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見面
天色還灰蒙蒙的,,荷花村有需要賣山貨的村民,,卻起得很早,大筐小籃子的,,拖著東西成群結(jié)隊去趕集,。
那趕集的地方,,便是清河鎮(zhèn)與荷花村中間的那一小塊平地。
二柱懷揣著十幾兩銀子,,喬裝打扮了一番,,又在臉上點出幾個麻子,這才混在那群人里邊,。
高志遠(yuǎn)與許知縣的耳目,,極有可能會盯梢著這一帶。
他不想摻和進(jìn)去,,只能躲到縣里,。
到縣里去生活,沒銀子可不成。
但高志遠(yuǎn)給的那一百兩,,他也沒全帶在身上,,只拿了一小部分塞懷里,其余的還埋在地下,。
他裝模作樣的提了一包袱東西,,里邊裝的都是石頭和蘆葦,邊走一邊還暗暗盤算有沒有破綻,。
他不敢離人群太近,,生怕那群愛嘮閑話的村民將自己認(rèn)出。但也不能離的太遠(yuǎn)了,。
走了一會兒見自己和人群有些脫節(jié),,忙跟緊了前邊的人,快步走著,。
卻見前邊的官道上,,有幾個身著白袍的小伙子,定定在路邊站著,。
連趕集的村民都看出了異樣,,交頭接耳議論著這幾個人。
“該不是攔路搶劫錢財?shù)馁\人,?”
有人怵道,。
“不是不是,看那架勢,,不像山賊,。”又有人說道,。
倒是有年輕村姑,,目光不錯的盯著那幾個人看了又看。
可即便這些村民這樣指指點點說著他們,,幾個年輕人依舊站立得筆挺,,腳下未曾挪動過一步。
“這哪兒是什么山賊,,分明是高志遠(yuǎn)背后那位大人物的私兵?。 ?p> 二柱心里暗道,。
許知縣手底下應(yīng)該也有侍衛(wèi),,可數(shù)量肯定不多,私底下也絕沒有這樣的自律,。
不敢表現(xiàn)得太緊張,,二柱便轉(zhuǎn)頭張嘴假裝與村民們說話來著,。
不知是不是老天在與他作對,在轉(zhuǎn)頭之時,,他腳底下的路面上,,卻有顆滑潤的圓石。
二柱一腳踩上去,,接著便是摔了個狗啃泥,。
這一個平地摔,將他包袱里的石頭和蘆葦都摔了出來,。
原本呆呆站立著的那幾個人,,在看見他去摔到,,包袱里裝著的卻是石頭子后,,頓時沖過來,一個按著他,,另一個去搜他的包袱,。
正趕著路的村民們生怕招惹了麻煩,皆是閃得遠(yuǎn)遠(yuǎn)的,,然后驚詫的在一旁看白戲,。
按著他的白袍青年貌似是頭目,從二柱懷里搜出幾個銀錠子,,再看銀錠上印有的信王印記,,他縱使再呆,也看出了反常,。
“這個人有問題,,我拿他去稟告王爺!你們繼續(xù)盯著,,若有人異動,,立刻拿下?!?p> 便將二柱反手擒住又綁了手過后,,嚴(yán)肅地對著手下說道。
“明白,!岳大哥放心吧,!”
“有我們二人看著,看誰能渾水摸魚,?”
剩下那二人說著,,又怒睜虎目,用那兇狠的眼神看著周圍的荷花村村民,。
圍著看的村民慌忙散了,,待回過家以后,俱都吩咐家里人不要單獨出門,免得遭歹人抓到山上去當(dāng)那山賊,。
二柱聽出來了,,這應(yīng)是高志遠(yuǎn)那邊的人。
他掙扎了兩下,,勁道遠(yuǎn)比不過按著他的這人,。
而白袍青年見他掙得厲害,想起昨天那個在水路上擒住的人,,也是堵了嘴巴才安分,。
便不知從哪兒撈出一塊麻布,將他的嘴給堵上,。
……
整整一天過去了,。
信王派出的人馬,并沒有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將太尖山踏平,,反而傷員還越來越多,。
太尖山的人借著天險與地利,再加上還有人豢養(yǎng)毒蛇毒蟲,,死守在山上,,那些習(xí)慣于戰(zhàn)場沖鋒的將士遠(yuǎn)不及他們老練。
“怎么會這樣,?”
手底下的將領(lǐng)來匯報時,,當(dāng)著侄兒的面,信王不免覺得面上發(fā)燙,。
先前他還嘲笑高志遠(yuǎn)的計策沒有用處,,而今自個兒的手下卻是這般無用。
以多打少,,竟也沒能將賊人拿下,。
“沒用的東西,待本王親自上陣殺敵,,就不信不能將這窩賊寇斬于刀下,。”
似是惱羞成怒,,他說著,,站了起來。
“姑父乃千金之軀,,豈能冒這個險,?”高志遠(yuǎn)滿臉無奈的表情勸說道。
他亦沒想到,,只不過區(qū)區(qū)一伙兒山賊,,竟能抵擋下大軍的圍剿,,實在匪夷所思。
“那怎么辦,?本王可不想帶著這個大笑話回京,。”
信王說著,,又雙目含笑看著這個侄兒,。他想考校一下侄兒。
高志遠(yuǎn)卻苦思不出對策,。
他跟著姑父在邊關(guān)待了十幾年,,對于兩軍交戰(zhàn)之類的兵書看得不少,一些計謀使得有模有樣的,,可真要與從未交過手的山賊打起仗來,,卻未必能輕易贏下。
琢磨了一會兒,,他道:“讓那名藏身于太尖山的內(nèi)應(yīng)下毒……”
他想讓那名內(nèi)應(yīng)在山上眾人的飯菜里下藥,,然后信王大軍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攻陷太尖山,。
信王卻斷然拒絕:“不行!他上哪兒去弄來那么多迷藥,。況且此人本王將來還另有用處,,不能冒這個險?!?p> “那火攻,?”
高志遠(yuǎn)又遲疑道。
此刻已是秋冬干燥季節(jié),,山上的草木大部分皆是臨近枯萎狀態(tài),,是可以使火攻之計的。
“火攻之計也不切實際,,便是排除萬難真燒上去了,。將他們燒死了,又要靠誰來指證許知縣,?”
信王似笑非笑道,。
“志遠(yuǎn)侄兒,你還有待磨煉??!”
一連串打擊,再加上這一番話將原本志得意滿的高志遠(yuǎn),,訓(xùn)得低下頭,。
看著他埋頭苦思的樣子,,信王不以為意的笑著搖了搖頭,又指揮手下的將士,,將營帳內(nèi)的方桌搬來,,在上邊沏了壺茶。
不多時,,一個白袍小將扛了個大麻袋進(jìn)營帳內(nèi)來,。
苦思著的高志遠(yuǎn)與悠閑含笑品茶的信王二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待那白袍將士將那人頭上的麻袋摘了去,,信王不由皺眉:
“叫你弄來個熟路的老漢,怎么就只抓了這么毛頭小子,,莫非又想挨板子了,?”
他怪笑著,看向那個背了人來的年輕小將,。
小將面色一僵,,忙道:“王爺吩咐要找的老漢還未找到,只是這人鬼鬼祟祟要去縣里,,末將以為,,他可能和許知縣以及太尖山那邊的人有所關(guān)聯(lián)?!?p> “哦,?”
本只是馬虎瞧了一眼,聽了這小將說的這番話,,信王不由仔細(xì)看了看,,越看心里越別扭。
他竟然隱約覺得,,這小子的眉目輪廓,,似與自己有幾分相像。
搖了搖頭,,將目光撇開,,卻見侄兒呆呆看著地上那個人,眼里盡是驚奇之色,。
“咳咳——志遠(yuǎn),,你可認(rèn)得此人?”
他干咳了一聲,,問道,。
聽見他的聲音,呆滯著的高志遠(yuǎn)回過神來,,苦笑道:“姑父,,他是荷花村的村民,,也勉強(qiáng)算是侄兒我的同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