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記也沒能讓你軟下來,,哈,?”隱心眉挖苦道。
賽瑟這次沒有被她激怒,,也沒有說話,,然后他從牢門口拉過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可能是守衛(wèi)搬進來的),。
仿佛在揣度著詞句,過了好一會他才低沉著嗓音開口,,“我來是要告訴你,,明天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刻,我們會把你帶出營地,,在西面的山坡上斬首,。”
賽瑟住了嘴,,卻發(fā)現對方波瀾不驚,,白得嚇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動不動得就像一具套著破爛裹尸布的石膏像,,他相當失望,。
“聽著,,不管你怎么想,”他開始用一種推心置腹的口吻訴說,,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他們倆又回到了鏡湖行宮的那一夜,“我并沒有忘記我們······我并沒有忘記你救過我······”
他的話起了作用,,隱心眉凝視墻壁的眼神開始活動,,令人不易察覺地掃了他一眼。賽瑟仿佛受到了鼓勵,,“只要你愿意認罪,,并且宣誓永遠效忠于我,我可以取消所有對你的處罰,,把屬于你的都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他停頓了一下,沉沉地說,,“我能讓這一切就像沒發(fā)生過,,不會對你在威盛凱產生任何影響?!?p> 隱心眉低垂著頭,,賽瑟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他把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應該明白,這些條件并不難做到,?!彼a充了一句。
“陛下······”她的嗓音馴服得出奇,,賽瑟頓時覺得她已經同意了,。
“怎么樣?”他追問了一句,。
“陛下,。”隱心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拒絕?”賽瑟驚訝極了,。
“我之所以還稱呼你為陛下,,是因為我想著,至少留給你和我最后一點兒顏面,?!?p> “你要放棄這一切,?”
“談不上放棄,你這里的沒有一樣是屬于我的,?!?p> “什么才是屬于你的?”賽瑟想起了她之前說的話,,頓時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譏諷的冷笑再度掛上嘴角,“是那個預言,?所以你還想著當多國的后,,什么永恒的女兒,是嗎,?”
“沒錯,,因為這是專屬于我的預言?!彪[心眉答得干脆,。
“你瘋了嗎?”賽瑟提高嗓門,,“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你回想回想過去你的為奴經歷。但凡你有一點兒理智,,你就知道這不是預言,,根本就是讓你發(fā)瘋的謊言!”
“不,,我相信這預言?!彪[心眉沉靜地說,。
“相信?”賽瑟恨不得再給她一巴掌,,“相信能讓你走出這牢籠,?相信能救你免除死刑?相信能讓你成為了不起的皇后,?”
“差不多,。”
“你這個蠢貨,!”他忽的一聲站起來,,怒氣又開始積蓄上騰,“不,,你已經瘋了,,你徹底瘋了,。我告訴你,你永遠不可能成為多國的后,,你也不是什么使者的審判官,,你也絕不可能是什么永恒之女!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預言,,也沒有永恒,,所有的王都死了!過去的王死了,,現在的王會死,,以后的王也會死!你沒有別的指望,,除了我,,沒有人會來拯救你!除非我高升你,,否則你一輩子就是個賤奴,!”
“你對于未知一無所知,賽瑟,?!彪[心眉的口吻帶著一種無庸置疑的權威,“隱底蓮是永恒之王的國度,,是上古的國度,,我們不是惡魔的后代,而是永恒之王的后裔,。時候將到,,現在就是了,永恒之王會跨越時間和空間,,再度指引沉睡的隱底蓮人蘇醒過來,,到時候整個世界,都要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的威盛凱也不例外,。”
“而且,,你知道我多么痛恨桑階,,可是你昨天竟然幾乎要做出和他同樣的事······”隱心眉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漠瞪著他,這眼神讓他心寒徹骨,,“幸好永恒之王阻止了你,,不然你就是我黑名單上的第四個人——那樣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賽瑟,?!?p> 良久,賽瑟的臉色變得煞白,,他的心開始被痛苦瘋狂地啃咬,,可是他還是做出冷漠的表情凝視著她的臉,帶著強裝的鎮(zhèn)定低聲說,,“我無所謂你恨不恨我,,因為那些預言把你變成了瘋子?!?p> “那就請你不要再和一個瘋子白費唇舌了,,你走吧,我想到你就覺得惡心,?!?p> 說完,隱心眉就背著賽瑟躺下了,,他那張曾經多么讓她贊嘆的美貌的臉,,現在除了極度反感與憎惡之外,再也不能引起她其余的任何感受了,。
不知過了多久,,監(jiān)牢的門打開又鎖上了,皮靴的聲音逐漸遠去,。那一刻,,隱心眉和賽瑟心里都在想,這回終于可以不用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