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預感
與許硯書說笑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守衛(wèi)來驅(qū)趕。
二柱笑了笑,,又揶揄道:“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今日輪到我落井下石,不知許公子有何感想,?”
“能有何感想——只恨我當初沒叫人打斷你的腿!”許硯書恨恨的冷笑。
王家的筵席上,,王二柱雖是受辱,卻沒有承受皮肉之苦,。
反而是自己,,回家的路上馬匹受驚,狂奔之下將騎術不精的他甩下來,。
差點就摔斷了腿,。
“我還是很佩服你的。若換做是我,,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我一定茍且做人,,任由別人譏諷嘲笑,,這便是我與你最大的不同吧。我始終沒有你的氣節(jié)?!?p> 二柱說著,,又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幾個守衛(wèi)都聽不清的話,。
許硯書聽了這句悄悄話,,卻登時面目猙獰的掙扎起來:“是你!原來是你……”
看他突然發(fā)狂,,幾個守衛(wèi)皆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犯人這樣不安分,便有人走過來,,在他肚子上來了一拳,。
吐出一口酸水,許硯書猶自怨恨的望著他:“王二柱,,你這個卑鄙小人……”
二柱搖搖頭,,無奈笑了笑。
“夠了,!”
卻見這時候,,一個小將站在面前,阻攔他進一步刺激許硯書,。
二柱認出,,這小將卻是將他擄來的那個人。好像是叫岳霆,。
原本自己不想摻和進來,,因為哪怕他幫了高志遠,卻要惡了許知縣和王逸軒他們,。
許硯書這人自翊君子,,卻分明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此人乃是重犯的家眷,,便是王爺都痛恨三分!”
二柱笑著解釋道,。
雖說前頭岳霆將他扛著擄來,,搞得他五臟六腑幾乎移了位,可是看在他將自己帶到這里,,讓自己能真正看清局勢的份上,,二柱沒有生怨。
當然,,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沒有資格去怨恨,。
聽到他的話,岳霆想起王爺也不喜這個犯人,,臉色便是一垮,。
先前他是看不慣王二柱小人得志的樣子,又敬重許硯書有骨氣,,才出聲阻止,。
可這會兒聽了二柱的話,明白這犯人與王爺有瓜葛,,他不得不慎重,。
終究是敬重許硯書表現(xiàn)出的骨氣,他猶豫了一下,,板著臉道:“此人乃是重犯,,出了事我們?nèi)绾蜗蛲鯛斀淮俊?p> “我又沒有對他用刑,,能出什么事,?他要是真有骨氣,這會兒早該咬舌自盡了,?!?p> 二柱搖頭笑道。
“請這位小將軍千萬莫要再勸他,,不必為了我而開罪這種小人,,不然他懷恨在心,日后恐怕要對將軍不利,!”
許硯書虛弱的喘著氣,卻仍是好意的勸說岳霆,。
這一番話說的,,令岳霆有些動容。
“哈哈哈,!許公子自身都難保,,又挨了那幾下,竟然還有心思替別人著想,,果真是許大人教出來的好兒子,,這挑唆的本領以及這份膽識真叫人佩服?!?p> 二柱難得的大笑了一聲,。
岳霆卻堅定了神色,站在許硯書面前伸開雙臂,,看著二柱與其他守衛(wèi)道:
“此人雖有罪,,可王爺還未發(fā)落,,我不能讓你與他接觸?!?p> 他這說法,,分明是要庇佑許硯書。
看他擋在許硯書身前,,再看許硯書躲在他背后挑釁般的挑眉樣子,。
二柱搖了搖頭,正色道:“既然將軍這么說,,我這個草民也只能聽命,!”
“可明日過后,許公子一樣是要死……”
聽見他的話,,許硯書原本因著巧言籠絡了岳霆而生出的一絲喜色,,盡皆消失。
……
許家,。
殘陽如血,,映照在許家的朱紅的大門上。
“老爺,!夫人,!我們與少爺走散了!”
原本跟隨著許硯書逃離永安縣的幾個忠心下人,,都回到了許家,。
“什么?,!”
聽著他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后,,許夫人只差些就昏闕了。
原來趁著天黑,,他們悄悄上船,,打算走水路。
可船剛撐出岸邊不久,,就被一隊穿著大周軍隊服飾的人馬給截獲,,上來了好些個人搜查,許硯書當時剛要用飯,,被惹急與那些人鬧將起來,,結果就被抓走了。
“是他,!一定是他,!”
如果真是他的話,那書兒豈不是……
許知縣癱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望著天,。
“老天爺?。】v使是我有錯,,那也該報應在我的身上,,為什么要牽連我的兒子?!?p> 他嚎啕大哭,,仿若三歲幼兒搶不到糖果。
許夫人亦是用手絹擦拭著淚水,,漸漸沉不住哭聲,。
“爹!娘,!”
原本在自己閨房內(nèi)繡著花樣的許靜嫻出了門,,看見院中有些崩潰的父親母親,忙提著裙擺小跑著過去扶起他們,。
“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不見書兒出來?他是不是又頑劣了,,將你們二老氣成這樣,?”她口中抱怨道。
“嫻兒,,你弟弟他——嗚嗚,,你再也見不到他了?!痹S夫人抱著女兒痛哭道,。
許靜嫻聽得腦子更糊了,忙急急問道:“怎么會這樣,,發(fā)生什么事了,?”
與夫君的婚禮也快了,她在忙著繡嫁衣,。
雖說家里有錢,可以請縣里的繡娘來幫忙,,可這種人生大事,,她想自己一針一線繡完,便將活兒都攬上,。
為此,,這幾天她都閉門不出,已久不見弟弟了,。
為此她還納悶著,,平時那樣黏人的硯書,,卻不知跑哪兒去了。
看著她臉上焦急的樣子,,許知縣深吸了一口氣,。
書兒沒了,可是嫻兒還在,,他這把老骨頭,,總得先將她嫁出去,免得遭家里牽連,。
等明日嫻兒嫁到了王家,,信王縱然要將許家滿門抄斬,可嫻兒已是王許氏,,乃是王家的媳婦了,,便也能逃過這一劫。
想到這兒,,他定了定神色,,與女兒強顏歡笑道:“先別管書兒的事了,嫻兒,,明天你就要嫁人了,,可都準備齊全了?”
許靜嫻急道:“你們都說書兒已經(jīng)出事了,,我怎么能還在這時候出嫁,?”
若是在這時候嫁人,她豈非不孝,?
許母這時候也想通了,。
兒子出事了,絕不能讓女兒也跟著遭殃,。
“聽娘的話,,好好準備準備,等明天時辰一到,,就嫁到王家那邊去,。”
許夫人說著,,又留戀的摸了摸女兒的臉龐,。
到了地下,就再也看不見了,。
“娘,!到底出了什么?你和爹為什么要隱瞞,?”
許靜嫻的聲音不覺間放大了些,。
她實在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心中一陣陣的焦慮不安的感覺。
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