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中,我突然醒了過來,,眼前依然一片黑暗,,但好像不是那么黑了,依稀能看見什么,。我定定神,,竭力分辨著周圍的環(huán)境,怎么如此熟悉,?
自己是在一個房間里,,屋頂?shù)牡鯚簦瑝叺牧⒐?,窗邊的鋼琴,,而我正躺在一張寬大舒適的沙發(fā)上,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這,,這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家嗎?怎么一下子就回來了,?難道我已經(jīng)康復(fù)了,?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一下子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完好,,行動自如!哇,,這下可開心死了,!
妻子和女兒呢?我摸索著下了地,,光著腳向女兒的房間走去,。女兒膽小,睡覺的時候必須開著房門。我輕輕走進(jìn)房間,,女兒睡得正香,,小小的身子蜷縮著,蓋在一床薄被下,,臉蛋咕嘟著,,均勻地呼吸著。我忍不住親了她一口,,像從前那樣幫她掖了掖被子,。
走出女兒房間,我又向自己和妻子的臥室走去,。我有點奇怪,,自己為什么會睡沙發(fā)呢?我和妻子有個約定,,就算白天吵架,,晚上也不許分床睡。難道這是因為回來晚了怕打攪她嗎,?
走進(jìn)臥室,,我一下明白了,妻子躺在床上,,身上還插著一些導(dǎo)管和電線,,連接著床邊的一些儀器,儀器上的數(shù)字還在不停地跳動,。
嗯,?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妻子的病還沒好,?不是在婚禮上看到她沒事了嗎,?一想到婚禮,我心頭突然一震,,不對,,我是誰?這是我自己嗎,?
我低頭看去,,自己一身西裝西褲,但是沒打領(lǐng)帶,,我在家里可從來不是這樣的裝扮,。我更加覺得不妙,立即轉(zhuǎn)身向衛(wèi)生間走去,,一進(jìn)去就打開燈站在鏡子前,,頓時差點暈倒,,鏡子里竟然是…….是那個安老師!
這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難道我又在做夢嗎?抑或之前做的都是夢,,現(xiàn)在才是真實的,?
我?guī)缀跻罎⒘耍莻€混蛋安老師不是被我毀掉了嗎,?怎么自己反而變成了它,?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再毀掉它一回,,去廚房把自己直接點著得了!我轉(zhuǎn)身向廚房走去,。
可是一出衛(wèi)生間的門,,腿腳就好像不聽我使喚了似地,不向廚房走,,反而又向妻子的臥室走去,。我發(fā)瘋般想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但根本無濟(jì)于事,。
安老師的身體帶著我走進(jìn)房間,在妻子的頭邊蹲下,。妻子睡得很熟,,但是呼吸很沉重,儀器上的曲線有些雜亂,,看來恢復(fù)得還不太好,。
安老師伸出手握著妻子的手,我也能感覺到她的溫度,,涼冰冰的,。
“你要干什么?不許碰她,,你這個混蛋,!”我怒罵著,但是什么作用也沒有,。
安老師又把手放在妻子額頭上,,妻子好像有些察覺,眼皮動了一下,,長長吐出一口氣,。
“小可,,我是安老師,莫銘就在我的身體里,,我?guī)麃砜纯茨?。”安老師邊說邊撫摸著妻子的額頭和面頰,,看得我怒火中燒,。
“真的嗎?他在哪里,?”妻子微微睜開了眼,,搖搖頭,“不,,你不是莫銘,,你是安老師?!?p> “莫銘的身體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他覺得對不住你和安琪,所以委托我來照顧你們,。你這么年輕,,身體不好,難道不需要有個人來照顧你的后半生嗎,?我發(fā)誓,,我絕不會辜負(fù)莫銘的囑托的!”
放屁,!我怒不可遏,,我他媽什么時候囑托過你?
“你后來還見過莫銘嗎,?在什么地方,?”妻子問。
“莫銘最后的時間是在FL企業(yè)度過的,,我那時候正在那里做研究,,跟他的同學(xué)岑鈺關(guān)系很好,所以也認(rèn)識了莫銘,,陪他度過了最后一段時間,。”
妻子一聽,,立即淚如泉涌:“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那他……離開的時候還好嗎?有沒有痛苦,?”
“這個你放心,,F(xiàn)L的生物技術(shù)是很棒的,,岑鈺也特別用心,所以莫銘的身體現(xiàn)在還保存得很好,,興許不遠(yuǎn)的將來,,他就復(fù)活了呢?!?p> 妻子的眼睛有了神采:“不遠(yuǎn)的將來,?那要多久?”
安老師頓了一下回答說:“這個…….可不好說,,短則幾十年,,長則幾百年,你的人生恐怕是不能再跟他相遇了,?!?p> 看到妻子有些失望,安老師接著說:“所以你要好好活著,,幸福地活著,,終有一天,莫銘醒來的時候是有機(jī)會看到這一切的,,那樣的話他也就不會遺憾了,。”
這龜兒子真他媽能編,,怪不得是弗蘭克搞出來的怪物,,我忿忿地罵著。
“鋼琴只是我的愛好,,我的專業(yè)是搞材料研究的,,跟你爸爸也有共同語言,。如果你愿意,,我們就在一起吧,一起把安琪養(yǎng)大,,一起孝敬老人,。”
什么,?這小子是搞材料的,?難道我們腦人這些金屬骨骼都是它研究出來的?不對,,它本身就是個機(jī)器人,,只是個工具而已。
妻子又閉上了眼睛:“安老師,,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這次生病,,多虧了你在醫(yī)院晝夜不停地照顧才慢慢恢復(fù)。今天突然又犯病,,幸好你在,,不然安琪就真的成孤兒了。但是我對你更多的是感謝,,我還忘不了莫銘,,要談感情,實在是……”
“小可,,我理解,。我今天之所以這么說,也是真的覺得你需要有個依靠,。昨天你再次暈倒,,如果我不在的話,恐怕就醒不過來了,,那安琪怎么辦,?可我也不能天天在你家里呀,別人會有閑話的,。如果我們結(jié)了婚,,我就可以好好照顧你和安琪,安琪也很喜歡我,,對吧,?最關(guān)鍵的是,我也很愛你們,,為了安琪,,將來我們可以不再要孩子。怎么樣,?”
安老師一席話說得如此動聽,,讓我不禁懷疑弗蘭克后來又找了什么高手來改進(jìn)這些機(jī)器人的情感程序。
妻子依然閉著眼,,眼淚不停地流下來,。安老師突然“咕咚”一下單膝點地,嚇了我一跳,。
“顏小可,,你愿意嫁給我嗎?”
不能,,堅決不能,!小可,這是個居心叵測的機(jī)器人,!我拼命狂呼著,。
妻子搖了搖頭,,什么話也不說,我心放下來一半,。
安老師慢慢站起身說:“沒關(guān)系,,你再好好想想。不過我是來做訪問學(xué)者的,,兩年的簽證馬上就要到期了,,如果得不到你的回復(fù),我很快就要回A國了,?!?p> 妻子睜開眼,問:“你說莫銘就在你的身體里,,是什么意思,?”
安老師躊躇了一下,說:“莫銘最后的囑托就是讓我照顧你和安琪,,所以我可以算作他的代表,,對吧?不信,,你可以和岑鈺聯(lián)系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p> 奶奶的,,你們竟然假借我來騙取我老婆的感情,我,。,。。我,。,。。簡直找不出合適的詞來表達(dá)自己的憤怒,。
妻子點點頭,,說:“你讓我考慮一下,,還要問問我爸爸的意見,,再給你回復(fù)?!?p> “那太好了,,顏教授鼎鼎大名,我還期待著有一天能做他的學(xué)生呢,?!卑怖蠋煾吲d地說,。
做我岳父的學(xué)生?學(xué)材料學(xué),?這個安老師,,不,這個FL企業(yè)要做什么,?我岳父研究的都是航天方面的材料,,是中國的頂尖技術(shù),這個安老師難道是想,。,。。
我不敢想下去了,,但是事實由不得我不想,。弗蘭克研制的這些機(jī)器人,費盡了多少手段,,造價之高可以想見,,而對他們的期望也是成正比的。像思杰這樣的,,進(jìn)入的是中國頂級企業(yè)家的家庭,,阿克里就更不用說了,那是B國皇室之家,。我還正奇怪呢,,他們用安老師這樣一個機(jī)器人進(jìn)入我的家庭,難道就是為了控制我,?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接近我的岳父,,為了搞到航天材料的核心秘密,!至于說用這些秘密做什么,也許是為了改進(jìn)機(jī)器人的身體材料,,也許是,。。,。難道是,。。,。他們也在為A國政府打探國家機(jī)密,?那就不是A國政府包庇FL企業(yè)的問題了,而是從根本上就是一體的!
我不寒而栗,,而就在此時,,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岑鈺又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