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叫走淑壽公主的那個女使又急匆匆跑過來:“不好了不好了,公主落水了!”
包括傅青紓在內(nèi),,一群人一時沒聽清,均愣著沒動,。那女使跑到傅青紓面前,氣喘吁吁道:“傅姑娘,,公主落水了,!”
落水?傅青紓皺眉間,,這林浩然三人一個個如離弦的箭一樣朝女使所指方向沖了過去,,而吳寶希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糾結(jié)的看著傅青紓,猶豫不定,。此時女使問:“傅姑娘,,你不去嗎?”
傅青紓剛舒緩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加快腳步往前面趕,。
待她趕到時,之間結(jié)冰的湖面上趴著幾個人,,許是冰面太滑,,他們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岸邊爬。而聲稱落水的淑壽公主坐在湖邊的亭子里,,抱著暖水壺,,面無表情的看著傅青紓氣定神閑緩步而來。最后才問:“對你來說,,我落水就是這么一件不值得心急的事,?連他們聽說我落水,都二話不說急奔過來往湖里跳,,你呢,?氣定神閑?閑庭信步,?”
傅青紓“噗通”跪下,,正想回答,,淑壽不給她辯解機(jī)會接著道:“我之前就聽聞,你是一個……有趣的人,,現(xiàn)在看來想必是我看走眼了,,又或許是我在傅姑娘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罷了,,以后你還是住回講筵所的宮舍吧。這些日子,,且當(dāng)是我自作多情了,。”說完轉(zhuǎn)身欲走,。
傅青紓忙不急的磕頭,,解釋道:“公主,請容我解釋,。我之所以來得晚,,是我知道寒冬臘月湖面必定結(jié)冰,公主身姿輕盈,,必然不可能落水,;其二,我話少,,是因為……民女不想給公主添惹麻煩,。公主貴為千金之軀,與我同眠同住同游,,依然遭致閑話,。我,斷不想再給公主添麻煩了,,唯有不言不語降低存在,,將惡意揣測降至最低,才是對公主最好的保護(hù),?!闭f完,她深深的磕了一個頭,,趴在雪地上不起來,。
淑壽瞥了吳寶希一眼,道:“那這位呢,?”
傅青紓感覺身旁跪著的吳寶希身形一僵,,于是開口解圍道:“是我來時滑了一下,吳公子出手相助,所以才與我一同落后,?!甭勓院螅鐗蹪M意一笑,,遞給傅青紓一個信封:“定國公差人送來的,。”隨后行至湖邊,,對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快爬上來的林浩然等人道:“聽到?jīng)],,人家在說你們蠢呢!”說完然后“咯咯”的笑著回寢殿去了,。
傅青紓動手拆信封時,,突感身后有三道冰冷的寒意。她收起信封爬起來,,連膝蓋上的雪漬都沒拍掉,,拔腿就往寢殿跑。吳寶希只感覺一陣風(fēng)從他身前略過,,傅青紓已經(jīng)穿過廊橋不知方向,,他徹底松了一口氣,準(zhǔn)備去拉還在跟滑溜溜的欄桿作斗爭的林浩然等人,,突然又瞥見傅青紓折了回來,,拉著他就往廊橋跑,他一松手,,林浩然又摔了下去,。
吳寶希不明就里,,任由她拉著往廊橋走,,直至停下來,都沒問一句為什么,。
傅青紓停下來,,直視吳寶希眼睛,開門見山道:“你同他們玩耍嬉鬧,,本與我沒有關(guān)系,,但我就想問一句,京兆四傻你比得過誰,?學(xué)習(xí)天賦你比不過林浩然,,家世你比不過高云帆,家底又比不過曹謙,。讓我猜一猜,,你能進(jìn)講筵所學(xué)習(xí),大概是你爺爺不惜拉下臉面親自去求的官家。他如此煞費(fèi)苦心,,是為了讓你去對他們阿諛言聽計從的,?或許你的家人有說過讓你多結(jié)交一些貴人子弟,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當(dāng)你自己放低身段曲迎奉承,,旁人自然也會瞧不上你。你且記住,,男兒立身當(dāng)自強(qiáng),,以后莫要再對人卑躬屈膝了,也莫要隨他們嬉耍度日浪費(fèi)你爺爺?shù)囊黄嘈?,?dāng)你強(qiáng)大了,,自然會有人在意你、附和你,?!闭f罷她提著書箱就往回走,吳寶希呆愣了許久,,待反應(yīng)過來,,他才對著傅青紓遠(yuǎn)去的身影招手,心道:“她怎么知道是我爺爺去求的官家,?”
待他回到湖邊,,發(fā)現(xiàn)林浩然曹謙高云帆等人早已離開,又想起適才被傅青紓追問的臉紅耳赤的窘境,,雖同為京兆四少,,但他們并沒有出言解圍,而此刻,,也是未打聲招呼就離開,。念及此,吳寶希心下不由得一片寂然,,腦海中響起適才傅青紓的話語,。在天寒地凍的湖邊,他打了一個冷顫,,有些東西忽然就想通了,。
回到淑壽公主的寢殿,傅青紓發(fā)覺淑壽又恢復(fù)和往常一樣了,,心知她已不再對她的態(tài)度介意,,于是也巴巴的坐下同淑壽一起用飯,不過自然是免不了被淑壽諷刺幾句,。傅青紓一概笑嘻嘻裝傻應(yīng)對,。
忽然淑壽將筷子往桌上一放,盯著傅青紓鄭重地問:“你為什么要警醒吳寶希?這可不符合你的做事風(fēng)格,?”
傅青紓一愣,,夾菜的手頓住了。淑壽卻會錯意,,解釋道:“難道不是嗎,?入宮以來,你一直都以事事與我無關(guān)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雖然我也知道,,你私下有偷偷留意官家的事,但至少明面上,,你對任何事都是都裝作毫不在意的,。”
傅青紓將心中的詫異壓下,,面上不顯,,放下筷子后鄭重道:“淑壽,我好奇的是,,你怎么會知道我找了吳寶希,?”
淑壽挑眉,對傅青紓的提問很詫異:“就這問題,?害,,莫說這皇城,就是放眼整個朝廷,,誰沒有幾個眼線,,去留意自己在意的人或事?”
傅青紓得意一笑:“這么說,,我是你很在乎的人,?如此說來,我倒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就是宴群臣當(dāng)晚,,為何你會一眼相中我?”
淑壽公主哂笑,,示意由女使布好菜,道:“或許,,是覺得你長得特別順眼吧,。對了,問一下你,,為何自己私下留意六弟的信息,?還背著我。”她盯著傅青紓,,笑的意味不明,。
傅青紓心里“咯噔”一下,強(qiáng)裝鎮(zhèn)定,,憋了好久,,突然腦袋靈光一閃,想起宴群臣時她的回答,,于是弱弱的回答:“誰讓官家長得這么好看,。”
淑壽開懷的笑了,,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覺得六弟長得是整個皇宮最好看的人,。”她看了傅青紓片刻,,也不只是一時興起還是早有打算,,突然說:“要不然,我把你舉薦給我六弟如何,?”
她六弟,,自然就是當(dāng)今天子。