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xué)，周遠(yuǎn)程每天都能從地上掃起半簸箕煙頭。大家打牌過程中,，每天差不多會在周遠(yuǎn)程的辦公室抽掉一條到一條半煙卷兒,。呂霞好幾次拉開周遠(yuǎn)程辦公室的屋門，皺著眉頭,，笑嘻嘻的指著墻壁說：“看看你們這些煙鬼,，把墻壁都熏成黑的了！”

　　事情確如呂霞所說,，周遠(yuǎn)程他們辦公室的墻壁明顯比別的辦公室黑了許多,！

　　早晨打牌，大家是贏煙和片片,；吃過午飯后的打牌,，大家多半兒是贏晚上的酒和肉。但是,，由于每個人的家里免不了有急事兒要辦,；所以，常常贏下的酒肉因為這些事情的耽擱,，很難兌現(xiàn),。盡管如此，大家每天下午,，還照樣打牌贏酒肉,；因為，不打牌,，實在無聊的很,。

　　就在冬至的前一天，因為節(jié)日的原因,，大家意見終于統(tǒng)一,，決定好好喝一頓。

　　那天,，天氣很冷,，除了東北風(fēng)，還飄起了雪花,。于是,，下雪也被大家說成了一個喝酒的理由,。用馬四的話說，就是：“下這么大的雪,，路也不好走,，跑校的老師，誰也別回去了,，住下吧,！住下正好喝燒酒！誰今天往回跑,，誰就是頭驢,！老婆一晚上不摸，也難受不死你,！”

　　那天的酒攤兒擺在了劉永河家,。這不僅是因為劉永河和范月都是心寬體胖的好客之人，還因為范月做的一手好面片兒,，大家喝酒后都喜歡吃兩碗兒,。

　　由于挺長時間沒坐在一塊兒喝酒，大家喝得很爽快,！也很盡興,。五十二度的二鍋頭，幾乎人人喝了八九兩以上,。范月做好的一鍋羊肉面片兒,，被眾人風(fēng)卷殘云一般，吃喝的精光,。馬四一個人連著吃了四碗,，還說沒吃好！

　　吃完面,，酒場就散了,。眾人都找地方睡覺。馬四直接睡在了劉永河家外屋的沙發(fā)上,。周二偉睡在了李俊家外屋的沙發(fā)上,。

　　馬存貴喝酒以前，本來說好要到周遠(yuǎn)程的辦公室,，去睡另一張床鋪,。但他跟著周遠(yuǎn)程搖搖擺擺走進(jìn)校園后，卻一改當(dāng)初的約定,，不進(jìn)辦公室,，到處找他那輛自行車，說要回家去,。

　　“下午喝酒前說好不回家,，你現(xiàn)在又要回家,，你咋說話不算數(shù)！這都快晚上十一點了,，二十多里地,，又下這么大的雪，你回去都什么時候了,？明天一早又得來,！家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回去了，走,，趕快回去和我睡覺,。”周遠(yuǎn)程拽著馬存貴的衣服,，往辦公室拉,。

　　但馬存貴一使勁兒，掙脫周遠(yuǎn)程的手,，從他身邊兒跑開了。

　　周遠(yuǎn)程知道,，馬存貴喝醉后不論多晚都要回家的老毛病又犯了,！上回喝多了，為擺弄他,，就差點兒把周遠(yuǎn)程煩死,，最后終于住在了校長劉啟明家。

　　周遠(yuǎn)程本不愿再搭理他,，由他去,。但，想到這大雪天,，老北風(fēng)呼呼刮著的數(shù)九寒天,，獨自放他回去，實在有點兒冒險,。眼看馬存貴連路都走不穩(wěn),，騎自行車肯定更不穩(wěn)。沿路又是走渠壩,，渠壩上種著一排護(hù)壩的樹,，自行車稍一打彎兒，就容易撞在樹干上,，直接從渠壩上摔進(jìn)渠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