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出來了,?”
韓九看見從陰影處走來的傅白,打了個招呼,。
傅白看上去很狼狽,,他身上的玄衣有幾處明顯的破損,,臉上也灰蒙蒙的,似乎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
在離韓九他們幾步遠外,,傅白踉蹌一下,順勢要倒,。
“誒誒,!快扶著點!”
韓九和白柏沖上去,,一左一右地架住傅白,。
“你這是干啥去了?跟人打架了?”
傅白咳嗽兩聲,,把飛進口中的煙塵咳出來,。
“遇到點麻煩,,已經(jīng)解決了,。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傅白師兄,,要不你先坐哪里休息一下吧!”
傅白搖搖頭,,很堅持地說:“時間緊迫,,不歇了。真抱歉,,讓你們擔(dān)心了,。”
韓九本來皺著眉頭,,還在思索傅白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但當(dāng)他聽完傅白的最后一句后,頭一低,,胳膊一甩,,直接把人丟地上了。
“韓兄,!你怎么……”
白柏吃了一驚,,不曉得韓九為何突然做出這般舉動。還不待他問,,韓九便扯著他后退幾大步,。
“你不是傅白,你是誰,?!?p> “咦?”白柏看看戒備的韓九,,又看看地上的人,。
傅白貌似沒料到自己被摔下來。他用手肘撐著地面爬起來,,還妄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韓九,你怎么了,?我就是傅白?。 ?p> “嗤,”韓九不屑,,“真正的傅白才不會說出‘讓你們擔(dān)心了’這種人話來,。你太高看他了?!?p> “……”
落在地上的人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他深深地低著頭,身體扭曲地抽動幾下,,像蛇一樣爬行兩步,,隨后猛地竄到兩人面前!
“是蛇妖,!”
白柏抽出佩劍,,筆直地劈了過去。人蛇靈活地躲過,,身體卻也不可避免地向后一退,。
“你、你這怪物,,把傅白藏到哪兒去了,!”韓九躲在后面,質(zhì)問蛇妖,。
人蛇舔舔嘴唇,,細長的手指摸摸自己的肚子。
“他呀,,已經(jīng)先你們一步,,準備投胎去了?!?p> “?。俊?p> 人蛇又抬起手,,尖銳的指甲在空氣中抓撓幾下,。
“放心,他等不了太久,。很快你們就會一齊上路,!”
她變掌為爪,忽地再次襲來,。白柏用佩劍攔住她的去路,,和人蛇戰(zhàn)了個難分難解。
錚——
白柏的云英劍法施展流暢,,雖說沒有靈力輔助吃了不少暗虧,,但到目前為止還沒分出勝負,。
可這地下畢竟是人蛇的地盤,白柏再怎么厲害,,以他現(xiàn)在的凡人之軀,,也漸漸地顯了頹勢。
人蛇以為勝利在望,,細長眉眼彎得更甚,。
韓九看出來白柏的吃力。他從袖子里摸出一張黑色的符紙,。
“白兄堅持住,,我來救你,!”
結(jié)果他的符剛寫到一半,,只聽前面?zhèn)鱽砗宓匾宦晧λ坏郎碛皬目障吨熊S出,。
韓九只來得及看清一道銀光,。下一瞬,他面前的人蛇就已經(jīng)人首分離了,。
蹬——蹬——
有腳步聲響起,。
韓九繞過人蛇龐大的身軀去看,只見傅白手里拎著另一只人蛇的頭,,從廢墟瓦礫中走來,。
“老白!”
“傅白師兄,!”
傅白手臂一橫,,擦掉下頜的污血。他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把手里拎著的那個妖首也扔到了一處,。
另外兩人走近。
“你方才怎么突然消失了,?這些蛇妖又是從哪兒來的,?”韓九急問道。
“說來話長了,?!?p> 傅白方才與二妖苦斗。不得不說封住靈力對他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單憑現(xiàn)在的他,,根本沒可能殺掉二妖。
而且這兩個守廟的人蛇,,食人間供奉,,或多或少具有了仙格。再加上地下又是它們的老巢,種種條件都對傅白不利,。
若是再纏斗下去,,沒多久他就得落下風(fēng)。
傅白看得清,,二妖自然也很清楚,。所以它們不緊不慢地和傅白對招,仿佛在逗弄瀕死的獵物,。
又一次砍中迎面而來的蛇尾后,,傅白手中的劍終于斷成兩截,飛掉的那截卡在裂開的地縫,。
兩妖發(fā)出尖銳的嘲笑聲,。
“連最后保命的東西都折了,看你還如何,?!?p> 傅白最后看了眼手里的斷劍,然后毫不留戀地丟掉,。
“怎么,,坐以待斃了?”其中一妖冷笑道,。
另一個也不放棄嘲諷的機會,。
“雖然想勸你好好修煉,不過你也沒什么機會了,。一個筑基期的修士,,想贏過咱得道成仙的妖仙,也是做夢,!”
傅白被逼到絕境,。他現(xiàn)在靈力被封,手無寸鐵,,又剛剛經(jīng)歷過一番惡斗,。
但他仍是面不改色地睨著二妖。
不多時,,傅白展顏,。
“我想了想,方才讓你們單方面地坦誠以待,,不太公平,。”
“死到臨頭,,還廢話什么,!”
“我也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行……”他低喃了一句,,仿若自言自語。
“你說什——”
人蛇沒聽清楚傅白剛剛說了什么,,還以為他在交代遺言,。正要挖苦幾句,突然,,它們發(fā)現(xiàn)傅白周身的氣場變了,。
“這是……靈力?”其中一妖疑道,。
傅白彎下腰,,撿起了腳邊那把匕首。他的手指拂過刀刃,,上面立刻附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不,不對,,”另一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恐地叫道,,“這不是靈力,!不是!是龍息,!你到底是……”
它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另一妖扭頭看向同伴,,只見它的脖子以下還保持站立的姿勢,,但脖子以上,已經(jīng)空了,。
它的頭顱被拎在傅白手中,,還在滴滴答答地淌血,很快在腳邊積了一小灘,。
傅白仰起頭,,看著剩下的那只人蛇,嘴角一彎,。
“你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嗎,。”
人蛇不敢置信,,它死命壓抑著體內(nèi)不斷升騰的恐懼,,顫抖著聲線說:“你、你這是弒仙……修真者……不可,、不可……你這是逆了天道,!”
“弒仙,?”傅白慢慢地咀嚼這兩個字,莞爾,,“我不怕這個,。”
“什——”人蛇話音一頓,,僵硬地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它身后的傅白。
“再說,,你們這些,,還稱不上仙吧?!?p> 傅白反手握著匕首,,利刃眼看著就要割下人蛇的腦袋!
“不,!”
慌亂中人蛇縮小了身軀,,倉皇地脫身,還不忘使出渾身法力,,丟下一個堅如磐石的結(jié)界牢籠,。
傅白用匕首敲了敲結(jié)界。當(dāng)啷兩聲響,,他收手背于身后,,嘆息。
“我這脾氣,,可真是比原來好太多了,。”
可惜掉在腳邊被砍掉的腦袋不會說話,。否則人蛇肯定要說一句――你看著我的頭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