烏泱烏泱地散了出去,。
我又將目光望向劉大人。
劉大人看到我瞅他,,身旁都統(tǒng)的目光也放在了他身上,,頓時一愣,隨即便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以這人的智商看不懂我的暗示,只得伸出手指了指擠在一旁的官兵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哦,那你們也都下去吧,?!?p> “是!”
那些官兵收到命令,,正齊刷刷地往后退,,其中那個姓王排老二的官兵還不忘回過頭來,沖我招了招手,。
“喜格格,,奴才告退了!”
“走吧走吧,,以后別再來了,。”我也沖他招了招手,,目送著官兵們也都退出去之后,,這才敢長出一口氣,知道今天這事兒終于是熬過去了,。
送走那都統(tǒng)和劉大人之后,,我瞧見靜芳已經(jīng)快要站不住了,趕緊讓靜榮叫了兩個丫鬟過來,,一起把她給抬了回去,。
此時議事廳中只剩下我和隆裕的阿瑪桂祥兩個人了。
桂祥全程都陰沉著臉,此時終于站起身,,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跪下!”
我一臉驚訝地看著桂祥,。
“阿瑪,?”這老頭是瘋了嗎?
“跪下?。,。 ?p>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桂祥發(fā)火,,只得硬著頭皮跪了下來,。
“阿瑪,喜哥為何要跪,?”
“喜哥兒,,你可知你今日犯了什么錯?”
“回阿瑪,,喜哥不知,。”
“你,!”桂祥拿手指著我,,生氣到發(fā)抖,“你好大的膽子,!”
我被無緣無故地訓斥一頓,,也來了脾氣。
“喜哥倒是要問問阿瑪,,今日若不是我,,那些人會這么輕易地放過我們嗎?”
“正因為如此,,你才犯了大忌,!”桂祥一甩手,滿臉愁容道,,“你阿瑪我只當你是個膽小怕事的,,太后娘娘也只知道你性子柔弱,,素來不爭不搶,,只是今日之事一旦傳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你該如何自處,?你阿瑪我又該如何自處,?”
“那又如何?您怕太后怕得要死,,不代表每一個人都怕她,!”
“啪,!”
我捂著臉,愣在了原地,。
這應該是生平第一次挨打,,無論是俞瀧溪,還是隆裕,。
我愣愣地望著站在我面前,,自稱是我阿瑪?shù)倪@個人,眼前的輪廓漸漸模糊,。半邊臉火辣辣的,,接著有什么東西流到了臉上,我抬手一抹,,這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是哭了,。
“這一巴掌,是為了讓你長個記性,?!惫鹣槭栈刈约旱氖郑辉倏次?,扔下一句話就走了出去,。
“你以后就會明白,那個女人究竟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