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山中蜃樓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何半夜不睡來這里,,接下來我就知道為什么了,。
他剛坐下不過幾分鐘,,也就我點(diǎn)燃幾盞燭臺的時間,,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砰——”一聲,,大門被踢開,,驚的滿地灰塵。
入目的是一身著銀灰色便裝的女子,,她進(jìn)來似乎兩眼發(fā)光——找尋著什么,。
“你怎么在這里,我找你找的好苦,!”
說著那女子就“撲”了過來,。
沒錯,速度極快的朝涂尋身上飛去,,可惜還是晚了一秒,,涂尋也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般快速的朝旁邊閃去。
女子坐在了原先涂尋坐的位置上,,涂尋面無表情,,“今天是什么方法知道我回來了?”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語氣和平日沒什么區(qū)別,。
“我在你的燭芯中加了鴛鴦散,你的燃,,我的燭臺便會變黑,。”
“嗯,,”冷淡的回音,,這句語氣平淡,聽見她話估計在心里早有打算了吧,。
“你不會下次回來,,燈都不會點(diǎn)了吧?!蹦桥诱Z氣一頓,。
涂尋臉上沒有什么太明顯的神色變化,未語,。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往他身上靠,,涂尋不動神色的慢慢往邊上移動,每次都在女子靠前時,,恰巧躲開。
“別啊,,你回來的少,,每次回來你都不讓我知道,我想看看你都沒有法子,?!迸右贿呎f一邊繼續(xù)往涂尋身邊蹭。
被眼前這一幕驚的差點(diǎn)要笑出聲,,空氣中的氛圍也被女子調(diào)的越發(fā)旖旎,,但不知為何,視線一旦觸及到涂尋,,好像氣氛又變得詭異了起來,。
我不敢看了,這人看起來年齡跟我差不多,,原來是早已有了家室,?
默默的準(zhǔn)備不發(fā)出任何聲響的離開,不知為何我卻察覺到一抹視線,。
我連忙回過頭,,發(fā)現(xiàn)那女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她盯著我,,我連忙擠出一抹尬笑,,也看著她,而她的眼神像一把刀,,利用眼神想把我看穿,,而我用著笑容回應(yīng)著她,這女子,,莫名對我有些敵意,?
這樣僵持了幾分鐘她終是收回了視線,轉(zhuǎn)過頭問,,“她是誰,?”
“一個下人罷了?!?p> 他說的漫不經(jīng)心,,而我笑的越發(fā)看不懂自己,我的身份,,就是個下人了,?
不過面對眼前場景,,似乎也沒有別的身份可以說了。
“那好,,弟弟,,明日我再來看你,你一定要等我,?!闭f完女子笑容愈發(fā)燦爛,站起身向門外走了,。
開門時一股冷風(fēng)吹進(jìn)來,,吹翻了架在燭火外的燈罩,我也被這風(fēng)吹的緩不過來,。
弟弟,?!
那女子,,竟是他的姐姐,!
這風(fēng)干脆帶走我好了,屬實(shí)有點(diǎn)刷新三觀,,這姐姐的表現(xiàn),,活像沒見過弟弟把弟弟當(dāng)個寶的寵弟狂魔。
撿起燈罩,,放置在燭臺上時我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看起來臉色平淡,并沒有任何情緒表現(xiàn)在臉上,。
見他良久未走,,我也不好意思上去睡,索性坐了下來,,找他搭話,,“那是你姐姐……?”
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回憶起第一次遇見的那幾人,,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還有兩個,?
“那是大姐,。”他答道,。
我立馬驚了,,很難將當(dāng)初虐二姐、不畏挫折,、冷靜聰慧的大姐與剛剛那女子聯(lián)合在一起,,這么一想,,只覺得更可怕了。
想著可怕那就不想了,,還不如去睡,,但這還有個人呢,一困人膽子也大了起來,,“呃……那個,,你什么時候走?”
“自然是越早越好,。”
那你倒是快走??!轉(zhuǎn)念一想,他可能以為我在問他什么時候出門,,那我應(yīng)該問的再直白一點(diǎn),。
“你什么時候去睡?”
“睡,?”說著他看了我一眼,,接著又看向窗外,不知為何我有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我沒猜錯,,他一語驚人死不休,“下雨天,,我從來不睡,。”
我身體不自覺朝后退了退,,因為我看見他突然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我身上,,如果剛那句話讓我想死的話,那現(xiàn)在的事我一定是死透了,。
他拖著我冒著大雨出了門,,而要做的事就是去接滴落在葉子上的雨水!還必須是要干凈的,,我衣服本來就半干的,,現(xiàn)在又濕了,我扯了一片芭蕉葉遮在頭頂,,這才沒有淋到多少雨,。
在這里待的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雨何時停的,,當(dāng)我清醒時,,是感覺到了天已經(jīng)朦朦亮,,再抬眼,四周哪還有什么人,,低頭一看,,果然,接露珠的竹筒也沒了影子,,只剩下了開了滿園的君子蘭,。
看來他已經(jīng)走了,放下心的我立馬回去睡覺,,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下午。
推開窗子陽光照了進(jìn)來,,下了二樓準(zhǔn)備去找點(diǎn)吃的,,找到了廚房沒想到這里竟然有個看火燒水的婆子!
看見這里還有活人把我給激動到了,,追著她問了許多事,。
這里叫紫鸞殿,是這里嫡子涂尋的寢殿,,而我所住的那處就是一幢小閣樓,,專建立于花團(tuán)中,名為忘雨軒,。
涂尋待在這里時間不長,,也沒有人會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但有時候一旦回來,,就會待很久才會再出去,。這位紫鸞殿主人性格無常,并沒有多少人了解他,,這個殿中,,只有少許下人在這里打掃著。
“哎,,張婆,,你看那有一棵樹,那是什么樹??!那里又是什么地方?!?p> 廚房處于院落側(cè)圍,,不遠(yuǎn)處就是圍墻,而高墻的另一邊,一棵巨大的花樹聳出墻頭,,看著滿眼紫色,。
張婆只是略微望了一眼,隨即低下頭,。
看她這樣子,,似是有口難言。
我又扭頭看向那邊的庭院,,再往高處看,,我能看見建在半山的宮殿,聳入云端的高緯閣樓,。
這南宮家,,真的很大。
能住在那邊的,,又會是什么人呢,。
“張婆,那山上建的閣樓是誰的,,那是閣樓嗎?是寺廟,還是有人隱居在那里,?!?p> 張婆又抬起頭望了一眼,這次開口說話了,,嘆息一聲,,接著道,“那不是真正的閣樓,,那是山中蜃樓,。”
山中蜃樓,?,!
那居然是另一個地方折射的倒影?我又回望一眼,,“那這個地方又是哪里,,里面住的有人嗎?”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扭頭看向張婆,,這難道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間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張婆人也是好的,許是太久沒有人和她說話的原因,,她這一下講了好多,。
“傳說,那是鷹蘭君王的宮殿,,每到這個時候就會出現(xiàn)在山上,,近了,卻又只似一片虛幻泡影,,人們都稱那是山中蜃樓,,到底什么是山中蜃樓,婆子也說不清楚,?!?p> 鷹蘭君王?
“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傳說,,我想聽聽,。”
“鷹蘭君王,,傳說是上朝親王,,因觸犯命律,被貶至上都,,剔除了名號,,可那君王,還是得了垂憐,,皇帝不忍心,,又封了君王,可笑的是,,從那以后君王便銷聲匿跡了,,像是憑空消失一般,而現(xiàn)如今,,都得從他的妹妹,,倉蘭郡主說起?!?p> 倉蘭郡主,?我有印象,這不就是最開始那一日,,那大姐所說,,要找之人?這些人究竟有何種聯(lián)系,?我不敢打斷,,只得屏住呼吸繼續(xù)聽她說,。
“倉蘭郡主,為人處事冷漠無情,,雖是上朝留下的人,,可不知為何,當(dāng)家皇室占領(lǐng)如今天下時,,也不敢動她分毫,,將上都賜為她的私人領(lǐng)土,與其說是賜于倉蘭郡主,,世人更可信那是給鷹蘭君王的,。
上都本就為惡寒之地,被賜于為領(lǐng)土后,,這里完全就被封為禁地,,外人不可入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居民也徹底搬離出去,。有人說,,里面可能在秘密的建造一座宮殿?!?p> “妘妃殿,!”幾乎是不經(jīng)大腦一秒脫口而出。
“到底是什么,,婆子也不知,,皆是坊間傳言,婆子年紀(jì)大了,,本是不信這些傳說的,可是見了那蜃樓,,也是信了,,二十年前還是沒有出現(xiàn)過這光景的。
誰知道那里有什么,,內(nèi)部又是如何的光景,,反正,那閣樓中,,也從未出現(xiàn)過人,。與其說是神明居住的地方,我更信那是消失的君王所待的地方,?!?p> 想不到,這上都,,竟比我想象中還要復(fù)雜,,而且,我不由得想到這具身子順?biāo)鞫滤霈F(xiàn)的地方……這么一想,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那抹身影,,那男子氣質(zhì),,要說是一般人,我是不信的……
沒由來的不敢深想這前后的因果關(guān)系,,我靜下心,,開口問道:“那妘妃又是何人?”
張婆的神情沒什么變化,,見她搖搖頭開口道:“這就不知了,,婆子活了六十多年,舉國上下并未聽說過你口中的這個字,。許是婆子孤陋寡聞,,不如換個人問問?”
這妘妃無揚(yáng)也不知,,我現(xiàn)在都有些開始懷疑妘妃到底是人,,還是單純的那個殿的名字,可是誰會無由來的在那么大的地方建造一座宮殿,,以“妃”來題名,?
“蘇蘇姑娘,我這么叫你不礙事吧,?!?p> 我搖搖頭笑道,“不礙事,?!?p> “今天的話我看姑娘心善當(dāng)真不知才說的,要是放在別處,,我們這樣議論皇家,,是殺頭的罪,今日之事,,切記保密,。”說完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點(diǎn)點(diǎn)頭,,“蘇蘇定當(dāng)謹(jǐn)記?!?p> 用過晚膳,,我就上樓去準(zhǔn)備休息了,我看向窗外的另一院落的花樹,,到現(xiàn)在我還是沒摸透為什么張婆不愿告訴我呢,。
那紫色花樹,,即使在暮色深秋中,也顯得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