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我花錢買來的,。我先對你好一點兒,,你以后可就要什么都聽我的,?!?p> “什,?...”
還未等那句“么”說出口,,央子義就捂住了她的嘴,。
他湊到賀君賦面前,,兩個人的鼻子幾乎都要貼上了,,中間只隔了一只手。他悠然一笑,,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著,,微微蹭到賀君賦的臉頰。他用著玩笑的語氣,,小聲地幽幽調(diào)侃道:
“五百兩,,好貴的~”
“哥...”
賀君賦雖然被捂住了嘴,但還是能說出話來,。她瞪大眼睛,,一臉懇求,含糊不清的喊了他一句,。
央子義笑著松開了手,,“你剛剛叫我什么?”
“哥,,我的好哥哥,,你就放我回去吧~要不然我爹爹該著急了?!?p> “嘖嘖,。小崽子,這么快就真把那張丞相當?shù)创??你何時也能把我當?shù)粯涌创?。”他故意放松了語調(diào),,又裝作一副心事重的樣子,,嘆氣道,。
“好哥哥,我不是把你當哥哥一樣看待嗎,?拜托您了,,我真的很著急?!?p> “別急,,丞相那邊我會解釋。你呢,,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幫我磨墨?!?p> “啊還有啊,,你這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出不去這時淵王府了,所以呢,,你就乖乖呆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去?!?p> 賀君賦哀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到書臺旁,拿起墨條,,加入些許清水,,應(yīng)聲道:“好...”
“怎么,你還不樂意,?”
“豈敢...您救過我兩次,,奴婢感謝還來不及呢?!辟R君賦撅著嘴道,。
央子義被賀君賦的話給逗笑了,說道:“還算識規(guī)矩,。”
磨了半天的墨,,央子義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打趣道:“小丫頭,你有沒有心悅的人,?”
“什么,?你問什么呢!”她突然紅了臉,,愣愣地低下了頭,。
“哦...沒什么。”他左手食指翹著桌子,,右手提筆去沾了墨水,,在紙上寫了幾十行極好看的字:
前曾午訪丞相府,正欲出院而遇心懷不軌之徒入府行竊,,逢后已緝拿,。
出院在即,未曾見二小姐身影,,想二小姐身處危境,,便立即派人尋找。為不驚擾丞相,,先前未告知,,如今已尋得二小姐,便在本府暫住,。望丞相不要為之擔(dān)憂,,五個月后令愛即歸。
他書寫完后,,將信箋折在了信封中,,又在信封上寫道:丞相親閱。
“前幾日你去過丞相府,?”
“要不然,,我怎會出現(xiàn)在風(fēng)月樓?!?p> 賀君賦腦海中又閃過些什么:原來那日風(fēng)月樓前閃過的人影是他,!...還有...那日帶著面具來探望自己的,也是他,。
“你倒是想的周到,,那我這往后的五個月都不能回家了?”賀君賦用有些埋怨的眼神看著央子義,。
央子義揚起了嘴角,,“那是自然,本王都說了,,不許你走,。”
賀君賦又開始了手上的動作,,磨著墨嘆氣道:“不許我走,,那就不走唄?!?p> 央子義瞥了一眼她正在磨墨的手,,道:“別磨了,,我字都寫完了你還磨什么?傻啊,?!彼靡慌缘氖纸斫o賀君賦擦完手后,一把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旁,,借勢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賀君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緊咬著牙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
“喂,你是我花錢買來的,,是不是就可以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呢,?”
“你什么意思?”賀君賦坐在他懷中,,心中惴惴不安,。
“那你...先把我的鈴鐺還給我吧?”他露出了一顆小小的虎牙,,笑著摟住了她的腰,。
賀君賦連忙拉住了他附在自己腰上的手,道:“好...好,,你先把手松開,,”她取下鈴鐺,掛在了央子義的食指上,。
央子義“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移開了手,盯了一會兒賀君賦磕破的額頭,,又示意她起身,。
“吃東西了嗎?”他問道,。
“還沒...”
央子義拉住了她的手,,走出了書房。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去哪啊...”
“集市啊,,我小時候可喜歡在中悅街的集市上買小食了。你來墨關(guān)城的時間不長,,不如我?guī)闳ヒ娮R見識,?”
賀君賦見他開心的模樣,,也不忍心拒絕,而且自己的肚子確實是在咕咕作響了,。
然而賀君賦本以為中悅街有很多集市,,卻不曾想到...每次遇見的,都是那個集市,。
她還清楚的記著,,龔時秋牽著她的手,一起在這個集市上游玩,。
當然,,集市午后的景象,怎抵得上夜間的美景,?她東瞧瞧西瞧瞧,,高掛的燈籠串著整條街,照亮了這片地,,攤位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小物件,,美食更是不帶重樣,香氣四溢,,飄到每個游客的鼻子里,,牽引著歸家的人。
“好熱鬧啊,?!?p> 賀君賦為眼前的美好景象所吸引。
“想吃什么,?”他笑問道,。
“你最喜歡吃什么啊,?”
“嗯...蛋黃酥,。”
賀君賦眼中突然閃起了亮光,,她高興的問道:“你也喜歡吃蛋黃酥?。俊?p> 而眼前的人,,一臉溺寵的看著她開心的模樣,,毫不猶豫的笑道:“是啊?!?p> 看著央子義的神情,,仿佛是他知道自己也喜歡吃蛋黃酥一般,賀君賦又有些錯愕了,。
“你...”她剛開口,,卻不知道問些什么,。這時,央子義又拉著她向前走了起來,。
“我什么我,?傻子,去吃蛋黃酥,?!?p> 他高出賀君賦將近一個頭,就這樣一直笑著牽著她的手,,直到在那個熱鬧的小攤前停下,。
“我以前的一位友人也喜歡吃蛋黃酥,所以呢,,我也喜歡吃,。”
賀君賦問:“你的友人,?”
“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不過...”他轉(zhuǎn)頭看著賀君賦道,,“她好像不記得我了,。應(yīng)該是她蠢,才輕易的就將我給忘記了,?!?p> 見賀君賦未說話,只是一概疑惑的模樣,,央子義索性不去管她,,向攤主要了兩袋子蛋黃酥。
付完銅錢后,,他含笑將裝滿了兩袋子的蛋黃酥統(tǒng)統(tǒng)塞進了她的懷中,。
賀君賦見狀問道:“你不吃嗎?”
“你不是喜歡吃嗎,?”
“可是這是你買的,,只管我一個人吃,確實是...不太好,?!?p> “哦...那你喂我吃吧?!彼蝗桓┫律韥?,柔軟的發(fā)絲拂過賀君賦的臉頰,他的臉就擺在賀君賦面前。
她向后傾了一傾,,“這...”臉色微紅,。
“不敢?還是不愿,?”
“都不是...”
“那怎么到這時候就害羞了?我見你前幾日喂我吃蝦仁時,,還是一副清閑愉快的好模樣,。”他直起身,,隨手從賀君賦懷中抱著的袋子里面拿出一個蛋黃酥,,一下塞在嘴里,也不等細細咀嚼,,就鼓著嘴模模糊糊的說:“不喂就不喂,,我自己吃?!?p> “噗,。”賀君賦看著他賭氣時的可愛樣,,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等他吃完,“你笑什么,?!碧秩椯R君賦額頭。
“就是覺著你可愛罷了,,”她眨了眨眼,,扶著額頭,“我覺得...這些蛋黃酥不夠我吃的,,不如我們先回去吃點東西,?”
他抬手扯住賀君賦的臉,說道:“這些不夠你吃,?,!你是小傻豬啊,我又不是供祖宗,?!?p> 賀君賦吃痛地皺著眉頭,委屈的什么也說不出來,,央子義看她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忍,只好領(lǐng)著她回去,。
“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彼冻隽俗孕诺男θ荨?p> 轉(zhuǎn)眼已是入了夏,,晚間輕微涼爽的小風(fēng)輕拂著面,,兩人就這樣肩并肩走在歸家的小路上。
“清風(fēng)明月無人管,,并作南樓一味涼,。”
她深吸一口微暖的氣,,輕松地吐出了這一句詩,。
“其實,呆在這兒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再每日去給那兩個人請安,,也不必為她們拘束著?!彼故椎驼Z,,語調(diào)分明歡快了許多。
央子義只是望著前方笑著,,“跟著我,,以后還有更好玩的?!?p> “是嗎,?”她咧開嘴甜甜的笑了起來,“央子義,,你拉住我的手,。”
“什么,?”他錯愕的轉(zhuǎn)頭,。
“你拉住我的手?!彼种貜?fù)了一遍,,央子義才遲鈍的,輕輕的,,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最后,才小心的與她十指相扣,。
“你方才還如此大膽地牽住我的手,,怎的我現(xiàn)在主動讓你牽,你反而還不好意思了?”賀君賦也學(xué)著剛才央子義調(diào)侃她時的語氣,,反轉(zhuǎn)了一把,。
“我...我又未曾想到你會有如此要求!”他漲紅了臉,,又礙于面子,,傲嬌的轉(zhuǎn)過了頭去。
賀君賦瞧他不再看自己,,便主動的傾身探頭去看他的表情,,央子義瞥了他一眼,還是傲嬌的神情,。
“好啦,我想要吹一吹晚風(fēng),?!彼站o了央子義的手,“你可要把我拉緊了,?!?p> 說罷,她輕輕閉上了雙眼,,微微仰起頭,,感受起了風(fēng)的溫柔。
央子義聞聲轉(zhuǎn)頭看她,,見她閉上了眼睛,,心中總惦記著她,怕她摔倒,,但嘴上卻不關(guān)心,。“摔死了可不關(guān)我的事,,你要是摔倒了,,可千萬要及時松開我的手?!?p> 賀君賦一時好的興致就這么被央子義的話給掃掉了,,但她也不急,睜開了眼,,道:“要摔一起摔,。”她突然奔了起來,,扣著央子義的那只手一直未松開,。
街道間的風(fēng)驟然大了起來,郁郁蔥蔥的樹木一直連著這座城,包圍了這青磚白瓦,。
兩人踏入了府邸的門,,月光映入府中,留下了歡聲笑語,。
賀君賦開心的道:“走走走,,去柴房?!?p> 央子義笑著,,帶著溺寵的語氣,“好,?!?p> 平日里見央子義身著錦衣華緞,在吃食上倒是節(jié)儉,,柴房都是冷冷清清的,。
賀君賦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靠臺桌的位置,,托著腮在一旁無聊地瞧著,。
“怎的不見有人守在柴房?”她問道,。
“我不怎么喜歡廚子做的食物,,整日整夜叫他們看著這冷清單一的柴房,倒顯得我不夠大度了,?!?p> “哼,丞相府可比這奢侈多了,,一個柴房都要三四個丫鬟看著,。”賀君賦將丞相府的種種劣跡都吐槽了一遍,。吐槽完了嘴也不閑著,,抓起一旁未動幾口的蛋黃酥就開始啃。
“你何必與他們計較,?丞相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吃穿不愁也是應(yīng)該的,?!?p> “那也不能那么奢侈啊,一個破柴房,,打扮的銀光閃閃,,還要三四個丫鬟看著,。顯擺的這么明顯,難道那皇帝就不會管這些,?”
“皇帝放不放在眼里,,也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事?!?p> “我雖知道,,以你的身份不得干政...”
央子義背對著她,站在她前面,,微微側(cè)臉道:
“你知道我與丞相何等干系,,我又怎會向皇帝進諫。你有一個出手如此闊綽的爹,,理應(yīng)高興才是,。”
“是了,,我理應(yīng)高興才是,,又何必呆在這寒酸至極~的時淵王府呢?”她拖長了語調(diào),,裝作悻悻的模樣。央子義也不說話,,只是原本拿著刀切菜的聲音突然變大,,逐漸轉(zhuǎn)成了“剁菜”。
賀君賦驚奇地起身,,探著身子朝那被剁的稀碎的菜望去,,“你干什么呢?你這么剁,,還能吃嗎,?”
他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下了,轉(zhuǎn)身后,,賀君賦便能看到他那嚴肅的表情,。
“寒酸,至極,?”他重復(fù)了一遍這話,,手中的刀重重的剁在了菜板上,一下子陷了進去,。
“賀君賦,,本王能給你做飯吃就不錯了,你還嫌棄本王的府邸寒酸,?”
聽到那菜刀的光滑刀刃與木質(zhì)板子的摩擦聲,,賀君賦不禁打了個寒顫,,討好道:“殿下,我開玩笑的,,您千萬不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呀,。”
“哼,,”他重新拔出菜刀,,“就算是你哄本王,本王也不會原諒你,?!表樖謱⒈欢绯鲋簛淼牟穗S意地扔在了一旁的桶中。
“這便...不要了,?”
“嗯,,都成那樣了,還要什么,?我重新給你做就是了,。”
他嫻熟的找到了放食材的柜子,,拿著菜刀又認真的切了起來,。
賀君賦只管在一旁看著,突然,,她把一塊蛋黃酥遞到了央子義嘴邊,。央子義瞥眼瞧她,“干什么,?”
她感到無語,,“吃啊,還能干什么,?你不是想讓我喂你嗎,?”
他頓了頓,乍然一笑,,低頭咬住了蛋黃酥,,還有意無意地咬了一口她的手指。
“喂你干什么,!”她驚呼,。
央子義吃著東西,嘴也不閑著,,樂嘻嘻的問:“怎么了,?”
“你咬我手干什么啊,!”
“沒有啊,?!彼乐包S酥,轉(zhuǎn)頭繼續(xù)切菜,。
“你...真是,!”
她也顧不得央子義,垂著嘴角就氣哄哄地坐回了臺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