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興致
一想到自己以后頂著臉上的黥印,,便是出門見人,,都要受那白眼旁觀,他幾乎快要發(fā)瘋了,。
李氏卻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拍手笑道:“好哩好哩,!俺這還是頭一回看真人刺黥?!?p> 除了寶柱和二柱,,王家其余人,皆是恨恨的瞧了她一眼,。
特別是大房,。
王老漢至多怪她多嘴,可那大房里,,心懷愧疚的王寡婦,和擔心愛妻的王逸軒,,俱是恨毒了她,。
更別提許家姐弟。
要不是顧念信王在場,,他們早就沖過去撕碎了這多嘴的潑婦,。
李氏怡然不懼。
如今她有小王爺寶柱罩著,,還怕了那一個小小舉人不成,?
這樣一想,她底氣回來了,,又朝那些沖她齜牙的人得意一笑,。
……
王逸軒等人的求情根本無用,信王主意已定,,便遣了人去,。
他的手底下,也是有人會刺黥那門活計兒的,。
不多時,,那人就被叫來了。
手里還拿著一塊土黃色布帶裹起來的東西,,那里面裝著的,,正是刺黥用的道具。
李氏原先還湊過去,,興致勃勃地看這刺黥是怎樣的場面,。
待瞧見許硯書和許靜嫻二人,被拿著針,,在臉上一陣亂扎過后,,她臉上的氣色便不好了。
原先她不懂,,只當刺黥是拿東西在臉上涂抹,。
這會兒許家姐弟的慘狀,,令她不寒而栗。
一想到有人拿著針,,在自己臉上扎,,那得多疼……
得罪了王爺,當真可怕,!
她這樣想著,,又暗暗慶幸的拍了拍胸脯。
幸好她已是偷梁換柱,,將寶柱拱成了小王爺,,不然的話……
二柱那樣歹毒的白眼狼兒,若是讓他成了小王爺,,自己說不得也要遭這刺黥的罪哩,。
想到這里,李氏忍不住別過眼,,偷偷瞧了瞧不遠處的二柱,。
二柱也正看著她,漆黑的瞳孔如老井般深不見底,。
“他不會是知道哩……”李氏心中一寒,。
轉(zhuǎn)而,她又看見信王來到二柱的身旁,,二人不知在說著什么,,倒是見信王被逗得哈哈大笑。
猛的這一瞬間,,李氏忽然覺得,,他們二人的輪廓極其相似。
最大的不同,,便是信王開朗了些,,而二柱卻低沉著。
“這要是信王看久了,,不得看出什么來,?”
信王若一時興起,來個滴血驗親,,那一切不是都暴露了,?
“王爺生了氣,不是要拿俺和寶柱去刺黥哩,!”
李氏心中膽寒,,一想到刺黥的那個場面,渾身便顫抖著,。
“娘,!你怎么了,?很冷嗎?”寶柱這時候卻走了過來,,對她問道,。
李氏一時間也沒說清。
將寶柱硬塞成信王的兒子,,是她的主意,。寶柱只當自己個兒真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世子。
便是這樣,,寶柱仍是喊了她一聲娘,。
“真是個好孩子!”李氏感動之下,,猛地抱住了兒子,。
若果換成是二柱那白眼狼兒,在當了小王爺之后,,還不知道這會兒該有多嫌棄自己這個丑娘咧,。
“娘,!咋了這是,?”寶柱好奇的問道。
“沒事,!娘高興,!”
李氏說著,又看了眼另一邊還在刺黥的許家姐弟,,只覺得心中的某個主意一定,。
她可不想在臉上刺那玩意兒,更不能讓寶柱也受這苦,。
……
“你剛才已經(jīng)看出來,,那桌酒席,無毒,?”信王對著二柱問道,。
雖是在問,可他所用的語氣,,卻已經(jīng)表明,,此事瞞不住他。
二柱心中輕輕一嘆,。
信王或許還是他的父親,,是因著某些顧慮,這才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
可是獲得他人記憶一事,,他絕不會外泄,。能聞出藥物毒性的能力,更是只他一人知道,。
就是再詭秘的毒,,他也能嗅得出里邊用了幾個藥。
“人來人往的,,我一直盯著門口,,許家姐弟來都沒來過,哪有機會下毒,!”二柱搖頭笑道,。
他不得不留一些心眼。
信王看他笑得太無害,,便皺了皺眉,,醒示他:“世間萬物,總有你想象不到的,。這下毒的手段,,更是千奇百怪,不得不防,!”
他在邊關之時,,就曾遇見過,有人御風施術,,可令邊塞風雪夾雜著駭人之毒,。
后來風向偏了,那毒卻反而吹到了敵人的陣營里,,故而他那時候才脫了險,。
而施術之人,自那以后便也沒再露面,。想必已是被他自己的毒給害死了,。
雖如今沒有公布二柱身世,可二人心知肚明,。
二柱終有一天,,是要見光的。
到那時候,,敵人的手段,,若是防不住,便要赴承文的后路了,。
想到京城來信,,自己留在京城的密探,也傳來消息說兒子楊承文成了活死人,,信王不由心中一窒,。
二柱看他面色不好,,頓了頓,笑道:“看王爺?shù)哪樕?,該不會是中毒了吧,??p> 恰巧他們就是在討論毒物的事。
信王看著他,,微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比中毒還要痛苦,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本王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
二柱的目光微微一凝,,看了看信王,,又是了然一笑。
興許信王想起了十幾年前的事,,他那時候喜歡的高氏,,卻又沒有能力去保護她。
最終令高氏失望之下,,從京城回到了高家,。
只是信王眉間的愁云凝固,不是感慨,,而是憂愁,。
不像是在想那么久遠的事,,倒像是在想著當前的事兒,。
二柱忽的說道:“以前曾聽過一個笑話,據(jù)說,,仰天大笑三聲,,可以使人愁云散盡,重回到十幾年前,!王爺不如試一試,?”
“哪兒聽說的混賬話?無故大笑,,豈非有?。俊毙磐酢恰囊宦?,輕笑出聲,。
“未曾試過,怎知真假,?你試了,,大不了失敗,,不試,卻永遠沒有機會,!”二柱想起了前世喝過的雞湯,,這會兒熱一熱,又遞到了信王的嘴邊,。
信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哪兒學來的這些大道理?
二柱見他不情愿,,便再勸:“十幾年前王爺毫無反抗之力,,如今卻已是手握大權,若再回到那時候,,不就可以彌補遺憾,?”
他說得那樣真摯,信王雖仍舊不信,,可還是試探著昂首大笑:“哈哈哈——?。 ?p> 他自己覺得笑得很尷尬,,可周圍的人只當他是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故而大笑。
許家姐弟——特別是脾氣倔的許硯書,,卻是以為他在嘲笑自己,,不由攥緊了拳頭。
“老實點,!”替他們刺黥的人見狀,,呵斥了一聲。
被這喝聲一嚇,,許硯書一想到信王之勢,,便無力的垂下拳頭。
信王連笑三聲,,又回頭看著二柱,,責怪道:“本王就說,這有何用,?”
二柱卻搖頭笑道:“可王爺如今已經(jīng)開懷大笑,,再無憂愁。世間事本就這般,,成一半,,錯一半!”
信王一愣,旋即大笑:“哈哈哈,,好你個小子,,敢詐我取樂!”
想起他剛才的話,,卻也是沒錯,。
愛調(diào)皮的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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