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從湖底出來
正當(dāng)衛(wèi)介以為,自己已然替秦王除掉王曲,,而暗中竊喜之時。
信王卻是緊盯著畫舫旁邊的湖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耳尖抖了抖,忽的一笑,,一腳踏碎了靠著岸邊的結(jié)冰湖面,。
“父王?,!”看著父親突然將湖面的結(jié)冰踏碎,,楊承文有些疑惑。
莫非王曲真的是父王的兒子,?
楊承文心中百思不解,。
王曲說到底也只是父王從永安縣那地方隨意挑來的一個手下,按理說即便是死了,,父王也不該悲憤到精神失常的地步才是,。
心中念頭百轉(zhuǎn),楊承文終于還是放心不下,,也靠到了岸邊,,佇立于父親的身旁。
卻聽信王氣笑著道,,“這滑頭小子,,又給本王鬧出這種事!”
這一聲自言自語,,聽得楊承文滿頭是問,。
只見信王又朝著水底下大聲喝道:“還不快上來!”
父王在跟誰說話,?
楊承文疑惑著湊上前,,盯著那個被信王踏破出的冰窟窿。
嘩!,!
一顆烏黑的腦袋從水底沖出來,,順著那個冰窟窿趴到湖面上。
“?。,。 ?p> 楊承文的臉離湖面正近,,乍一看見這腦袋沖上來,,不由一驚,連連往后踉蹌幾步,,跌坐在地面時還失聲大喊了一下,。
信王卻是一笑,伸手將從冰窟窿里鉆出來的人一把揪住,。
他手上使了暗勁,,想要單手發(fā)力將這人提上來。
可這人厚重的衣物浸泡在水里之后,,變得極為沉重,。
信王使了三分力,依舊拔不動,。
“王爺,!加把勁兒!我下面還有個人,!”那人喊了一聲,。
信王郁悶的伸出另一只手,兩臂同時發(fā)力,,總算將那人拉了上來,。
卻見那人的手上,還抓著一個昏迷過去的人,。
楊承文這時候也已從地上爬起來,,躲在信王身后,仔細看著那兩個從湖里撈上來的人,。
信王了悟,,對著水底爬出來的人笑道:“難怪本王提不動你!”
“是王曲和劉昭,!”楊承文細心一看,,心中卻是一驚。
信王瞥了一眼兒子,,“一顆腦袋就將你嚇成那樣,!”
似是在恨鐵不成鋼,!
楊承文忙低下頭,“孩兒給您丟臉了,!”
王曲從岸上爬起來,,指著地上昏闕中仍在發(fā)抖的劉昭:“王爺先別急著訓(xùn)斥世子,先給劉兄找個大夫吧,!”
這劉昭還真有意思,,見畫舫被燒,立刻就扯著他跳湖了,。
也不想想,,這大冬天的還下著雪呢,湖面上都結(jié)冰了,,只需要躲到船底的倉庫里火就燒不到,,這人偏偏選擇跳湖。
更值得欽佩的是,,劉昭不識水性,。。,。
王曲被他扯著從船底鑿開一個冰洞,跳下去之后,,看著手腳胡亂揮動的劉昭,,只覺得滿頭黑線。
他本來不想管劉昭的,,只是這人跳船前說出了秦王屠戮百姓的事情,。
再加上劉昭一副對楊承文大為痛恨的樣子,令他覺得有利可圖,,所以順手救了上來,。
也虧得他水性好,不然劉昭縱使再是有用,,他也不會搭上性命去多管閑事,。
好在信王從湖面的動靜觀察到了他的處境,否則他還得敲開冰面,,屆時耽擱了時辰劉昭恐怕就活不成了,。
“水性不錯!”信王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王曲,,開了個玩笑,。
“去請大夫!”信王又回身對著身后的下屬吩咐了一句,。
那下屬點點頭,,正要去辦事,。
卻見身為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的衛(wèi)介這時候攔住了他,“王爺還請三思,!王曲與劉昭二人身染天花,,乃不治之癥,豈能容他們茍活著,,禍害世間,?”
衛(wèi)介本身就是來處理王曲的,此刻又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信王派人去請大夫,,治好王曲,?
那下屬拿不定主意,只得回頭看著信王,,想看看他有何指示,。
還未等信王有所指示,只見楊承文已是搶著說道:“衛(wèi)統(tǒng)領(lǐng)說得有道理,!染了天花的人必須放火燒死,,以免傳給他人!”
他話說得很干脆,,信王卻是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王曲看著那個陌生的“衛(wèi)統(tǒng)領(lǐng)”,以及對自己已是不斂殺意的楊承文,,心中暗暗冷笑,。
“何為天花?我與劉兄身上的紅痘都已消退,,如何還算是染了天花,?”他哪怕凍得渾身顫抖,嘴唇也是鐵青,,卻依舊卷了袖子,,呈給眾人觀察。
這種藥粉致生出的紅痘,,只需要涼水沖洗幾遍就可以消退,。
他和劉昭泡在湖底的冰水里好一會兒,早已洗清了藥力,。
之所以任由劉昭扯著跳下冰湖,,多少也有這個原因。
“可是……”衛(wèi)介仍想辯駁,,卻已是詞窮,。
信王無視衛(wèi)介的存在,對王曲道:“先回屋換件衣物,!”
王曲點了點頭,,又遲疑的看了眼昏闕在地的劉昭,,向信王示意別忘了這個人。
而后,,他在怡紅樓的老鴇領(lǐng)路下,,進了個房間。
那老鴇不知從哪里弄來幾件衣服,,王曲接過之后,,忙閉門穿戴整齊。
再出來時,,只覺身上一陣舒坦,。
“王兄!”
劉昭已經(jīng)醒了,,還換好了衣服,。正在怡紅樓的暖室里,伸著手讓大夫把脈,。
見到王曲出來時,,他眼睛一亮。
“王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劉昭幾欲起身迎接,卻被把脈的大夫一把按下,,只好朝著王曲抱歉的一笑,。
王曲看他以對待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對待自己,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他本意是想將心性不正的劉昭引薦給楊承文,然后以他為突破點,,好對付楊承文,。
可隨后為了破王憲之設(shè)下的局,他在劉昭的身上下了毒,。
誰知趙文顯為了對付王憲之,,卻是將衛(wèi)介這個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請來,讓王曲有些擔(dān)心自己會被誤認(rèn)成嫌犯,,情急之下也想不出更好的招數(shù),,只能借著藥粉的藥力,與劉昭一起“染了天花”,。
他本以為眾人看見自己與劉昭長了紅痘,,疑似染了天花,定會立刻送去醫(yī)館診斷,。
屆時就可以脫身了,。
沒想到眾學(xué)子一看有人染了天花,,連詩會也不辦了。
而衛(wèi)介的惡意更是明顯,,竟然直接下令火燒畫舫,,要將他們二人燒死。
有其他御林軍看著,,王曲與劉昭逃不出畫舫,,只得留在里面等死。
綜上所述,,劉昭之所以身陷險境,,王曲要背大鍋。
故而,,原本不需要和劉昭一起“染天花”的王曲,,做出了一件自己也想不通的蠢事。
可讓他更加心神不寧的是,,衛(wèi)介為何會對自己心生殺意,?
難道衛(wèi)介和楊承文是一伙的?
否則,,身為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的衛(wèi)介,,并沒有必要執(zhí)著于殺他。
對方甚至當(dāng)著信王的面顯露惡意,,阻攔信王的手下去請大夫,。
其心思不言而喻。
可是久安帝這個人并不簡單,,他當(dāng)初為了討好先帝治愈梅妃,,甚至連自己兒媳肚子里的紫河車都要弄出來。
如今信王手握大周的大部分兵權(quán),,剩下的兵權(quán)幾乎都掌控在衛(wèi)介這個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的手上,。
衛(wèi)介若是和楊承文是一伙的,也就相當(dāng)于投靠了信王一系,。
這樣一來,,整個大周的兵權(quán)幾乎全在信王掌控之中了。
心思詭譎的久安帝,,真的會容忍這種事情發(fā)生,?
倒不如說,衛(wèi)介投靠的是秦王,,而秦王又為何要殺自己呢,?
驀地,王曲想起了來恩寺里的那一夜,,信王在和于晉談話之時,,言語間有將自己曲解成“梅妃之子”的意思,。
“不能再等了!”
王曲心中暗道,。
據(jù)他所知,,久安帝迷上了煉丹,他本想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百花齊放的時節(jié),,借著花香弄一點手腳。
可是敵人的惡意來得太早,,太過洶涌,。
他不能再等了。
摸著寬大袖子里的香丸,,王曲臉上露出笑容,。
王曲并不知道,他誤打誤撞,,其實已經(jīng)避過了一場無妄之災(zāi),。
否則,只怕此刻他已和王憲之一起,,被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衛(wèi)介污蔑,,成了謀害趙文顯的兇手。
但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處險境,。
想著自己的計劃,,他心中仍有遲疑。
他能識毒,,卻不擅長制毒,,為了研究毒氣,甚至冒著危險才拿到這一枚香丸,。
他一定要學(xué)會制作這種需要特殊條件才能觸發(fā)的毒藥,,否則一切伎倆都無法作用于久安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