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這位友人沒有搞出這種烏龍事件,,你是不是就不會尋死了?”
“我想,,會的,只是沒有這么快罷了,。”
“很頑固嘛,,年輕人,。”
“不是頑固,,是有13數(shù),。”
“那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喪禮,?”
“我的...喪禮,?”
“來咯,上帝視角,?!?p> ......
2019年,11月28日,。一個毫無亮點,,平淡到很難能夠從冰冷的數(shù)字中得到點什么的一天,。而這天,是殤者們永恒的傷疤,,因為,,這天是某不知名寫手舉行追悼會的日子。
冬日的徐州寒風凜冽,,就像許許多多麻木的心臟,,難以察覺溫度的存在。
婷婷和她的伴侶相依偎著等待在火車站出口,。這是她們第一次來到北方的城市,,南方人的她們很難抵擋這種直接的寒冷。好在沒有等太久,,大門里出現(xiàn)了陌生卻一眼就能認出的女子,。
“菲兒姐姐,對嗎,?”
“婷婷,?”女子遲疑了下,看眼前的人輕輕點頭,,她不覺嘆了口氣,,“是我?!?p> “我們走嘛,?”
“稍等一下吧,后面還有一個,?!编嵎普f,“在火車上遇到的,,說是你哥的好友,。”
話音剛落,,后面跑來戴眼鏡的小哥,,“喂喂喂,等等我啊,?!?p>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辨面玫拖骂^,眼睛耷拉著,情緒低落,。
沒有專門的會館,,只是在ktv定了一個大包間。沒有花禮,,沒有花圈,,也沒有披麻戴孝。包間里燈光明亮,,沒有霓虹搖擺,,麥克風全部處于關(guān)閉狀態(tài),點歌臺一連串某當紅歌手的冷門作品,,音響的聲音很舒適,,搭上低沉傾訴的嗓音,就像睡前囈語一般,。
進入包間,,里面只有作家的父母。
“叔叔,,阿姨,。”
“誒,,你們來了啊,,真早,時間還有好久呢,?!蹦赣H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眼眶濕潤的,,卻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
因為兒子說,喪禮上不許有人哭,。
“我依稀記得他曾跟我說起過他心中的喪禮,,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编嵎瓶戳艘蝗Γo繃著笑臉,,說道,,“不過,音樂可以換一下,?!?p> 隨后她默默走向點歌臺,拿出了小巧的胡蘿卜外形的U盤,。
“這是他送給我的,,現(xiàn)在就用這個給他踐行吧,。”
數(shù)據(jù)讀取,,歌曲列表看起來和原本差異不大,,可點開播放,聲音卻大不相同,。
“這是...”父親異常驚訝,。
“他的錄音,很珍貴呢,!”鄭菲難耐的笑容虛假的燦爛著,。父親坐在沙發(fā)上,閉上了眼睛,,認真聆聽起來,。
“閉上眼睛,沒有人聽,,你的遠離,,特別的安靜...”
在場寥寥數(shù)人,他們都明白一件事——聲情并茂的歌唱,,是倔強少年唯有的宣泄,。
“這孩子,從小就倔,?!蹦赣H說,“別看他平時不怎么說話,,其實他很喜歡分享,。可孩子他懂事兒,,不喜歡給人添麻煩,,所以從來不在人前把心里的苦吐出來?!?p> “倒是你們幾個,,非親非故的,卻能讓他信任,,讓他愿意傾訴給你們聽,。這是我們做父母的都沒做到的事?!?p> “權(quán)當是他盡的孝道吧,,他不想讓你們擔心。”鄭菲說,,“他的內(nèi)在是個溫柔的人,,不希望任何人因為他受了麻煩,卻又總愛接受別人的麻煩給自己添堵,?!?p> “真傻?!彼f完,,婷婷也點點頭。
“他永遠是我哥,,無論,,他在哪里?!痹捖?,婷婷使勁甩開伴侶的肩膀,沖出門外,,只留下伴侶在原地沉默著——這道題,,不是他能解決的,或許讓她獨自哭泣,,會更好一些,。
“有苦有難,什么都不愿意說,,自己憋著自己扛,。我早就擔心他扛不住...”父親點起一根煙,抽了兩口,,“我真后悔沒跟這小子多談談心,。”
“事已至此,,節(jié)哀吧,。”眼睛青年突然蹦出來,,“他好像也跟我講過喪禮的事情,,我問他不許哭,不許獻禮,,那追悼會該干嘛,。”
“他說,。”
“唱就完了!”
眼睛青年剛拿起麥克風,,包間的門開了,。所有人目光匯聚,發(fā)現(xiàn)來的人并不是跑出去的婷婷,,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女孩兒看起來很緊張,眼底的悲傷一點也不比大家少,。發(fā)現(xiàn)大伙兒都在看她,,她嚇得趕忙縮在門口,只探出頭來,。
“你好,,我...我是何晰...”
“何晰?”聽到名字,,鄭菲面露兇色,,“你怎么來了?”
“是遺書上要求的,?!蹦赣H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唱歌吧?!?p> “?。俊焙挝伦×?,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
這時,婷婷整理好哭花了的妝容,,回來了,。
“何晰姐姐?”她大吃一驚,。在何晰成為哥哥的女朋友之前她們就認識了,,后來因為哥哥的事情關(guān)系才變得僵硬了些。
“我來...參加你哥的喪禮...”
“唉,,”婷婷舒口氣,,“肯定是我哥點名讓你來的?!?p> 她撇撇嘴,,“畢竟你是我哥最喜歡的女孩子,,我就不跟你生氣了。我哥說了,,喪禮不能哭,,要笑著舉行。進去吧,,一起唱歌,。”
晚間八點鐘,,包房嗨成一片,。畫面之外的青年微笑的看著這一切,心情愉悅了許多,。
“看,,他們可以過得很好,對吧,?!鼻嗄暾f。
“難道不是偽裝的表象嗎,?”守夜人不以為然,。
九點鐘,大家唱累了,。喪禮到這里,,便正式結(jié)束了。大家不約而同的坐了下來,,開懷大笑,,可笑聲的味道不是甜的。慢慢的,,包房的氣氛變得凄涼,,變得蕭索...
笑到最后,便哭了,,哭的凄切,,哭的念懷...
“他們很傷心的?!笔匾谷苏f,,“其實對他們來說,你還是很重要,?!?p> “大概吧?!鼻嗄觊]上眼睛,,腦海中全是關(guān)于他們的回憶,。淚水自淚腺緩緩竄出,眼眶阻擋不了它們酸澀的沖擊,,最終奪眶而出,。
青年大吼一聲,畫面里的人在哭泣,,他也跟著哭泣。一樣的凄切,,一樣的念懷,。
守夜人沒有打斷他,任由他哭喊,,像個撒潑的小屁孩兒,。只是默默褪去了混沌的畫面投放。
過了很久,,青年才平靜下來,。
“感覺怎么樣?”守夜人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