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煉香室的內(nèi)堂里有一間小型的典藏室,,木瀾遠把多年搜羅來的功法典籍放置在此處專供木槿研習,,雖說那些典籍算不得上乘,,但卻暗藏精華,,可惜木槿生性跳脫不愛此道,因此這個典藏室也就成了虛設(shè),。
今日木槿主動鉆進去找書倒也是讓弟子們跌破眼鏡,,“咱們?nèi)〗憬袢者@是開竅了?竟會心甘情愿走進煉香室,?!?p> “是啊,這下閣主和蕭公子可就放心啦,?!?p> “我看啊,最放心的還是咱們大小姐,,這眼看要出閣了,,最惦記的還是這位頑皮的三小姐?!?p> “快去練功去,,小姐們的事豈是隨便妄議的,?去去去,都散了,。”凝霜踩著小碎步端來一壺青梅茶和幾碟子小點心走到香室門口,,眼神靈動翻轉(zhuǎn),,故意提起嗓子散去了眾人,小心翼翼地推門入內(nèi),。
“小姐,,小姐?我拿吃的來了,?!?p> “哦,先放著,,快過來幫我,。”
“到底要找什么書,?你今日為何突然要進來找書了,,好生奇怪呀?!?p> “本小姐幡然醒悟,,想要用心練功了,不行嗎,?”
“行行行,,那小姐告訴凝霜在找什么,我?guī)湍阋黄鹫??!?p> “嗯,我也不清楚,,就是那種可以治療極寒之癥的功法,。”
“極寒之癥,?什么是極寒之癥,?還有人得這種病的嗎?”
“自然是有的,,別說了快來幫我找,。”
“嗯,?!?p> 兩人在典藏室里翻翻找找,,幾乎要把這里小小的空間倒過來了,可依然一無所獲,,甚至連“極寒”,、“寒癥”之類的字眼都不曾看到,木槿不耐煩地盤腿坐在書架一旁,,用手撐著重重的小腦袋,,雙眼早已困地睜不開了,嘴里喃喃低語,,“阿爹凈會拿這些等級低的典籍來糊弄我,,我猜啊,真正的秘籍可不在這里,?!?p> “小姐,要不咱們先回房休息吧,,明日睡醒了再來,。”
“不,,我要再找找,,渴死了,還有茶嗎,?”
凝霜瞇著眼睛轉(zhuǎn)身望向外堂的茶桌,,只見幾個空空如也的碟子隨意擺放在一處,想來那茶壺里也早就空了,,一歪頭看看木槿,,“小姐,咱們已經(jīng)在里面找了幾個時辰了,,吃的喝的早就沒有了,,凝霜再去取些來吧?!?p> “那,,算了,回房吧,,這里大致也沒什么有用的了,,不如明日我去找蕭然哥哥問問?!?p> “好,,我扶小姐回房。”
“哈??!好困!”木槿靠在凝霜身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小姐慢點兒?!?p> “嗯,。”
凝霜伺候木槿洗漱睡下之后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想到自己明日還要早起為木槿準備飯菜,,就打消了回自己屋里睡覺的念頭,,隨便窩在房間一角的睡榻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了木槿的囈語,“到底要如何才能醫(yī)好你,?”
“嗯,,小姐怕是白日里又見到什么受傷的飛禽走獸了?!?p> 一夜好夢,,木槿裹著被子從床上掉下來的時候天光早已大亮,院子里的丫頭弟子們已經(jīng)練完了晨功,。
“啊喲,,嗯嗯。凝霜,,凝霜,!”
“砰!小姐,。你怎么還掉下來了,,凝霜扶小姐起來?!蹦獞曂崎T而入,,連忙跑上前把木槿扶到床邊坐定,自己一邊撣著被子上灰,,一邊說著話,。
木槿迷迷糊糊坐直身子,又使勁撐撐僵硬的脖子,,“啊嗚,!什么時辰了?”
“小姐,現(xiàn)在都巳時了,,石榴嬸一大早熬的梨花羹已經(jīng)在灶臺邊溫了兩個時辰了,。”
“那,,蕭然哥哥來過了嗎,?”
“今日一大早蕭公子命弟子傳話來,說是外出提閣主辦事,,要幾日后才會返回,。”
“什么,?他沒說去哪里嗎,?”
“不曾提起,哦,,對了,,蕭公子留了書信給小姐?!?p> “書信,?快拿來?!?p> “嗯,,在這里?!?p> 木槿頓時來了精神,,眼神里閃著渴求的光,快速接過凝霜從衣袖里取出的書信,。
木蕭然的字跡瀟灑飛揚,,上書:三日便歸,槿兒切莫生事,。
“切莫生事,!我又不是長不大的小娃娃?!蹦鹃燃钡媚樢患t將書信拍在床沿邊,,撅起了小嘴。
凝霜拾起信,,“小姐這是怎么了,?蕭公子怎么說?”
“阿爹許久未派他出過遠門,,這些天好端端的為何要出去,?難不成閣里有什么大事要辦?”
“凝霜不知??墒切〗阌譃楹稳绱??蕭公子不在咱們不是更自在了嗎?”
“可是我還等著他救命呢,?!?p> “救命?小姐昨日連夜查找典籍,,今日有如此,,莫非小姐身體有什么異狀?凝霜這就取稟告閣主,,他一定有法子救小姐的,。”凝霜這個可人疼的丫頭,,倒是十分愛護自己的主子,,不等木槿答話就急急地要往外跑。
“回來,,莫要告訴阿爹,,本小姐無恙,,患病的另有其人,。”
“哦,,不是小姐就好,,凝霜才不關(guān)心旁人呢,他要瞧病大可以依著咱們閣里的規(guī)矩去搖南苑門廊下的鈴,,只要他搖得響閣主自然是會贈香的,。”
“鈴是響過了,,奈何阿爹不予理會呀,。”
“啊,,我知道了,,小姐你說的莫非是那天在屋頂上見到的那位公子?”
“噓,!不許告訴任何人,。”
“知道了小姐,,凝霜是小姐的人,,小姐的秘密就是凝霜的秘密。”
“嘻嘻,,去看看外面有沒有人,,我要出去,你幫我望風,?!?p> “恩?!?p> 木槿輕車熟路地來到與肖月白的約定地點,,那抹靚麗的紫色光影很快映入木槿燦若星辰的眸子里。她歡欣地小跑著,,“月白哥哥,,看見你真好,我還以為你要收拾行裝今天不會來了呢,?!?p> “既是答應了你,我便是要來的,?!?p> “為何?”
“來告別,?!?p> “抱歉月白哥哥,都怪我平日里太過懶散了,,昨夜我翻遍了能翻的典籍也沒有找到醫(yī)治你寒疾的法子,。”
“不要緊的,,我這寒疾也不是一兩天了,,我倒也不急,回城后再接著打聽其他法子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
“江湖傳言,風丘之上有一寶地,,可解百憂,,可消百病,為了上這風丘來求得一縷香,,我和家人一路上受盡大風侵襲,,出門的時候尚有二三十人,可上得來的也不過區(qū)區(qū)幾人,?!?p> “月白哥哥,,你莫要灰心,一定會有法子的,,不是約定好了要等我的嗎,?”
“呵!我記得,,那你可要早一些來尋我呀,?”
“哈哈哈,月白哥哥你笑了,?!?p> 肖月白難得的一個淺笑很快讓木槿忘卻了心事,她圍著肖月白轉(zhuǎn)起了圈,,像一只快樂的雀鳥,,肖月白看著她,心中不免升起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