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見耿恭
他們帶的可都是河套產(chǎn)的小羊皮制成的武冠,,按照耿恭的要求,,都牢牢地系在了下頜處,也就是羽林騎有這待遇吧,,那些邊軍和郡國兵有個布幘就不錯了,。
腰帶上別著的沉重的環(huán)首刀不時的拍打著自己的屁股,,這寶貝砍人的時候最好用,,就是太長了,平時攜帶起來不怎么方便,。
他和張封兩個人用的可都是二十煉的環(huán)首刀,,品質(zhì)比普通刀要好的多,重量自然也就重了一點,。
范羌的營帳距離耿恭的營帳沒有多遠,,耿恭的營帳也就比他的大了一點點,畢竟他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一個軍司馬,,不是一軍主將,。
但是他們羽林騎到底還是大漢的精銳,所以軍官們的待遇也要好上一些,,屯長都能混上單人帳篷,,更何況是這軍司馬。
耿恭的營帳外站著兩個精干的漢軍士卒,,穿著打扮和范羌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區(qū)別就是身上的皮甲,他們只有半身皮甲,,而不是范羌身上的黑鐵甲,,頭上戴著的也是皮盔。
人手一支長矛,,環(huán)首刀都插在腰后,,也許是剛剛離開敦煌,還沒有深入戈壁大漠的關(guān)系,,每個人的精氣神還都十分飽滿,,站的倍直。
見到范羌和張封的到來,,一個衛(wèi)兵大聲的通傳道:“范羌,、張封大人到!”
“兩位大人請進,,司馬大人等候多時了,。”另一個衛(wèi)兵則小聲的說道,。
范羌和張封互相看了看對方,,習慣性的整理了儀容,這才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營帳之中光線昏暗,只在頭頂開了一個小小的天窗,范羌雙眼適應了好一陣才能看清營帳之中的場景,。
一盞亮著豆大火苗的油燈放在一張寬大的書案之上,,書案上還鋪著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范羌眼神很好,,可以看到是大漢西域都護府的地圖,。
不過光武帝重建大漢以來,大漢一直沒有恢復西域都護府,,畢竟王莽篡漢之后,,內(nèi)戰(zhàn)多年,國家凋敝,,民不聊生,,大漢的國力早已不復當年。
雖然西域那些小國不堪忍受北匈奴人的欺壓,,多次聯(lián)合上書給大漢朝廷,,希望大漢早日恢復西域都護府,重新為他們這些西域小國當家做主,。
可是光武帝為了休養(yǎng)生息,,恢復大漢國力,不愿意輕易挑起與北匈奴的戰(zhàn)爭,,所以一直沒有答應這些西域國家的請求,,不曾收復西域,重置西域都護府,。
所以那張大漢西域都護府的羊皮地圖其實是前朝的,,現(xiàn)今的大漢還沒有西域都護府哪來的地圖。
不過經(jīng)過光武中興,,以及繼承光武帝的治政理念和各項制度的明帝這些年的休養(yǎng)生息,,大漢終于重新國富民強起來,中原的政局也十分穩(wěn)定,。
這才開始重新經(jīng)略起西域來,,永平十五年也就是公元72年(為了表述方便,本書不再使用年號,,而是使用公元紀年,,與歷史不符之處請見諒),明帝劉莊派遣奉車都尉竇固,、駙馬都尉耿秉率軍駐守涼州酒泉郡,,整軍備戰(zhàn),。
公元73年,,竇固、耿秉等率軍分路出擊北匈奴,竇固大敗北匈奴呼衍王,,又派遣部下班超出使西域諸國,,這個班超僅憑三十六人先后在鄯善、于闐打敗當?shù)氐挠H匈奴勢力,,重新打通了大漢與西域的聯(lián)系,。
西域諸國紛紛遣子入質(zhì),重新與大漢恢復邦交,,西域與大漢斷絕了六十五年的往來這才得到恢復,。
今年,也就是公元74年,,大漢明帝陛下再次派出大軍出擊西域,,并且強調(diào)以竇固為主將,將耿秉和劉張的兵符統(tǒng)一交給竇固持有,。
他們這些羽林騎這一次就是跟隨騎都尉劉張大人出征西域的,,耿恭就是劉張營中的軍司馬。
說到耿恭,,范羌這才想起來尋找這營帳的主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書案上堆積如山的竹簡后面,耿恭正趴在書案上呼呼大睡呢,。
耿恭繼承了耿家人的血統(tǒng),,雖是武將,卻偏生的斯文白皙,,這兩年軍旅生涯也沒有把他曬得更黑,。
耿家祖上本是書香門第,到了耿恭的爺爺耿況更是依靠通曉經(jīng)術(shù)成為了著名學者,,以此走入仕途,,后來才成為上谷太守。
到了耿恭這一輩,,耿家卻早已成為大漢頂級的將門世家,,所以耿家的后人大多都是文武雙全,建立的軍功難以計數(shù),。
耿恭的父親雖然去世較早,,可是耿恭自幼聰慧,心性堅韌,,從叔伯那里仍是學到了很多東西,,他早就開始研究西域的資料,提前做了準備,。
他為人慷慨,,交友廣闊,,才會與劉張這樣的大漢宗室都能成為至交好友。
劉張知道耿恭早就在研究西域的軍事和地理,,熟悉邊事,,又是將門之后,所以才會力邀他擔任自己的軍司馬,,隨他出征,,并且頗為倚重。
所以他們大家都知道耿恭有多辛苦,,軍司馬管理所有行軍的瑣事,,宿營、補給,、軍餉開支這些事情都要操心,,比劉張累多了。
“大人,,醒醒,,我們來了?!睆埛廨p聲呼叫,,生怕驚擾到耿恭,
可惜,,耿恭睡得正熟,,張封的輕聲根本就沒有作用。
范羌走過去,,拍了拍耿恭的肩頭,,“伯宗醒醒,你叫我們來議事,,怎么你自己倒睡上了,。”
他的聲音比張封大多了,,這也是因為他跟耿恭關(guān)系更近的原因,,他倆幾乎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耿恭很早就成為孤兒,,很是過了幾年苦日子,。
也就是在耿恭最失落的時候,結(jié)識的范羌,,范羌從小就認為耿恭必成大器,,所以一直追隨與他,算得上是耿恭最心腹之人了,。
“誰,?”被范羌從睡夢中拍醒,,耿恭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找他的武器,,可惜他的環(huán)首刀放在了行軍床上,沒有佩戴在腰間,,所以摸了個空,。
這時,他已經(jīng)看清了身前的范羌和張封,,“是子厚和叔良來了,,快坐,咱們別站著說話,?!彼噶酥傅厣系膸讉€胡床,以掩飾他沒有摸到武器的尷尬,。
胡床是最近幾十年才從北方那些游牧民族傳入中原的,,特別是南匈奴的大舉南下,很是推動了胡床的傳播,。
所謂的胡床就是兩個木框相互交叉,,其中的一個平面以麻繩相互連接,形成一個床面,,因為便于攜帶,,所以十分受軍人歡迎。
畢竟跪坐的姿勢實在是太累人了,,無論是吃飯還是議事,,跪坐時間長了,雙腿麻痹,,站都站不起來,。
耿恭很是推崇胡床,所以在他帳中議事都是大家坐在胡床上,,而不用跪坐那么遭罪了,。
當然在所有的公開場合,特別是朝堂之上,,跪坐這一習慣還無人敢動搖,,坐胡床會被視為大不敬的。
龍城冠軍侯
范羌字子厚,,張封,,字叔良。這個表字是我杜撰的,,資料上沒有查到,,而漢人都是互相稱呼表字的,,很少有直呼其名的,所以沒有表字的話,,難以稱呼交談,,不要較真,杠精勿擾,,不過起表字,,古人還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比如按照順序,,伯仲叔季,,或者男人用子來表示美男子。駙馬都尉,,并不是皇帝的女婿那個駙馬,,而是管理皇帝馬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