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暴起殺人到舌戰(zhàn)群狼,,再到精心謀劃小心引導,江小魚彈盡竭慮,,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眼見飛云堡被攻破,頓時心氣一松,,暈厥倒地,。
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醒間有話音傳來。
“大少爺,,修行一事急不得,,你是青龍顯像,理應拜在那鉆研丹道的宗門,,老左是修劍,,對丹道一事一竅不通啊,!”
“小虎,,是爹耽誤你修行了?!?p> 江小魚聽得出,,是大哥和左叔老爹說話。
江小虎覺醒較早,,卻一直在初境徘徊不前,,是以未被學宮選入術科班。
如今懊惱,,倒不是怨天尤人,,而是心疼弟弟,若自己修行有成,,何至讓弟弟每次沖鋒在前,?
“左叔,修行一事我是不急的,,只是凡事都讓小魚出面,,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忍心!”
江正和擦擦眼角,,“都是好孩子,,小魚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p> “掌柜的,江家經(jīng)此大難,,定能浴火重生,,再上層樓?!?p> 江小魚也想為大哥煉丹助力,,可左叔說過,修行一事重在緣法,若萬事俱備只欠臨門一腳,,不妨找些丹藥助力,,若每次破境都靠丹藥,那樣紙糊的境界要來作甚,?
況且逆天而行,,恐怕是禍非福,江小魚這才絕了這門心思,。
得知四海幫徹底覆滅,,他再次迷迷糊糊睡去。
一夜飽覺,,醒來時,,只見左朝江正在為自己把脈,“二少,,你如今氣血兩虧又心力耗損過巨,,是得好好休養(yǎng)了?!?p> 就在此時,,勒意走了進來,張口道:“小魚兒,,墨瘋子還在前廳,,說要跟你討個主意?!?p> 剛剛起身的江小魚頓時縮回被窩,,“就說我還睡著,不去管他,。”
“聽說韓縛龍已經(jīng)回返,,要是對咱們不利如何是好,?”
左朝江也道:“我看這墨瘋子也是條漢子,不如結個善緣,?!?p> 江小魚蒙住腦袋,悶聲悶氣道:“互相利用而已,,江湖混子哪來的情誼可言,?”
兩日后,得了訊息匆匆回轉的韓縛龍,,被人在郊外伏擊,,二百銳士盡沒,只有他和執(zhí)堂長老邱行檢僥幸逃脫。
曾經(jīng)如日中天的四海幫,,只用了四天不到就煙消云散,。
“小魚兒,你是沒瞧見,,飛云堡已經(jīng)燒成一片白地,,大火整整燒了三天?!?p> 江小魚凝視勒意,,沉聲道:“小意,你記住,,覆滅四海幫的是排幫和血斗團,,曹黑虎也是被他們所殺,咱們壓根就不知情,,更沒有參與,。”
江家此時太過弱小,,萬不可招來徐家那樣龐大的敵人,。
勒意聽了若有所思,隨即點頭,,“我明白,,咱們只當看了場熱鬧而已?!?p> “上道,!”
曹黑虎惡貫滿盈,被人誅殺在飛云堡內(nèi),,四海幫所有惡行也暴于陽光之下,,全堡七百人被義士擊殺過半,其余幫眾悉數(shù)被抓入牢中待審,。
徐家后知后覺,,想要動作卻為時已晚,只好縮回洞中,,一邊調(diào)查一邊舔舐傷口,。
“戲班子呢?”
“已經(jīng)送去三灣村修整,,那胡班主也是,,本是個伶人,怎么還真動上手了,?”
江小魚冷冷掃了康進一眼,,沉聲道:“此番行事,,胡班主功不可沒,讓他好好養(yǎng)傷,,不可折辱,。”
原本笑意盎然的康進聽了,,立刻起身領命,。
如果說前些天江小魚還只是他的一位商業(yè)伙伴,在見識過對方翻云覆雨的手段后,,他早已死心塌地追隨尾翼,。
天羽朝胡漢混雜,對商人向來寬厚,,可畢竟在四民之中排在末位,。
二少如此年紀就頭角崢嶸,定不是池中之物,,只要能附其尾翼,,將來建功立業(yè)不在話下。
復盤是個好習慣,,江小魚將整件事從頭到尾細細捋過,,又用拼音寫了幾句話,這才合上賬本,。
這個世界會這種密碼的恐怕就自己一人吧,?
三日后,墨瘋子曾子江聯(lián)袂而來,,不顧仆役攔阻直撲小院,,將仍在裝病的江小魚逮個正著。
“江公子好興致,,都說大病之時要飲食清淡,,這吊鍋子里可全是大發(fā)之物啊,!”
墨瘋子毫不見外,,伸手端起酒盞輕輕一嗅,怨道:“我們在外面打生打死,,你有好酒竟然自己獨享?”
木炭火紅,,吊鍋里有薄切羊肉,,還有魚蝦鮮菜,紅湯翻滾,,香氣四溢,。
勒意和江小琳不得已,只好讓出座位,神情幽怨,。
江小魚看著二人道:“分贓已畢,?”
“啊,四海幫家產(chǎn)頗豐,,這幾日城主府把它名下財產(chǎn)一一發(fā)賣,,咱哥兒倆都買了不少?!?p> “你們會不會火并,?”
曾子江眉頭一蹙,有些不悅,,“我和老墨一見如故,,又算得上同袍,怎會如此,?”
墨瘋子自顧自飲盡一碗殘酒,,道:“江陵城足夠大,只要白魚幫不下水,,我們兩人哪吃得完,?”
“那你們找我干嘛?”
曾子江氣極反笑,,“江少,,咱們可是盟友?!?p> 江小魚撈起一片羊肉塞進嘴里,,雙目微合,純天然無污染的羔羊肉啊,,然后問道:“因何結盟,?”
曾子江無言,三人結盟是為了覆滅四海幫,,如今四海幫已然星散,,盟約自然也隨之作廢。
“江湖上都是紙糊的兄弟,,不過互相利用而已,,哪來的盟約可言?
想喝酒盡管登門,,若是別的,,二位還是請回吧!”
墨瘋子扔下一張地契,,端了酒壇轉身就走,,曾子江也臉色鐵青,,他身為排幫會首,手下人馬逾千,,哪受過如此羞辱,,更是招呼不打拂袖而去。
勒意有些不解,,事情雖是小魚兒主導,,事后他們也確實占了天大便宜,但對方是什么來頭,,小魚兒如此對待,,是不是有些過了?
江小魚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笑道:“放心吧,,這兩個家伙正偷著樂呢!”
果不其然,,那二人出了江府頓時臉色一變,,墨瘋子笑道:“看來白魚幫確實不打算插手,老曾,,咱們錯怪那小子了,。”
“江湖紛亂,,是是非非誰能分得清楚,,等咱們把肚子里的食兒都消化了,再備份厚禮致謝,,也就是了,。”
看過那份地契,,江小魚登時感覺頭大了三圈不止,,他娘的,這兩個家伙竟敢陰我,。
勒意見了也愁眉不展,,“他們怎么把飛云堡給你了?”
飛云堡地處外城,,占地廣大,,除了兩座農(nóng)莊,還有三座山谷,,可謂進可攻退可守的險要之地,,若不是幫主未歸人心不穩(wěn),又有兩伙內(nèi)應同時出手,,斷不至如此下場,。
江小魚慘笑道:“這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殺曹黑虎是迫不得已,,滅四海幫是步步緊逼,本想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卻被兩個老江湖看個通透,把這燙手山芋又扔了回來,。
如今就算堅辭不受,,恐怕也已進入徐家視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難道就是這么來的,?
江小琳親眼見自己動手殺人,必要的心理疏導絕不可少,。
可江小魚挖空心思苦思冥想幾日,,才制定出的一套療程,卻收效甚微,。
最后他悲哀地發(fā)現(xiàn),,治愈妹子最好的良方,竟然是無窮無盡的美食,。
這個小吃貨面對美食,,似乎能忘記一切。
“二哥,,我不怕的,,以前都是我照顧你,如今你好了,,自然該照顧我,。
勒意哥哥說了,那個什么曹黑虎的不是人,,就是一頭兇獸,,他要害咱們,該殺,!”
江小魚前世雖只是一名高中生,,可在知識爆炸的年代,在互聯(lián)網(wǎng)的狂轟亂炸下,,該有的見識一點不缺,。
確定妹子沒事后,江小魚心情大好,,“既然如此,,二哥就天天給你做些沒見過的吃食,!”
對于兒子各種匪夷所思天馬行空的想法,江正和早已見怪不怪,,不用說,,肯定是老神仙教的,包括殺人,。
左朝江更是直言不諱,,若不是老神仙親自教導,一個毫無江湖經(jīng)驗的少年,,如何能做到當庭殺人而面不改色,,如何知道那些老江湖敝帚自珍的殺人手段?
至于老神仙為何如此,,自有其深意,,豈是咱們這些世間螻蟻所能明了的?
這一日,,江小魚正在小院接待胡班主幾人,,江老爹匆匆而來,面帶喜色道:“小魚,,許夫子遠道而來,,說學宮準你入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