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能讓身為僧人的智音師父撒謊,等師父離開后,,澹臺梵音不得已擔任起向杜家人解釋沈兆墨被附身的“前因后果”的責任,,順便編了一個‘此靈并非是惡靈,玩夠了自然就會從他身上下來’的謊話,。好在,,杜家人還處在困惑不解之中,并沒有起疑,。
傍晚,,沈兆墨要求周延和秦壬先帶著其他人回去,特別要去查昨晚杜炳霆的電話記錄,,包括對方身份以及通話內(nèi)容,。從靈靈那里得到的部分對話來看,他有作案的可能,,也有動機,。
穆恒則留下來繼續(xù)協(xié)助沈兆墨演戲。
晚飯時分,,杜家人陸陸續(xù)續(xù)集中在二樓餐廳用餐,,等一家人坐齊后,澹臺梵音三人才慢悠悠的走了進來,。沈兆墨弓著身子,,緊抓著澹臺梵音的胳膊,還是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憐巴巴的模樣,,只有見到杜文身邊的靈靈時,他才高興的揮手打招呼,,又甜甜的笑了幾聲,。
“你們坐那張吧?!倍艑幨种概赃呉粡堊雷?,說道。
穆恒把頭一歪,,挑眉道:“他們這是,,躲我們?”
“被鬼附身的人,,不躲那是傻子,?!?p> “看樣子是相信了?”
“杜苑肯定會,,畢竟她說她親眼見過,,旁人……信不信不重要?!?p> 澹臺梵音自打出生,,頭一遭兒為自己的發(fā)言感到懊悔,事情變得這么麻煩,,歸根結底都是自己惹出的,。
“行了,坐下吃飯吧,?!卞E_梵音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緊緊抓著她的沈兆墨自然而然的坐在她旁邊,,而穆恒則坐在與他一位之隔的椅子上,,饒有興趣的觀察著他們。
不久,,一位身著圍裙的中年婦女,,端著菜進來。澹臺梵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猜測可能是杜家請的阿姨,,自己只在這里住過一個晚上,沒見過她也不奇怪,。
中年婦女依次擺放好碗筷,,上好了晚餐,退出了餐廳,。
“等等!鬼還用吃飯嗎,?”
澹臺梵音夾著菜剛想往嘴里送,,就聽杜炳霆在背后叫道。她輕嘆一聲,,不緊不慢說:“肉體還是肉體,,維持機能是需要吃飯的?!?p> “不就一頓飯,,不吃又能怎么樣!趕緊讓他回去,!”他態(tài)度極為傲慢,。
澹臺梵音毫不在乎,,看都沒看他,“是啊,,不就一頓飯嘛,,吃了又能怎么樣,值得你大動肝火,?!?p> “你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們還沒弄清,你還敢問我為什么生氣,!”
“既然弄不清楚,,那就別費那個勁了,你也沒那腦子,,反正裝的肯定不是要你們命的計謀,。我們都是為了在座的各位,沒指望著好心能得到好報,,可也不能誤認成驢肝肺啊,。”
“你,!”杜炳霆臉一黑剛要回嘴,,杜寧用力把他拽回椅子上。
穆恒在旁“噗嗤”笑出了聲,。
鑒于沈兆墨“孩童”的強烈好奇心作祟,,澹臺梵音壓根沒吃什么東西。每道菜,,每一種食材,,桌子上每一樣東西,屋子里每一樣擺設,,只要他能看得見的都要詳細問一通才肯罷休,。更有甚之,見她夾起一塊肉,,他竟張開嘴,,像只嗷嗷待哺的雛鳥一樣等著她喂給他吃??此麧M臉幸福的嚼著肉,,澹臺梵音無奈皺了皺眉頭,心里反復琢磨,,他裝的小孩子,,具體是幾歲啊,?
晚上,,穆恒被安排睡在沈兆墨的房間里,,而澹臺梵音……幾乎是被逼著和沈兆墨一個房間。介于是小女孩的幽靈,,還由于澹臺梵音自稱通感者,,于是不管她多不情愿也沒轍。杜家人的這個請求,,沈兆墨也是一怔,,這是他唯一沒料到的事,不過事到如今,,除了演完這場戲,,沒別的選擇。
三個人坐在澹臺梵音的房間里,,她準備好熱牛奶和餅干,,又從靈靈那里借了很多童話書,以及幾個小兔子玩偶,,鋪了一大床,。
“差不多了吧,這樣,?”她跪坐在被布置的十分夢幻的床上,,側頭問。
“挺好的,?!蹦潞懵唤?jīng)心的瞧了一眼,“你倆今晚誰睡在上面,?”
“你說呢,!”澹臺梵音白了他一眼,還沒找他算賬呢,,竟想讓她讓出床,,不讓!想都甭想,!
回過頭,,穆恒瞥向專心看著手機的沈兆墨,“你上去坐坐,,就當提前適應適應?!?p> “不要,。”沈兆墨一口回絕,,他很清楚穆恒打的什么壞主意,。
“你就上去坐坐看嘛,,挺好看的!”穆恒學方才他撒嬌的口吻,,搖晃著肩膀,,撅撅嘴。
澹臺梵音深深地打了個冷顫,。
咚咚咚,!
三個人立刻止語,望向屋門,。穆恒看了眼表,,9點整。
咚咚咚,!又一陣敲門聲,。
穆恒走到門口握住把手,回頭一看,,差點笑出了聲,,沈兆墨正在床上跟那只兔子玩具較著勁,那只兔子……至少看起來像只兔子,,有些大,,毛又長,他無論怎么抱感覺都很別扭,,不太像是一個小女孩在抱娃娃,,折騰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準了位置,。
待他好不容易進入了狀態(tài),,澹臺梵音坐在床邊,朝穆恒點點頭,。
門一開,,出現(xiàn)的果然是杜苑。
她走進屋,,繞著床,,更準確點,躲著沈兆墨走到最里頭的單人沙發(fā)處,,停了一瞬,,方才坐下。
“杜女士,,有事,?”穆恒明知故問。
“那人……”杜苑問澹臺梵音,“真的沒危險,?”
“放心,,他……”澹臺梵音剛轉過頭,沈兆墨就立刻扔掉兔子,,挪動身子湊了上去,,先朝她笑笑,接著雙臂環(huán)上她手臂,,再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蹭了蹭,,拱了拱……
澹臺梵音眉一挑,,嘴一抿,“你看他像危險的樣子嗎,?”她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的,。
“我……只要實話實說,就能擺脫這些東西嗎,?”
“欠下債還完了,,自然平安無事?!?p> 杜苑思量片刻,,點點頭。
“您要說什么,?”澹臺梵音輕抬起沈兆墨的頭,,將他前額的頭發(fā)向后捋了捋,那些頭發(fā)弄的她脖子癢癢的,。
“你們說的巨人,,是它殺了他們的嗎?”杜苑問道,。
“懷疑而已,。”穆恒回答的和顏悅色,。
“依據(jù)呢,?總要有依據(jù)的吧?”
環(huán)著澹臺梵音的那雙手,,手指向里一緊,,隨即輕輕敲了兩下。
澹臺梵音長呼口氣,,“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如果警方?jīng)]有依據(jù),您就不打算說,?杜女士,您處于一個什么處境不用我再提醒您一遍吧,?”說著,,她借余光看了眼杜苑,“我可以來猜一下,,您不說的原因是否跟您母親有關,?”
杜苑默然不語,面部抽搐的厲害,。
“那東西是老太太帶回來的,,所以只聽她說的話,而如今老太太病了,,它就跟失控了沒什么兩樣……杜女士,,那怪物,是個人吧,?”
杜苑猛地抬頭,,對上了澹臺梵音那雙自信滿滿又意味深長的眼眸。
良久,,杜苑才結結巴巴的說:“是,,那是個人,是我母親在它還是個嬰兒時抱回來的,?!?p> “從哪兒?”
“不知道,,我們當時很小,,杜文都還沒出生,母親把他抱回來后連看都不允許我們看一眼,。他身體好像不好,,我曾經(jīng)偷偷聽父母提到過,剛把他抱回來那會兒,,他們把大部分時間投在了那個孩子的身上,。”
“你父母把他安置在哪兒,?”
“他們的房間,,二樓?!倍旁酚檬忠恢柑旎ò?,“之所以我媽房間那么大,,就是要從中再隔出一個房間用來照顧那個孩子,還可以防止家里人也就是我們偷看他,,就在臥室的對面,,那里有扇門?!?p> “他現(xiàn)在還躲在那里,?”穆恒問。
“前兩天還在,,現(xiàn)在不在了,。因為長大后……成那個樣子,母親讓他晚上11點后才能出來走走,,散散步,,透透風,而我們則待在房間里,?!?p> 沈兆墨頭枕在澹臺梵音肩膀上默默聽著。
“你們害怕他,?”
“他力量大的驚人,,不會說話,長得又特別快,,沒過多久就又高又大,,就像頭野獸,小時候我們自然是害怕受到他的襲擊,,況且老太太還威脅我們,,如果把他的存在告訴別人就趕我們出去。現(xiàn)在不光因為害怕,,還有……”杜苑猶豫了一下,,“因為保守秘密,也是得到遺產(chǎn)的要求,?!?p> “你們這幫人都掉錢眼兒里了!”穆恒諷刺道,。
澹臺梵音低頭沉思,,忽感到胳膊上手指的敲打,她看了看沈兆墨,,他也看她一眼,。
“我之前就想問,遺產(chǎn)的內(nèi)容怎么泄露的,?”澹臺梵音問,。
“并非是遺產(chǎn)內(nèi)容,,而是得到遺產(chǎn)的條件,說是母親的遺產(chǎn),,其實都是父親留下的,,如果不遵守,就等于自動放棄遺產(chǎn),,我們都是通過母親的律師那里聽到的,。”
“律師的名字,?”穆恒問。
“邱翊,,翊耀律師事務所,。”
穆恒心中記下,。
“杜炳博與杜炳威都是醫(yī)生,,他們對那個巨人有何看法?!?p> “這……炳博倒是說過,,雖然他懶得去理,可他猜測母親大多是給他注射了什么東西,,因為她也是醫(yī)生,,才會使那孩子……怎么說呢,變異,?!?p> 澹臺梵音大驚失色,“她在拿人做實驗,?,!”
穆恒聽后也是一臉的詫異。
“不,!不,!不是!”杜苑驚慌失措,,“她……再怎么樣也不會做出喪盡天良的事,,可能那孩子本身有什么問題,才會……”
“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穆恒將腿一翹,,“假如那孩子真有疾病,為什么要藏起來,?”
的確如此,,“藏”這個行為本身就有違常理,,無論當時的醫(yī)學技術再怎樣落后,都絕對沒有將病人藏起來私自醫(yī)治的道理,。倒不如說,,池英夫婦的行為倒更像是綁架,可他們綁架一個身帶疾病的嬰孩,,理由呢,?還一直養(yǎng)在身邊,養(yǎng)了幾十年,?
“現(xiàn)在他人在哪兒,?”穆恒問。
“藏在哪里了吧,?!?p> “家里還是外邊?”
“我……”杜苑搖搖頭,,表示不知,。
澹臺梵音正在思考接下來要不要再問點問題,就聽肩頭傳來一聲哈氣聲,。
談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