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舊事重談
二柱巴不得她趕緊走,,哪兒會去挽留,。
海棠懷著滿心委屈,,跺了跺腳,,小跑離開。
“王公子……”憐兒從高志遠的身側(cè)探出頭,,略有些不安的望著二柱,。
高志遠嘆了一聲:“無需愧疚,這不關(guān)你的事,?!?p> 他對于王曲的性格還算了解,知道對方必定是另有緣由,,才罵跑了海棠,。
他們主仆二人,這樣溫情相處,,二柱不便打擾,。再加上還有事情要辦,便打算就此告辭,。
高志遠卻喊住了他:“先別走,,我有事和你商量!”
“嗯,?”二柱收回剛要邁出的腳步,。
有事相商……是楊承宣將高志遠“請”過去的那件事嗎?
二柱心中一動,,目光稍一遲疑,雙腳便佇立在原地不動,。
將二柱叫住之后,,高志遠又直直的盯著憐兒這丫鬟。
憐兒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安的挪了挪腳步,。
高志遠仍是看著她。
“奴婢先去那邊賞花……景,,兩位公子慢聊,。”憐兒總算看懂他的眼色,,指著拐角旁的一顆枯樹說道,。
瞧著她快步的走到稍遠之處,聽不見這邊的聲音了,。
二柱這才開口,,和高志遠說道:“是你昨天與秦王世子會面一事吧,!”
他篤定的語氣,令高志遠微微皺眉,。
“是高家當(dāng)年的禍?zhǔn)?!?p> 高志遠說著,目露悲戚:“秦王世子告訴我,,真正害死我高家滿門的人,,不是許知縣,也不是太尖山的賊人,?!?p>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而后才面色凝重的緩緩開口,道:“真正害了高家,,并且將姑母害死的——不是別人,,而是當(dāng)今的圣上?!?p> “圣上怎么會害高家……,?”二柱聞言,驚詫的看著他,。
當(dāng)今圣上久安帝,,在十幾年前還只是個普通的親王。
害死高氏,,對他有什么好處,?
高志遠神色復(fù)雜,看了他一眼,,又瞬間撇開,。
“圍剿太尖山的時候,姑父誅殺賊子頭領(lǐng)之時,,那個錦衣老者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的聲音,,在二柱聽來,,莫名的蒼涼。
二柱面無表情,,漠然道:“王爺說過,,那些人極有可能是前朝余孽。他們臨終前所說的話,定是在刻意挑撥離間,?!?p> 他這樣漠然的神色,讓高志遠想起了初識那會兒,。
只因為李玉樹和那些村中幼童所唱的童謠,,王曲便惡意捉弄,將那些人害得上吐下瀉,。
從那時高志遠便看出來了,,王曲是個心性偏冷的人。
可這會兒,,聽到高氏死亡的真相,,他還在裝傻。高志遠心中不由失望,。
“那個錦衣老者說,,姑父真正需要的,是具有楊氏血脈的紫河車,?!?p> 高志遠心下微寒,卻仍是將自己知道的說了清楚,。
“秦王世子將我叫去,,并未追究趙文顯的事,反而,,他告訴我————先帝在世之時,,有一寵妃身患惡疾,需要紫河車作為藥引治療,?!?p> 他的聲音很平淡,似乎已和二柱一般,,漠視高家當(dāng)年的慘劇,。
二柱心下一嘆。
在太尖山那里,,他便猜出了事情的大致輪廓。
先帝的寵妃需要紫河車來治病,。
信王因得罪了先帝而被派遣到邊關(guān),。
信王需要紫河車。
懷孕的高氏,,肚子里就有紫河車,。
幾條信息下來,事情的始末并不難猜出,。
早在知道‘先帝寵妃急需紫河車治病’這個信息之前,,二柱就想明白了,。
許家和太尖山可能不是害死高氏的主謀,真兇是一個連信王都抵抗不了的大人物,。
那樣的大人物,,除了先帝便只剩今上。
可先帝和今上這兩人……
先帝已死,;今上勢大,。
主謀無論是哪一個,二柱都無法尋仇,。
更何況,,他自己也是楊氏的血脈,先帝和今上對他而言,,也是血親,。
這樣的情況,無論怎么做,,都會陷于不孝的境地,。
不過,如若高志遠有能力報仇,,二柱亦不會阻攔,。
他對著高志遠低聲一嘆:“你如何能辨別,楊承宣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若是他巧言之下,蒙蔽了你,。胡來的話,,豈非親者痛仇者快?”
二柱說著,,搖了搖頭,。
高志遠聞言,卻拿出了一張泛黃破損的紙條,。
上面只有模糊得幾乎看不清的四個字:
邊關(guān)事急
“這是多年前今上以飛鴿傳書,,送到邊關(guān)那里的指示?!彼抗馕⒗?,注視著二柱:“當(dāng)時的邊關(guān)守將見到這紙條,便依上面的指示,,將姑父拖在了邊關(guān),。”
接下來的事兒不用他說,二柱便已明白,。
高氏產(chǎn)子那一夜,,信王被拖在邊關(guān),沒能及時趕到,。
光憑高家的侍衛(wèi),,怎能防得住那些由士兵偽裝成的賊人?
估摸著是高志遠的祖父高知縣,,想以女兒腹中的紫河車換取富貴,,最后卻慘遭滅口。
高家滿門盡滅,。
婦人產(chǎn)子的場面二柱從未看過,,高氏肚子里的紫河車是如何被取出來的,他更是不敢想,。
只知道,,后邊高氏慘死,孩子由丫鬟抱著逃走了,。
也虧得那個丫鬟機靈,,帶著自己逃到了荷花村。
后面卻是被王老三和李氏這兩人,,害了性命,。
王老三失足落水身亡,或許真的是報應(yīng),。
見他思緒逐漸拉遠,,高志遠清咳了一聲,道:“這紙條是楊承宣給我的,?!?p> “接到這個紙條的守將,后來戰(zhàn)死在邊關(guān),,一些秘信便被秦王的手下截獲了,。”
他將事情娓娓道來,。
見他面上恨意隱約有點壓不住的樣子,,二柱搖頭失笑道:“呵!這斷章取義的四個字,,未必是今上所寫,。”
“破綻這么多的伎倆,,你竟然也會中計。”
他為了活躍氣氛,,還刻意拍了拍高志遠的肩膀,,半開玩笑的調(diào)侃他。
高志遠卻低下頭,,倔強著性子,,悶聲道:“楊承宣說得頭頭是道,我不得不信,?!?p> ……
佛堂中,楊承文正虔誠拜佛,。
他跪在蒲團上,,回憶著前世的光景。
“佛祖,,您讓我重活一世,,為何卻又讓我的計策出現(xiàn)紕漏?”
若不是后來青提大師現(xiàn)身解圍,,只怕信王帶著滿肚子火氣回到王府,,要狠狠懲治自己了。
楊承文微微嘆氣,。
“世子殿下……”
海棠這時候卻是紅著眼睛,,跑進了佛堂。
“佛門重地,,還請女施主休要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免得驚擾了佛祖,自將惡果招身,?!笔卦诜鹛瞄T口的小沙彌,念了聲“阿彌陀佛”,。
“海棠,!”看見這丫鬟,楊承文也是一愣,。
他從蒲團上站起身,,壓低了聲音,道:“不是叫你盯著王曲嗎,?”
自己受了委屈,,來尋求安慰,卻反而受他責(zé)備斥責(zé),。
海棠咬著嘴唇,,嗔道:“王曲現(xiàn)在看上了憐兒,,為了她還將我臭罵一通,簡直就是個色胚子,?!?p> 楊承文倒是挺憐香惜玉,見心悅自己的丫鬟泫然欲泣,,便抱著安慰:
“好海棠,,且忍著些吧!等我處置了楊寶柱,,再幫你出口惡氣,!”
愛調(diào)皮的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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