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宇長生從未想過,,這樣清靈悅耳的水聲,也能夠讓人如此恐懼,。
寒冷而死寂的冰室中,,這些天始終都是這樣的聲音在一直陪伴著宇長生。
這聲音不斷重復(fù)著,,猶如敲擊的鼓點,,但更像是死神的呢喃。
當(dāng)這聲音重復(fù)次數(shù)過多的時候,,宇長生感覺自己的耳朵里甚至出現(xiàn)了一種同樣節(jié)奏的聲音在與之共鳴,,聲音越來越混亂,也越來越模糊,。
此時,,在凜寂堡的另外一處冰室,三個門徒聚精會神地觀看著一個大冰鏡,。
冰鏡之中,,正顯示著宇長生所處的那間冰室的情況。
當(dāng)然,,畫面之中始終未曾看到他們所期待的情景,,因為宇長生這些天來除了發(fā)出一些微弱的掙扎聲,或是吵鬧著索取香煙之外,,并沒什么異常舉動,,也自然沒有什么需要向鬼吹匯報的。
不過鬼吹等了這么久,,終于耐不住了性子了,,步履匆匆地來到了這里。
“鬼吹大人,!”
三人見鬼吹進(jìn)來,,連忙起身問好。
鬼吹擺了擺手,,冷厲說道:
“都跟你們說了,,要一刻不停地盯死他!下次不要因為任何事情,,同時離開視線,!我進(jìn)來的時候,也不要移開,!”
“是,!”三人應(yīng)了一聲后,連忙又聚精會神地看向了大冰鏡,。
其實對于他們?nèi)齻€人而言,,這起身問好的舉動并不算是禮貌,,而是他們都想換個姿勢休息片刻。要知道,,如果就這么一成不變地觀望同一事物這么久,,也是意見非常折磨的事情。
時間已經(jīng)是過去了十五天了,,足足半個月。
這些天的折磨過程中,,宇長生體內(nèi)的冰刺始終沒有融化,,但痛癢的感覺已經(jīng)可以被適應(yīng)。
每天早晚,,各有兩次專人進(jìn)入冰室,,伺候宇長生的吃喝拉撒,將他臉上凝固住的冰塊卸掉,,防止他凍死,。
鬼吹很清楚,他已經(jīng)加快了水滴落的速度,,在這樣的情況下,,在第三天左右的時候,受刑人就已經(jīng)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不斷沖擊頭顱的痛感,。此后的一段時間里,,前額附近的頭發(fā)將會被水流沖斷,整張臉都會因為水流的流淌而感到刺癢麻木,。
當(dāng)在這樣寒冷的環(huán)境中進(jìn)行這樣的刑罰的時候,,宇長生的臉上會因為水結(jié)成冰,而變得更加痛苦,。
七天之后,,每一滴水落下來,傳達(dá)的痛感都會變得異常強烈而尖銳,,就好像一根鋒利的冰錐直墜而下,,隨時可能一下子穿破受刑者的頭顱一般。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五天,,照常理來說,,宇長生就算不疼死了,恐怕也會開始哭爹喊娘,,產(chǎn)生幻覺,,或是嘔吐昏厥。
但這個家伙的狀態(tài)看起來,,似乎并無大礙,,每天吃吃喝喝,,一樣也不耽誤,看起來也是精力充沛,,只是額頭被擊腫了,,滴水處腫起來的紅色大包上出現(xiàn)了一個凹陷的水坑。
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今天他有什么特別的變化么,?”鬼吹沉聲問道。
“沒有,?!比水惪谕暤馈?p> 鬼吹皺了皺眉,,摩挲著下巴,,不可思議地盯著冰鏡,實在想不出這個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他也沒有喊疼么,?”鬼吹追問。
三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稍年長一些的撓了撓頭說道:
“也沒有,,就是又吵鬧著要了幾次煙!”
鬼吹瞪大了眼睛,,雖然他還在極力掩飾著自己內(nèi)心中的驚訝之情,,但他還是無法控制這種情緒,他實在想象不到,,竟然還有人能夠在這么長時間的水滴侵蝕下,,依然能夠保持著清醒的狀態(tài),這不是不可思議,,而是絕無可能,!
鬼吹想了一會兒,對一旁的一個門徒說道:
“你下去看看,,這個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仔仔細(xì)細(xì)地看清楚,一定要看得仔細(xì)一些,!”
鬼吹之所以沒有自己立刻下去,,是因為他有些懷疑,這宇長生似乎還留有后手,,既然他始終保持著清醒的狀態(tài),,那么體內(nèi)的咒力很可能也恢復(fù)了。
雖然同悲閣收集情報的能力非常厲害,,但這位大名鼎鼎的“無影刀”宇長生卻非常神秘,。
多年以來卻只聽說他的刀扇威力無匹,,卻并不知道他究竟擁有什么能力的詛咒,甚至絕大多數(shù)人只知道他喜歡救人,,是個解咒師,,但并不知道他是一個中咒者!
如果鬼吹在這個時候貿(mào)然闖進(jìn)去,,他也擔(dān)心自己會誤入什么圈套,,所以才先去派一個門徒試探一下。
這個門徒自然聽話地走了進(jìn)去,,通過這些天的觀察,,他雖然知道宇長生的意志力非常驚人,也算是一條漢子,,但他卻并不擔(dān)心宇長生能夠做出什么反抗,。
畢竟這位門徒是親眼見過無數(shù)個人曾經(jīng)在鬼吹這滴水刑痛苦的折磨中慘叫而亡,。
即便眼下宇長生能夠挺了過來,,但絕對不可能還有力氣戰(zhàn)斗。
于是,,這個門徒小步快走,,很快就跑到了宇長生的冰室內(nèi)。
剛?cè)氡?,一只冰晶蝙蝠從冰室上方飛了下來,,落到了這個門徒的肩膀上面。
這只冰晶蝙蝠是鬼吹咒力所成,,竟還能替他傳達(dá)聲音,。
“先檢查一下這個家伙的身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鬼吹命令道,。
雖然這個步驟早在宇長生剛被抓住的時候,以及進(jìn)入凜寂堡之前都各進(jìn)行過了一次,,但鬼吹還是感到非常的不放心,。
門徒按照鬼吹的指示,立刻開始了搜身,,其實宇長生并沒有穿很多的衣服,,只是鬼吹擔(dān)心宇長生被凍死,又給他加了一身厚厚的翻毛皮衣,。
此時,,皮衣的外層已經(jīng)和冰床黏在了一起,加上宇長生幾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失禁,,所以現(xiàn)在看起來既惡心,,又不好翻動,。
門徒哆哆嗦嗦地檢查了一番后,搖了搖頭說道:
“堂主……我全身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東西,。”
宇長生聽后,,苦笑了一下,,扯著有些沙啞的嗓子沖那冰晶蝙蝠嚷道:
“鬼吹……我剛抓進(jìn)來的時候你還耀武揚威的,現(xiàn)在我都這幅德行了,,你怎么還反而不敢自己過來看我了啊……怎么,?難不成你因為從小長得太丑,天生不自信么,?”
鬼吹額頭上的青筋又跳了跳,,惡狠狠道:
“他的身體有沒有什么異樣?”
聽鬼吹這么一說,,這個門徒突然想到了,,自己剛才在翻動宇長生右臂的時候,差點被他右臂上的三道凸起的刺戳中,,劃破了衣袖,。
“堂主,他的右臂似乎長了奇怪的刺,!”
鬼吹瞇了瞇眼睛,,其實宇長生右臂上的刺和詭異的紋路,他很早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
鬼吹當(dāng)時只當(dāng)那是宇長生受到某種感染后,,身體得了一種疫病,這種產(chǎn)生硬皮硬刺的疫病在墨州大陸并不罕見,,自然沒有在意,。
不過這一回,鬼吹卻還是提高了警惕,。
鬼吹的心里很清楚:
雖然宇長生目前看起來還能堅持,,但一個月之后,恐怕宇長生就絕不會再這么淡定了,!
特別是當(dāng)頭蓋骨漸漸變脆,,最后被打破,此后那種每一滴水都可能要命的恐怖感覺出現(xiàn)的時候,,宇長生一定會瘋掉,,甚至狂哭求饒。
這樣的場景,,他已經(jīng)從冰室內(nèi)的尸體中看過無數(shù)次了,。
所以只要滴水刑還在持續(xù),,就不怕宇長生不服軟!
為了保險期間,,鬼吹還是決定給宇長生的折磨加點料,,沉聲說道:
“給你這把冰錐,將他的手筋腳筋全部挑了,,然后把他手臂上的刺,,也剜下來!”
接到命令的門徒先是一怔,,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他肩頭上的冰晶蝙蝠已經(jīng)飛落到了他的手中,變成了一柄冰涼的寒錐,。
門徒咽了咽口水,,緩緩走向了宇長生。
宇長生的眼睛移到了門徒的身上,,瞥見了他手中的寒錐,。
門徒有些驚訝,宇長生在這個時候明明看到自己手中的兇器,,竟然反而笑了,。
而且這次的笑容,,顯得尤為可怕,。
當(dāng)宇長生開口的時候,門徒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因為宇長生,,只是提出了一個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的請求:
“可以給我一支煙么?”
這位門徒經(jīng)常來這里送飯,,習(xí)慣性地回答了一句:
“不可以,!”
在平常的時候,宇長生或許會絮絮叨叨地哀求幾句,,討要一根煙抽,。
但這一次,宇長生卻一反常態(tài),,冷冷說道:
“不,,你可以!”
酵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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