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祭禮、功德鼎
‘砰’‘啪嘰’
‘砰’‘啪嘰’
連續(xù)不斷的擊打聲音傳來,,每一聲傳來,,小屋外的趙大山都會激靈靈的打一個哆嗦。
自從他看到那位被抓進來的柳仙,,如同丟垃圾一般被剜下一大片蛇鱗被丟在了外面之后,,他就知道了里面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光景。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骼崩裂聲傳來,,趙大山只感覺牙根泛酸,。
一夜就在這重復(fù)的聲響之中度過。
待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陳閻這才從中走了出來,,其余倒是沒有什么,就是那手中斧子上多了許多污穢之物,。
五心道人站在他身后,眉頭微微皺起,。
陳閻沒理會趙大山,,同樣皺眉,自顧自的跟身后的五心道人開口道:
“這妖物之屬若真是陰魂影響肉體變化,,以血肉陽氣為基礎(chǔ),,加上陰氣陰魂逐漸催生轉(zhuǎn)變的話,血肉之軀為何會有這么強悍的力量,?又是如何從人身重新變化成的蟒軀,?”
“可是君上,事實上應(yīng)該就是這樣,,這蛇精的雙手骨頭才剛剛塑造而出,,手臂骨骼埋在蛇鱗軟骨之中,,卻沒有進化完全,還是只有尖銳的骨刺,這便足以說明,,它是逐漸生成的,而并非君上之前推測,,在進化的半截路上因為吞噬那彼岸花毒而終止轉(zhuǎn)化人形導(dǎo)致失敗,!
況且后來這柳仙徹底死去,出現(xiàn)的那無意識的靈魂形態(tài)與貧道推斷相似,,便能從中看出來!”
陳閻點了點頭:
“左右還是需要更多妖靈之屬的來研究一下,,這蛇精也太不經(jīng)折騰了!只是將渾身皮革掀開,,查看皮膚下的鱗片骨骼和經(jīng)絡(luò)變化就直接撐不住了。
說起來這荒村還剩下兩位胡仙,,將其擒來,到時候可以仔細研究一下,,若是能保持靈智清明最好,!便不用這般費勁,。”
五心道人同樣嘆了一口氣,,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君上,這柳仙的尸體,,若是無用的話,不妨交給貧道,,貧道在這妖尸之中看一下這經(jīng)脈走向,加上之前的煉尸之法,,說不得能夠鉆研一下這煉化妖尸之法,,以供君上差遣,!”
陳閻一愣,隨后點了點頭,,左右這尸身也無甚用途:
“你且自便就是。另外……”
陳閻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等著差遣的趙大山:
“讓那些家伙盡快將陰宅裝點一下,,給五心真人躥騰出一個單獨的地界,尋常鬼物若無要事不要前去打擾,。”
“是,!老爺,不過這羅山之上,,到底是缺了一些必要的東西……”
“這個暫且不用管,等到時機成熟,,我會想辦法的!”
“是,!那小老兒便先行告退了,!”
“如此,貧道也告退了,!”
兩人離開,,陳閻重新來到了這院落外的楓樹林外面,坐在臺階上,,雙眼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點一滴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陳閻眼眸逐漸被血紅占據(jù),待到這羅山之上暫且穩(wěn)定下來,,酆都正式破開空間,,落入到這羅山扎根之后,他就該準(zhǔn)備好好算算舊賬了,!
思緒傳來,一股無形之火從身體之中涌出,,那種渾身被力量充斥的感覺很好。
不過這一次陳閻卻是一驚,,沒有了上次與李大春廝殺之時,,那種滿腦子全都是殺戮的怨氣。
他回過神來稍稍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渾身上下有一些煙霧逐漸環(huán)繞,,這股煙霧呈紫金色,,抵消著那惡念怨氣對于靈智的蒙蔽!
“這就是……那香火之力,?”
他念頭才起,酆都之內(nèi),,一則消息就出現(xiàn)在了心中:
【檢測到‘香火源力’,開啟連接‘功德鼎’,。】
……
遙遠的另外一方天地,。
整個京城極為熱鬧。
如今的當(dāng)朝圣上,,在上個月,頒發(fā)了一道大旨,!
一個據(jù)說是冥府閻君的畫像和牌位,被發(fā)放至整個天下,。
所有黎民百姓暫且不論,,但是所有大城小縣之中,城隍縣衙之內(nèi),,所有這段短短時間之內(nèi),,關(guān)于這位神祇的神像和牌位全都發(fā)放,!
并且敕令,每月的初一,,十五日子,,都要有當(dāng)?shù)毓賳T祭拜,香火鼎盛,,不得有半點怠慢!而像是七月十五,,二月二龍?zhí)ь^這種大日子,以全國上下一同祭拜,!
這旨意發(fā)的莫名其妙,但是倒也沒有人拒絕如何,,畢竟又不是增加賦稅之類的苛政,倒也是能夠接受,。
只不過自從入關(guān)以來,這一朝的天家對此沒有如何什么要求,,如今這般大張旗鼓的叩拜一位地府幽冥系的神祇,而且是敢于將神位尊位擺的這么高的‘邪神’,?!
不過身在管制之中,,也沒有什么可以拒絕的余地。
皇帝一身龍袍,,頭帶冠冕,天壇之上的晴空,,一片萬里無云,。
只不過這位皇帝陛下,,如今卻跪在最前方,。
身后第一批便是皇親國戚,再往后的一批,,則是諸多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臣以及其家眷親屬,而天壇之外的長街蔓延延伸開來,,足足數(shù)十里,密密麻麻跪滿了無數(shù)道身影,。
大半個京城的百姓在七月十五的正日子都要出來跪拜。
這等規(guī)??胺Q所有年份,所有歷數(shù)朝代之中,,也是最空前的盛景。
一身黑色長袍的身影,,銘刻有種種條紋的身影站在這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在他面前叩拜的,,除了文武百官之外,有那這一朝的天子,。
以及那無數(shù)罕見出宮的各宮娘娘乃至皇后,還有那些個皇子皇孫,。
盡管過去了這么長一段時間,他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但是不得不說,第一次面對這種大場面,,從心底之中還是有些腿軟。
分明在個把月之前,,他還只是一個在城郊混吃等死的家伙,!
秦元徹,或者說是如今已經(jīng)正式更名的秦廣,,心中雖然還是有些打怵,。但還是按照之前的吩咐,以及在宮中跟禮部諸多老太監(jiān)學(xué)到的一些祭祀的規(guī)矩禮儀,,有條不紊的主持著這次的大祭。
“皇上這是何意?。俊惫虬葜?,稍稍靠后的幾道身影互相對視了一眼,交頭接耳道,。
“這誰知曉?前些時日那般大費周折這般耗費財力物力,,這七月十五又不是什么好日子,還要這般供奉一個從來沒有聽聞過的神祇,?這說不過去啊,!”
“關(guān)鍵禮部祭祀多的是,上面這個姓秦的,,先前連個包衣都不算,這直接被皇上封了正二品之位,,主持這等大事,不論怎的,,這都于理不合吧?”
“難不成皇上如今到了年歲,,也開始……”
一個頂戴珊瑚花翎的老者聲音極低淡淡道:
“子議父臣議君,,你們好大的膽子啊!”
身為皇帝心腹,,他只知道當(dāng)今的這位天子對于這件事有多重視,估計這幾個同僚,,過些天就在朝中看不見了,,或許是發(fā)配疆邊,甚至是寧古塔,!祭禮之時喧嘩乃是大罪,妄議圣裁禮祭更是不知死活,!
一眾朝臣跪在殿外,,再不敢多言,,只能牢牢的盯著殿內(nèi)那身穿黑金色袍服的秦廣,,以及那高高掛起的碩大畫像和靈位。
十二根尋常人手腕粗細的紫黑色高香被點放在牌位殿宇之前,。
“一叩首,奉,!”
“二叩首,敬,!”
“……”
除了禱文之外,清晰的磕頭聲響遍整個天壇,。
“九叩首,合,!”
磕頭聲持續(xù)了九聲,卻無人敢于抬頭起身,,只有最前方身著龍袍之人,他緩緩抬頭正要起身,卻猛然臉色大變,。
只見原本足有四尺三寸的紫黑色的高香在這九叩首的當(dāng)口,香灰灑落在一旁,,只剩下一寸的香根在香爐之中還散發(fā)著淡淡的青煙,。
而這青煙在天空之中打了個旋,緩緩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