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開盤,,橡膠依然是不出預(yù)料的省心。薛睿明白結(jié)局是美妙的,,也明白自己保不齊就因為這輪行情,,完成了姜念定義的“四十歲左右就必須把這一生該賺的錢給賺了”的使命。
薛睿想:有些東西,,也許在你開始接觸到的那一瞬,,骨子里會不屑,但,,接下來,,它也許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你——只要是靠譜的。
薛睿之于齊慎,,有著一個滑稽觀念:就是不覺得這一家的姑娘應(yīng)該都附屬于期貨人,。
不要令期貨人可著老齊家一家的姑娘禍害——這樣可笑而頑固念頭,薛睿在經(jīng)歷了反思后,,漸漸意識到:盡管他深愛期貨事業(yè)并堅信可以通過這個事業(yè),,完成他安身立命的一切。但骨子里他還是對金融投機之買空賣空,,不能附加更多生命意義這件事,,產(chǎn)生過困惑。也因此,,他漸漸地理解了岳石的一些“妄念”的源頭,。
自離開公司之后,薛睿對于公司的各類消息不再關(guān)心,。但,,人是社會性的,你不干預(yù)別人,,別人也一定會干預(yù)你,。
每個人,確信自己活著,,只需要感知到呼吸之間,。但,確信自己的存在,,確信自己不是“有的人活著,,但已經(jīng)死去”,是需要匯入人海,,感受到環(huán)境的回應(yīng),,通過那一個點頭、一聲招呼,、一個微笑,、一個點贊……甚至是一次次被“干預(yù)”,來體會到存在感的,。
薛睿無法拒絕也沒有必要拒絕關(guān)于公司的各類消息滲入他的生活,。
洪硯這個家伙,自撞破岳石和晶晶姑娘“手足之情”的好事,,又嘴巴不嚴,,這個倒霉孩子,就不招岳石的待見,。
如果不是滕波和岳石不對付,,又縱容手下,,沒有依了岳石的吩咐給洪硯“派不是”,洪硯且不知要受多大委屈呢,。
也就只有薛睿,,心疼這個小弟,也是念在他第一時間就把手足之間的秘密,,拿來通報于他,。于是細心安慰于他,并授以放眼未來之類廢話,。
洪硯感動之余,,到也明白投桃報李的道理,這以后,,但有公司內(nèi)各類消息傳出,,他總是第一時間屁顛顛跑來告知薛睿。
薛睿不勝其擾,,又不想知道太多秘密和八卦,,就勸說洪硯不必再報。
然而薛睿不是搞營銷的人才,,又缺乏“愛憎分明”的個性,,說起話來總透著含蓄,不直白,,愛讓對方去“悟”,。這樣一來,洪硯到也會錯意了,,以為薛睿只是客套,。然后,愈發(fā)來得勤了,。
越來越多的期貨公司被券商收購,,這當然是為了股指期貨的到來做準備的。新東家進來之后,,曾發(fā)話公司將繼續(xù)沿用原來的專業(yè)隊伍,,然后大家不要有顧慮,繼續(xù)努力工作,。
一朝天子一朝臣,,公司都改姓了,換人的運動就成為必然,。當然,,業(yè)務(wù)人員,憑專業(yè)憑本事吃飯的除外,。
財務(wù)和結(jié)算,,是第一時間就換了人的,。當然,結(jié)算也算不得換新人,。陳毓新婚沒多久就主動辭職,,帶著漆英尋找新世界去了。那時候,,柯眉的準男友就入駐結(jié)算部了。
行政部這樣的崗位,,通常是第二批換人的,,沒有多大技術(shù)含量,與公司效益不發(fā)生什么關(guān)系,,最是可以輕松替代又不會帶來任何影響且最適合安排親屬關(guān)系的一類存在,。
因此,行政部主管閆大姐被炒,,并不奇怪,。所以,當洪硯神秘兮兮地把這個消息,,當做天大的秘密來告知薛睿的時候,,薛睿深不以為然。
眼見得薛睿反應(yīng)麻木,,洪硯就開始加碼,,用充滿焦慮的語氣道:“禍不單行啊,睿哥,?!?p> 只說這么一個開頭,洪硯就頓住了,,看著薛睿的反應(yīng),。
這套路,換做用在岳石身上,,他是絕不會先開口的,。偏偏是薛睿,輕輕松松就鉆進套路里,,迫不及待地問道:“又怎么了,?一驚一乍地?!?p> 洪硯是個好演員,,他沒有立刻回答,甚至還稍微沉默了一下下,,這沉默的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就在薛??煲荒蜔┑臅r候,他說道:“你知道閆姐他們家的那個小區(qū)嗎,?幾個月前鬧過一次大動靜,。”
薛睿得有掐洪硯脖子的念頭了,。
“她家那個小區(qū)的住戶們,,造反了,把物業(yè)給打跑了,,然后,,居民們自己管理物業(yè)?!焙槌幚^續(xù)說道:“閆姐的老公,,看上去沉穩(wěn)忠厚,平日里在小區(qū),,見著誰都點頭招呼,,也因此,被小區(qū)住戶們信任,,委以重任,,在小區(qū)新物業(yè)管理上負責(zé)一部分事兒?!?p> “那個小區(qū)樓下有個小賣部,,前面一間房子賣賣小百貨,后面還有一間小房子,,擺了一張麻將桌,,那些‘居民委員’們,沒事就愛聚在那里,,或是商量個事兒,,或是打打麻將?!边@些破事,,洪硯竟說得眉飛色舞:“閆姐的老公以前不打麻將,自從成了‘委員’,,也就開始打麻將了,。”
薛睿多少也是了解了洪硯的說話方式,,這些聽起來毫無意義的敘述,,不會沒有用處的。于是就用眼神示意他繼續(xù),。
洪硯得到了鼓勵,,就再接再厲:“你知道那個小區(qū)還有個別稱嗎,?叫‘二奶村’。那個小區(qū)之前是爛尾樓,,位置不錯,,價格又便宜,最適合買個給二奶住,,性價比極高,。”
薛睿清楚,,買爛尾樓的房子養(yǎng)二奶的土豪,,應(yīng)該是有些錢,但也許不是太有錢的主,;或者是雖然有錢,卻又是摳摳索索的一類,。
洪硯又停下來,,薛睿看穿他的把戲,,也猜出了些什么:“怎么了,?打麻將出事了?”
洪硯道:“二奶扎堆的地方,,女人的風(fēng)情也一準是泛濫的,。打麻將的幾個人中,有一個長期被閑置的二奶,,看上閆姐的老公了,,只簡單動了眉眼之間的功夫,沒用幾個回合,,就將閆姐的老公拿下了,。
“閆姐雖說年輕時候也漂亮過,但架不住歲月的侵蝕,,又中規(guī)中矩,,不解風(fēng)情。哪里拼得過那個二奶,?!焙槌幷f得有些興奮,聲音不知不覺間高了八度:“閆姐的老公,,貌似忠厚了半輩子,,猛地嘗到了全不一樣的男歡女愛,老房子著火,,怕是暴風(fēng)驟雨,,也未必撲的滅了,。這些日子正和閆姐鬧離婚呢。偏偏這個時候,,閆姐又失業(yè)了,。”
薛睿一臉茫然地看著洪硯:“你說你年紀輕輕,,到底熟讀了多少風(fēng)月小說,?怎么對男女之間的事情,能說出這么深刻的內(nèi)容來,?”
洪硯笑了:“我亦無他,,唯手熟爾?!?p> 薛睿聽洪硯拿了中學(xué)課本里《賣油翁》的句子來作答,,到也不避他對男歡女愛方面的術(shù)業(yè)專攻。
薛睿覺得洪硯這小子有些混不吝,,就想告誡他一番:“泡妞這種事兒,,你且記住了,除非你想結(jié)婚,,否則不要去騷擾海南姑娘,。”
“怎么,?”洪硯問,。
薛睿道:“你也不想想海南島歷史上都出過哪一類人物啊,?海瑞,、紅色娘子軍……一概是意志堅定,不屈不撓,,認準了一個目標,,就堅定信心,絕不動搖也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