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萬里殘陽寒鴉啼
寒鴉初啼,,萬里魂起,。我們是一群烏鴉,也只是烏鴉而已,。無人知曉,,無人銘記,也就無人可以遺忘,。
————龍清雨
【江南·楓橋鎮(zhèn)·晴朗】
江南楓橋鎮(zhèn),,有間很有性格的鐵匠鋪,每天只給一名客人做活,,只出一件成品,,不過,因為鐵匠師傅工藝著實了得,,鍛造出來的兵器也都質(zhì)量上乘,,所以居住在楓橋鎮(zhèn)的外來俠士也不在少數(shù)。
今天的太陽已經(jīng)升起老高了,,鐵匠鋪的木門才緩緩打開,。一個佝僂的老者走了出來,拿著煙斗,,對著江水伸著懶腰,。正是那位頗有性格的鑄劍師,他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幾年了,,憑借一副打鐵的手藝逐漸在這里站穩(wěn)了腳根,,然后就掛出“每日一件”的招牌,,剛開始的時候少不了村民的議論紛紛,但是這些話隨著一件件的兵器成品閉上了嘴巴,??此茖こ5墓に嚕瑢こ5牧鞒?,卻能讓鍛造出來的兵器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鋒利感,,而且還能根據(jù)客人的具體要求進行特定的加工,所以,,漸漸的,,楓橋龍爺?shù)拿栆簿吐蝽懥恕J堑?,即便村上的人也只知道他叫龍爺,,卻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過去,,他來自何方,,都是一個謎。
龍爺照例的洗漱完畢,,悠閑的躺在門口的躺椅上曬著太陽,,鐵匠臺上是厚厚一疊的訂單,按照“每日一件”的效率,,估計幾個月都不用愁了,,他依然在閉目養(yǎng)神,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呼嚕聲,,養(yǎng)的一只黃毛小狗圍著他不停的搖尾巴,,閉目的龍爺拿煙斗指了指屋外的飯盆,小黃狗就歡呼的嗷的一下跑了過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情景躍然紙上,。
這個時候,龍爺突然覺得身前的陽光被人擋住了,,卻一手敲著煙斗,,眼皮也不抬的說:“這位朋友,,你擋住我的陽光了,。”回應他的只有淡淡的寒氣,。龍爺有點不耐煩的睜開了眼睛,,聚精之間,來人一臉的胡茬,,微微到肩的長發(fā)不羈的只用一根發(fā)帶固定,,背后的劍匣一大一小,,一長一短表明了來人的身份,一雙星目緊緊盯著還在打哈欠的龍爺:“朋友,?確實,,我也算是你龍清雨的朋友吧?!?p> 龍爺?shù)恍?,喝了一口水,抽了一口煙:“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黃啊,,來,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喏,,在那邊吃的正歡的叫小黃?!碑旤S昏看到一頭小黃狗在屁顛屁顛的吃著狗食時,,一張臉登時黑了下來:“你這張嘴什么時候才能留點德,不跟你打啞謎了,,我今天過來是找你有事,。”龍爺瞥了一下他背后的雙劍,,徐徐吐了一口煙:“如果是修兵器就算了,,沒看到我那邊還有一大堆活要干嗎?等我忙完,,晚上請你喝幾杯,,畢竟這么多年不見了?!秉S昏太陽穴的青筋有點凸起,,但是他依然忍了下來:“喝酒的事情以后再說,我想對你說的是——寒鴉再次集結(jié),?!?p> 還在打算挖苦這位當年舊友的龍爺,滿臉笑容緩緩收緊,,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煙斗也被他放在了手里。淡淡的說道:“我們當年不是還清了嗎,?”輪到黃昏不屑一笑:“你真的以為那個組織能這么輕易的放過你,?不僅咱倆,白良,,范無赦,,寒凜,,沐若寒,祝茍都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只是你這么些年一直改頭換面,,能找到你可真的不容易?!?p> 聽到這一個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龍清雨知道自己再也躲不過去了,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在欺騙自己,,逃避自己的宿命,。那個組織的恐怖在當年讓他們七人都升不起絲毫的抵抗心理,所謂“一朝入淵,,終身是淵”,。自己難得的平穩(wěn)的過了這么多年,也該知足了,。想到這里,,給人老態(tài)龍鐘的龍清雨頓時氣質(zhì)大變,外表也成了一個中年男子的姿態(tài),,抹掉的一層人皮面具和縮骨功也在今天離他而去,,楓橋龍爺?shù)拿栆簿痛私K結(jié)。
深深抽了口煙,,看著眼前平緩流淌的江水,,龍清雨深深嘆了口氣,微微扭頭,,對黃昏笑了笑:“老黃,,如果這次咱們七個一個不落的回來,就別再問這江湖事了,,我太累了,。”黃昏沉默著來到龍清雨的身旁,,輕輕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誰又不累呢,?”
【襄州·無涯峰·多云】
無涯峰的云海與襄州其他地方的都不同,因為地理位置的關(guān)系,,無涯峰就地處云海深處,,所以給人的感覺無涯無涯,就是天涯最好的詮釋之地了,。
無涯峰的觀海臺,,已經(jīng)有五個人坐在了邊緣,雙腿懸空,,看著腳下風起云涌的云海奇觀,。
最左邊的一個劍俠打扮的人,看著眼前的云海,,側(cè)頭看著其他四人嚴肅異常的表情,,不免噗嗤一笑:“喂,咱們七個人也都一起殺過人的交情了,,怎么了,?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讓你們都膽小了起來?寒凜,,你說我說的對吧,。”貼著他坐的寒凜用手指在自己嘴角慢慢劃了過去,,這時,,左三的壯漢低沉的嗓音說了起來:“祝茍,你還是少說點話吧,,來到這里大半天都是聽你廢話了,,你嘴就不累嗎?就跟當年一樣的煩人,?!弊F堃坏桑骸拔艺f白良,你這就不對了,,當年要不是哥哥照拂你,,你就進不了寒鴉好不好,尸體早就不知道在哪頭野狼的胃里了,?!卑琢紦崦约旱闹孛暼绾殓姷牡f道:“反正閑的慌,,打一場熱熱身,?”這時,他被旁邊的漢子拉住了胳膊,,一張笑臉打著何事佬:“多年不見的兄弟了,,怎么剛見面就打一架,看我范無赦的薄面可好,?”不等當事的兩人說話,,坐在最右邊的手拿笛子的陰柔男子捂嘴偷笑:“白哥哥,別聽無赦的話,,來,,讓小弟我給你倆吹個曲子,助助興?!?p> 此話一出,,其余四人頓時惡寒,讓沐若寒這個“男人”來吹笛子,?他們還想多活幾年,,一開始挑話頭的祝茍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那什么,若寒啊,,多年不見,,我們幾個都滄桑了不少啊,也就你能一如當年啊,?!便迦艉牭阶F埲绱藭f話,低了低頭,,害羞一笑,,輕輕轉(zhuǎn)著手中的笛子:“豬哥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記小弟我的武功了嗎,?就是可惜了那些深愛我的女子了,,每一個都是我親手埋葬的,碑都是我親自刻上去的,,我這人啊,,就是重感情?!逼渌娜艘捕计ばθ獠恍Φ碾S聲附和著,,雖然當年他們也都殺過不少目標,但是論效率,,這位“仁兄”說第二,,可沒人敢自稱第一,憑借他獨有的功法,,往往令目標在沉浸笛曲中便丟了性命,。
自始至終沒說話的寒凜提出了一個問題:“各位也別再扯皮了,想想寒鴉這次重新召喚我們的任務才是重點,?!卑琢脊恍Γ骸肮芩麆谑沧拥娜蝿眨覀冃值荦R心,,其利斷金,。當年那么多難搞的任務不也一一完成了嗎?”范無赦人畜無害的笑臉摟著白良的肩膀:“白良說的對,,這次既然能讓組織重新找上我們,,那就是對咱們的重視,,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過久了,我的身子骨都呆軟了,,再不出來熱熱身就廢掉了,。”祝茍拿出自己的兩把短劍,,上面的寒光乍現(xiàn),,仿佛依然可以嗅出那濃重的鮮血味道,。祝茍呵呵一笑:“那就什么話都不用說了,,是佛是鬼,咱們兄弟七人一并接下了,。話說龍爺和老黃還沒來嗎,?”
沐若寒鬼魅的一笑:“他倆估計在某地卿卿我我呢?”而同時在千里之外的楓橋鎮(zhèn)某二人不免身體一抖,,同時看了看天,,這也不是深秋的天氣啊,怎么一股惡寒頓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