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人果然實在,,柯夫人一點沒客氣,就差嘲弄蘇飛嚇破膽了,。
“您應該馬上考慮如何打理這個莊園,,白小姐已經(jīng)與保安公司解約,過兩天保安就都撤了,?!?p> 她最后提醒道。
白嘉洛真夠急的,,才回來就把人全辭了,,看來真打算辦完喪事就移交搬走。
“能與您共事很榮幸?!?p> 分別之際,,蘇飛也只能說點客氣話。
柯夫人微笑點點頭,。
半小時后出租車到了,,她拎著兩個箱子告辭而去。
樓內(nèi)就剩下蘇飛一個人,,有那么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被吞進了一只巨大怪獸的體內(nèi),,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時間也似乎停滯,,他在客廳里站了很久,不知下一步該做什么,。
于是反復梳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然而沒有新想法。
無論是顧慮還是恐懼,,想多了就如同口香糖被反復咀嚼,,味道也就漸漸淡了。
或許目前該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就像白嘉洛說的,,既然是被弄來做事的,早晚會有人對他說明情況,,何必著急,。
都說債多人不愁,當面對的問題根本無從處理時,,那也就不必操心了,,就由它去吧。
可時間還是需要打發(fā)的,,蘇飛先上了三樓的書房,。
白嘉洛昨晚發(fā)完飆就回了自己房間,書房里的東西紋絲未動,。
他把地毯下的那四張紙拿了出來,,小心折好收起。
這幾張紙就在白云東尸體腳下,,也許和那“拜托”兩個字一樣都是昨天下午寫的,,可能對了解真相有幫助。
蘇飛不愿意一個人留在樓內(nèi),,現(xiàn)在只有陽光能令他平靜,,于是出門在懸鈴木下找了張長椅坐下,把那四張紙拿出來研究。
紙上的文字不是中文,,而是拉丁文,,蘇飛看不懂。
四頁文字版面很整潔,,每段都有編號,,看上去像某種筆記。
白云東還真博學多才,,居然精通拉丁文,,這樣的人莫名其妙開了自己的顱,死得有點浪費,。
拉丁文是一種古老文字,,目前已經(jīng)沒有哪個民族還在日常使用,不過因為歐洲大多數(shù)語言從它演化而來,,而且保留著原始的一詞一義,,所以至今許多詞匯仍被廣泛用于學術,包括醫(yī)學,。
不過醫(yī)生學的拉丁文很簡單,,主要用于寫處方中的藥名和用法用量,以至于許多處方單看上去像鬼畫符,。
以蘇飛的拉丁文水平,,只能看懂其中的一些數(shù)字。
不過這畢竟不是密碼,,只要弄本拉丁詞典,,蘇飛有信心一點點將這些內(nèi)容翻譯出來。
他又將拉丁筆記小心收起,。
時間還早,,左右無事,于是花了一個多小時繞著整個莊園轉(zhuǎn)了一圈,。
兩個園丁不知忙到哪去了,,也可能被辭退了。
整個莊園經(jīng)過很專業(yè)的設計,,表面上完全歐式,,其實也巧妙融入了東方山水的意涵。
看得出當初選址很講究,,不但靠山,,左側(cè)還有個小湖泊,山泉小溪流入其中,,活水不斷,。
湖水清可見底,,有小魚暢游其中。
一圈繞下來也走累了,,蘇飛在湖邊找了片涼爽的樹蔭躺下來,。
昨晚沒睡好,這時候正好可以睡一覺把睡眠補足,。
身處這個詭異的地方,,既然不能離開,那么不管鬧什么幺蛾子都只能奉陪到底,。
所以今晚他也不打算睡了,,以后干脆都這么晝伏夜出,誰特么也甭想再半夜三更裝神弄鬼嚇唬老子,。
想到這些他有點斗志昂揚,,不過也覺得丟人,白嘉洛在這樓里住了十幾二十年泰然自若,,他只一晚就嚇得不敢在樓內(nèi)睡覺了,。
手套戴久了又捂又熱,蘇飛脫下扔在一邊,,然后雙手抱著肚子很愜意。
白云在枝葉之上流動,,微風送來湖水特有的氣息,,有那么一刻他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艘逃家的小船上。
然而在明亮的室外睡覺需要適應,,蘇飛翻來覆去很久都睡不著,。
好不容易雙眼迷離睡意襲來,朦朧間卻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站在他頭頂不遠處,,直挺挺的,。
蘇飛嚇了一跳,彈簧般跳了起來,。
一個女人,,穿著與刺客信條中阿泰爾差不多同款的套頭長袍,只不過是黑色的,。
凌晨床尾那個女人,!
蘇飛腎上腺激素暴增,心臟狂跳,。
看來大白天也不能阻止有人裝神弄鬼,,蘇飛很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凌晨坐在床尾的那個黑影,體態(tài)一模一樣,。
這是特么什么年代,、什么季節(jié),居然穿成這個鬼樣子站在別人身邊?,!
勉強忍住了后退的沖動,,蘇飛大聲喝問:“你是什么人?我昨晚見過你,!”
他太緊張了,,試圖先聲奪人占得先機,只是調(diào)門控制得不太好,。
然而他的威懾并沒什么卵用,,女人聽起來情緒不錯:“你是蘇飛吧?”
居然知道名字,,蘇飛勉強點點頭:“你是什么人,?”
黑袍女人好像不太理解蘇飛的激動:“我叫葉玲瓏,你那么緊張干什么,?”
“葉玲瓏,?你是什么人,為什么一再騷擾我,?”
葉玲瓏十分訝異:“我騷擾你,?”
“今天凌晨四點,我看到你坐在我的床尾,!”
她有點火了:“胡說八道,,凌晨時我還在幾百里外,怎么可能坐在你床尾,?”
這個叫葉玲瓏的女人矢口否認,,聲音雖然含著點氣惱,卻十分清脆動聽,,沒有鬼里鬼氣的音效,。
兩人相距兩米,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這是真正的寒氣,,不是那種心理上的寒意,這女人就像個冷氣機,。
不過蘇飛很清楚記得,,凌晨時并沒有這股冷氣。
另外他躺的地方四周開闊,,居然沒發(fā)現(xiàn)這冷氣機從哪個方向走過來的,,也是咄咄怪事。
這未必是保安失職,,居然沒發(fā)現(xiàn)有人在莊園內(nèi)走動,,也許她根本就不是走過來的,。
雖然葉玲瓏捂得嚴實,然而燦爛的陽光下并沒有足夠的黑暗隱藏面貌,,雖然看不到眼睛,,可她的臉白得如同羊脂,而且有些晶瑩,,呈現(xiàn)出半透明的特質(zhì),。
她沒有像凌晨那樣一言不發(fā),這很大程度緩解了蘇飛的恐懼:這裝逼貨人話說得還不錯,,似乎不是個鬼,。
在他的觀念里,只要不是不該存在的鬼,,那就沒什么可怕的,。
臉白點透明點不是大問題,大不了是個怪物,,而所謂怪物不過是奇怪的生物,,沒什么可怕的。
看得出葉玲瓏不喜歡陽光,,雖然站在樹蔭下,,仍小心調(diào)整角度躲避。
吸血鬼才怕陽光,,她不會是只吸血鬼,,怕被陽光灼傷吧?
蘇飛想起《暮光之城》里的吸血鬼,,那種神奇生物的皮膚在陽光下也會有些晶瑩,只是沒有眼前這個女人通透,。
要論通透倒是蘇飛自己的手更勝一籌,。
剛才脫了手套,他下意識將左手背到身后,,同時上下打量葉玲瓏:“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進來的?”
葉玲瓏微微抬起頭:“我想你應該在等人吧,,我就是你在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