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風,,帶著夏日的初暖,,尤是在塞外的沙漠,,干燥而沉悶,。
黛玉找到向景容的時候,已是半夜,。
他躺在并不高的懸崖邊上悠哉地一邊喝酒一邊賞月,,底下是清澈靈動的月亮灣,波光粼粼地閃爍著光芒,。
“來了……”向景容見到黛玉,,方慢悠悠地起身,,一伸手便甩給她一件黑色衣裳道:“你來晚了,麒麟竭已經落入清朝皇帝之手,?!?p> “皇帝?”黛玉略略一沉,,便知道向景容的意思,,今晚,他們只怕要去闖一闖清軍的營地了,。
月光靜靜地自月亮灣銀鏡般的湖面折射而起,,落在黛玉白皙的臉上。
“師傅……”黛玉伸手接過向景容扔給她的衣裳,,那是一件清軍的衣裳,,雖然依舊寬大,卻已是向景容能找到最小的一件了,,黛玉并未動手換上衣裳,,而是沉靜地問道:“可有悔過?”
“悔,?”向景容極輕地笑了一聲道:“待來日見到那人,,你不防也問他一句,可有悔,?”
“那人,?”黛玉奇怪地蹙眉,卻見向景容肅然地搖手道:“快穿上衣服,,清軍明日便要拔營回京,我之前數次探入葛爾丹營帳,,都未找到,,直至三日前,大清皇帝擒住葛爾丹,,在他身上搜出了麒麟竭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貼身收藏著。這大清皇帝不比葛爾丹,,要得到麒麟竭,,接下來只怕還要看天意了?!?p> 黛玉直接將衣服套在身上,,趁著月色看向向景容,老而不惑,,精敏矍鑠,,沉默了半晌方忍不住問道:“師傅其實可以不管的,。”
“唉……”向景容沉默了許久,,方一聲嘆息道:“若不是當日逆天改命,,今日也不必如此辛苦了?!?p> 向景容單薄的背影在月色中似帶著無盡弦外之音,,黛玉欲再問,他卻已背過身去,,不再多言,。
沉沉的夜色,晚風習習,。
大清帝王的營帳,,果然不是一般的守衛(wèi)森嚴,向景容和黛玉幾乎用了兩個時辰才摸到皇帝的營帳附近,。
為了保護帝王的安全,,行軍的營帳幾乎是環(huán)形相繞,一圈一圈地將帝王的主營帳圍繞在最中間,,且在這之間,,竟有千余清軍守夜。
因此雖然只是極短的一段路,,兩人卻用了許久,。好在兩人倒也安全地到達了皇帝的營帳附近。
“你在這等著,,若我全身而退,,便來此與你匯合,若出現打斗聲,,你不可魯莽,,一定要看清時機再出手?!毕蚓叭菪÷暤卦邝煊穸吀嬲],,見她鄭重地點頭,方提身向營帳而去,。
初春的氣息,,雖仍有寒意,卻也不甚,,黛玉身上穿了兩層衣裳,,就更是不冷,只是俯首的草叢之中,不時有極小的蟲子,,飛落在黛玉臉上,,讓她甚是煩悶。,。
黛玉斂息地在草叢中等了許久也不見向景容,,正直焦心時,卻突然聞見前方營帳之中突然出現火光,,不足片刻便傳來刀劍之聲,,其中還夾雜著向景容的低喝之聲。
“被發(fā)現了……”黛玉心中一緊,,眼見周圍突然出現許多的清軍,,忙地覆上黑色面巾,而后迅速地劃開營帳一側,,閃了進去,。
帝王的營帳,寬大而舒適,,可此時卻是水泄不通地圍了許多士兵,,將向景容和一青衣男子圍在中間。
那名男子應是皇帝的侍衛(wèi),,武功很是厲害,,向景容手中之劍,難得地帶著殺伐之氣,,招招致命,,卻又一一地被男子擋住。
黛玉的出現,,出乎眾人預料,,尤其是看其身形,分明還是一個孩子,,因此讓許多人都未返過神來,,及至黛玉袖中露出一支晶瑩剔透的玉蕭,且一招便制住身邊數名侍衛(wèi)之時,,才讓他們緊張了起來。
昏黃的燭火,,幽幽地照亮四周,。
黛玉一進入營帳,眼神便看向向景容,,見他雖雖身處包圍之下,,卻出手如風。
黛玉微微一頓,,便縱身躍入戰(zhàn)圈,。
只是讓她沒想到,,待眼神看清被一眾清軍護在身后的大清皇帝,竟然是白日于林中所遇之人,。
黛玉沒忍住地身形一震,,只是這一怔愣之間,她面上的黑巾已被侍衛(wèi)給挑了開來,。
“是你……”那人見到黛玉也是一驚,,深邃幽冷的眼眸閃過一抹厲光,而后朗聲道:“住手……”
瞬時,,營帳中的刀劍之聲便停了下來,。就連與向景容過招的男子,也一躍回到皇帝身側,,不再戀戰(zhàn),。
“你到底是什么人?”康熙帝眼眸微瞇,,寒光閃閃地看著黛玉,。
“一個需要麒麟竭的人……”黛玉面色淡然,很快便將驚訝之色盡斂,。6
康熙看著黛玉,,銳利而深邃的眼神閃爍著寒光。
“放他們走……”沉默而窒息的營帳,,半晌方緩緩地響起皇帝的聲音來,。
一時間營帳眾人大為不解,卻仍是層層地錯開,,讓出一條路來,。
“你既不愿言明,朕亦不強求,,今日之后,,不見便罷,若再見,,朕必要你付出這麒麟竭的代價來,。”康熙神色陰沉,,讓人瞧不出其中情緒,,手卻是自一邊的桌案上,拿過一紫檀的盒子,,扔給黛玉,。
黛玉沒想到那皇帝竟愿意將麒麟竭給她,纖小的手掌將盒子接過,不禁回首看向他道:“但如不見……”
層層的清軍如潮水一般退開來,。直到黛玉離開營地,,似乎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拿到了麒麟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