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茉回到正儀宮之時,,下人們正在收拾東西,,她這才知道替她送信的宮女已經(jīng)被帶走了,,她心中不安,,立刻命人去把她殺了,絕不能讓她到皇上面前說什么,,若是只有言棲云去告狀她還好推脫,,一旦讓那宮女見了皇上,人證物證俱在她可就百口莫辯了,。
是夜,,容氏正欲歇息,察覺有人翻墻進了院,,接著翻進了窗戶,,來人褪去衣帽,“出事了,?!?p> 容氏正欲行禮被她攔住,“別管這些了,,我的事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容氏緊皺眉頭,,“娘娘,,老身已經(jīng)說過了,不會再參與朝堂之事,?!?p> 元安茉急了,“現(xiàn)在不要跟我說這些,!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北武國還有往來嗎,?一旦被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別說是你,,陸家都難逃誅九族的大罪,,可別告訴我你來京城只是為了看你兒子,你心里若沒有懼怕,,又怎么會千里迢迢地趕到這來,?”
容氏沉默不言,沉吟半晌才開口,,“你想讓我做什么,?”
元安茉嘴角微微上揚,此事有戲,。
陸諳雪晚上睡不著,,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察覺有外人進了院子,回頭看奶奶的房間她已經(jīng)歇下了,,立刻追了上去,,只見那人翻墻出去,避開巡視之人,,迅速出了陸府,,她以為是刺客,想查出是誰,,一路緊追不舍,。
元安茉知道有人跟蹤但并不知道是誰,一路引她到無人巷角,,回身就是一把匕首刺了過來,,這才知道是陸諳雪,但同時她也暴露了面容,,陸諳雪也大為意外,她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皇后,,而且這位安皇后會武功,,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味道和那日皇上杯子里的脂粉香一模一樣。
元安茉已經(jīng)出手,,就收不回去,,現(xiàn)在容氏幫她的心她還不確定,但是如果能把她的孫女掌控在手里,,那何愁不成呢,?而且陸諳雪顧忌她皇后的身份,出手根本放不開,,很快就被她制住,。
…………
陸凌仟次日清晨敲門沒人應(yīng),推門進去空無一人,,問下人都說沒見到,,他察覺不妙,容氏住在一旁起得早聽到聲音出來詢問,,聽說陸諳雪失蹤了立刻往皇后身上猜,,她知道她這個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段巧兒急瘋了,,容氏沉著一張臉,,“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知道她在哪,,你們別管了,。”
段巧兒看向陸嚴正,,給他使了個眼色,,陸嚴正上前,“母親是如何知道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氏搖了搖頭,回了房間,。
段巧兒和陸嚴正相視一眼,,“這可怎么辦啊,?”
陸諳雪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傷,,元安茉怕她死了還讓人替她包扎了傷口,關(guān)在了閑屋子里,,正儀宮這么大,,都是她的人,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她這也是鋌而走險的下下策,。木梓湮站在床邊看著她,,“你醒啦?”
“木姑娘,?我這是在哪,?”
“皇宮里?!?p> “昨天晚上……那是皇后娘娘,,怎么會這樣?她怎么會去陸府的,?”
“當然是去找人的,。”
“奶奶,?”
“對啊,,當年她可是北武國的國師,暗中護送皇后嫁到安國來,,保她生下大皇子,,她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后就在明面上斷了和北武國的關(guān)系,容氏暗地里留在京中,,結(jié)識了你的爺爺,,以暗中保護皇后為由留在了京中,直到她情根深種,,嫁了人,,才發(fā)現(xiàn)她離開北武國太久了,北武國已經(jīng)開始懷疑她的忠心,,她書信回國言明退出的決心,,但是她身為國師,知道太多皇族的秘密,,北武國怎么可能放任她在安國,?”
“難怪奶奶當年會離開京城,到那么偏遠的小鎮(zhèn)里安家落戶,?!?p> “她隱姓埋名的過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北武國韜光養(yǎng)晦,,兵力雄厚,,可以說是人人皆兵,野心也日漸壯大,,現(xiàn)在想趁安國內(nèi)憂外患之時里應(yīng)外合,,攻占京城,,容氏自然成為了他們成功路上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們需要她的能力,?!?p> “那你快救我出去,我要回去告訴父親,。”
木梓湮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元安茉的人沒能殺掉那名宮女,,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被帶到言宣燁的面前,,言宣燁問話,那宮女剛要開口卻突然心臟刺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怎么叫都叫不醒,元安茉早已料到這個局面,,所以坐在寢宮里十分淡定,,現(xiàn)在除了那封信皇上并無其他證據(jù),她完全可以推到那宮女身上,,只要她不能開口說話,,她就有把握可以撐到使團進京。
言宣燁雖然沒有親耳聽到宮女招供,,但是暮靈山插手,,言棲云的話就肯定可信,他得早做準備,。
易尚茗回房看到桌子上的字條,,而四下無人,按照字條上的地點去見面,,對方約的地方很是偏僻,,在雅間里,還穿著一身斗篷,,遮著面,,他細細打量他的背影,有點眼熟,,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陸諳雪在哪?”
“她在正儀宮,?!?p> “皇后娘娘的地盤?你怎么會知道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現(xiàn)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我相信你有辦法把她救出來,救出來之后一定不能把她帶回陸府,,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直到風聲過去,?!?p> 聽著這低啞的聲音,易尚茗緊皺著眉,,“什么風聲,?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一定會去救她?你若了解,,就應(yīng)該知道我和她認識沒多久,。”
“救與不救是你的事,,不過我相信你的選擇會如我所愿,,使團明日進京,你務(wù)必要在那之前把她救出來,。京城人多眼雜,,你先走吧?!?p> 季彥被言宣燁秘密召進宮,,誰都沒在身邊侍候,易尚茗以替家父送信為由,,進宮見到了他,,暗中觀察發(fā)現(xiàn)禁軍已經(jīng)或多或少的在正儀宮布下了兵力,心中起了懷疑,,思來想去要救陸諳雪或許可以通過禁軍,,以季彥的忠心程度加上他們兩家是世交,完全可以信任,。
是夜,,易尚茗穿過禁軍防守,季彥已經(jīng)借機把陸諳雪的位置摸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很容易就可以避開皇后留下的眼線,,救出陸諳雪,把她帶出皇宮,。
“你為什么不讓我回去,?陸府有危險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你更不能回去,?!?p> “是誰讓你來救我的,你怎么知道我被皇后帶走了,?”
“我不知道,,只是他約我出去,說你有危險,?!?p> “那人長什么樣子?”
“他遮著面,,我看不到?!?p> 陸諳雪已經(jīng)大概猜到是誰了,,可正因為是他,就更說明陸府的處境,,很有可能會出現(xiàn)極大的變故,,否則他不會不讓她回去,可是這樣的情形擺在面前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易尚茗拗不過她,,只能把她打暈帶走,畢竟他是真的不想讓她涉險,。
元安茉已經(jīng)等同于被軟禁在正儀宮,,一舉一動皆是被監(jiān)視,但她要完成最重要的一件事,,言宣燁的毒已經(jīng)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差最后一次,就可以讓安國陷入無首狀態(tài),,她取出容氏做的人皮面具,,易容成普通宮女的樣子,趁禁軍換防跑了出去,。
言宣燁批閱奏折已到夜深,,有太監(jiān)奉上熱茶提神,“怎么是你來送的,,陳公公呢,?”
“陳公公病了,唯恐有傷龍體,,特命我來侍奉陛下,?!?p> “病了?”言宣燁看著手里的茶,,一眼見底和那零星的茶葉,,“病的如何?”
“還好,,不是很嚴重,,大概明日就能過來侍奉陛下了?!?p>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里不需要你了,?!?p> 那太監(jiān)見他將茶放到手邊,出聲提醒,,“陳公公特意囑托,,這茶要趁熱喝,天涼,,喝涼茶對身體不好,。”
“朕知道了,?!?p> 那太監(jiān)一邊慢慢地退下,一邊偷著看言宣燁,,看到他喝下茶才低頭退了出去,。
次日接見求親使團,大殿之上禮尚往來,,雙方面上客套了幾句,,談及聯(lián)姻一事,言宣燁含糊其辭,,只言應(yīng)允,,但沒有點明要嫁過去的是誰,談到后來托故倦怠疲乏,,改日再談,,使臣也很好說話,告退回驛站去了,,但是前腳剛走,,后腳就通過事先安插的眼線傳信給正儀宮時機已到。
言宣燁在寢殿一直睡到晚上,,陳公公一病不起,,如此大好良機,,只需要一個宮女,一個太監(jiān)就能取了他的性命,,然而言宣燁醒了,,面對著到了胸前的匕首,他冷笑,,“你可真是讓朕等了太久了,,裝睡很累的?!?p> 那宮女手腕微微顫抖,,可匕首還握在手里,成敗在此一舉,,就是暗殺不成,,也要明殺,可是言宣燁也是上過沙場的人,,這么多年也沒有耽擱過武事,,她又怎么是對手,扯下那張人皮面具,,言宣燁隨手扔在地上,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安皇后,,你還真是處心積慮?!?p> 元安茉心如死灰,,他封住了她的穴道,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一敗涂地了,,“昨天那杯茶你沒喝,?”
“很失望吧,我查過秋落了,,很特別的一種毒,,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下在什么里面的,我每天入口的東西那么多,,這種藥性又試不出來,,所以我根本無從防備,這也是你選擇這種毒的原因吧,?其實我也沒有懷疑過你,,可是當太醫(yī)告訴我這種藥草是長在北武國的,我想我會第一個想到誰也不用說了,,直到昨天那個小太監(jiān)說陳孟病了,,在這個時間送過來的茶你說我怎么可能會喝呢,?”
“你給陳孟下藥又趁這個時候換掉我寢宮的人,我早就知道了,,人嘛,!再精明也會露出馬腳,怪只怪你安插在我寢宮的那個太監(jiān)太笨了,?!?p> 元安茉默默地聽著,不想申辯,,不想解釋,,更不想求他放過自己,從她接到北武國的那一封家書開始,,她就想好了失敗的結(jié)局,。
“來人,皇后娘娘意圖謀逆,,明日午時凌遲處死,,正儀宮所有人,同罪,?!?p> 元安茉手里的匕首當啷一聲墜落在地,看著他絕情的眼神,,她想或許這就是為什么她會同意幫助母國的原因吧,,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